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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舌宿敌上司怎是恋爱脑_锅巴胺【完结】(48)

  贺洛顿时语塞,不禁开始幻想,如果当初他正面回答了前辈的问题,会怎么样?

  承认他也尝试过拯救印刷部,重做了一遍沈暮白做过的调查,重走一次沈暮白走过的路,最终也只能再次证明,他们已经束手无策。

  如果他恳求前辈理解沈暮白的苦衷,如果他透露沈暮白在为印刷部的权益跟总部吵架……今天的事是否就不会发生?

  药液滴答滴答地落下,汇入沈暮白的血管。贺洛颤抖着讲出他的疑虑和恐惧。

  沈暮白听后斩钉截铁地说:“小贺,你没有做错。尚不确定的消息严格保密,这很好。”

  贺洛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可是你受伤了。”

  沈暮白抬手搭上他的肩膀,认认真真地说:“就算所有人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也总有人会受伤,这就是这个世界最讨人厌的地方。”

  贺洛隐约感觉不对劲,欲言又止。

  沈暮白又说:“不过有一点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总部也会害怕,我还能趁乱多要点裁员预算。”

  ……什么?贺洛听得头皮发麻。

  他终于意识到这一晚上除却惊吓,另一股挥之不去的别扭感,究竟别扭在哪里:沈暮白的注意力从头到尾都在别人身上。

  冻得发抖的贺洛,面临被裁的员工,甚至是刺伤自己的凶手。

  贺洛好像明白了,第一次发工资那时,沈暮白为什么会记得为他买一份礼物。

  原来沈暮白本身就是个把自己排在最后一位的混蛋、滥好人、神经病。

  “那你自己呢?”他抽噎着问。

  沈暮白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吗?”

  “可你今天过生日……”

  “啊,你不是总嫌弃我一把年纪?”沈暮白故作可怜道,“都老东西了,还过什么生日?”

  “你现在比我大八岁了,岂有此理?!”贺洛气鼓鼓地道,“等着,明年二月份我就追上你!”

  沈暮白若有所思道:“哦,小贺是二月份生日啊。我记住了。”

  贺洛闻言微怔。

  又来了……沈暮白到底有什么毛病,怎么又把话题拐回他的身上?!

  “你不是说我救了你吗?那你的命就是我的了。没有我批准,你不可以出事。”他抬手掐住沈暮白的脖子,恶狠狠地说。

  贺洛后怕,也认命,原来他已经无法接受失去沈暮白了。

  他从不缺人对他好,只要他愿意也可以找到无数人对他坏,但对他又好又坏的沈暮白,全世界只有一个。

  如果沈暮白善待全世界都不肯善待自己,那就由他贺洛替世界来惩罚这个疯子。

  被输液器绑住的男人挑了挑眉,最终微笑点头说,好。

  第40章 患得患失

  到午夜时分, 沈暮白的术后CT和化验结果终于出来。医生看过后大手一挥:“排除进一步失血和气胸风险,结账回家吧。”

  贺洛瞠目结舌。头一次发现自己有这么贱得慌,好消息来得太过突然, 反而会恐慌、怀疑,难以接受。

  他追在医生身后问个不停:“……你们没搞错吧?被刀捅了不应该住个十天半个月的院?”

  医生耐着性子解释道:“你朋友状况真没那么严重, 回家观察就行,床位留给有需要的人哈。”

  贺洛无言以对, 只好偷偷刷自己卡把沈暮白的医药费结了,回到输液室。

  男人已经把染血的大衣穿回身上, 遮去那道狰狞的伤口,并把那只钱夹与衬衫之类的一起卷起来, 正要丢进医院的废弃物垃圾桶。

  贺洛飞扑过去,眼疾手快抢回了钱夹:“别扔!我要留着。”

  “又脏又破, 留它干什么?”沈暮白盯着那件面目全非的礼物,眉头直皱,“改天我再买个新的给你。”

  “不脏。”贺洛执拗地说着, 把钱夹当个宝似的收进自己的背包, “我就要这个!”

  他会找到全滨京最好的皮匠,修补好这个钱夹,然后一直用下去,因为这是他陪伴沈暮白经历生死瞬间的证明。

  更何况……那是沈暮白的血,怎么会脏。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那一刻, 贺洛顿感一阵恶寒。然而再细细品味,又觉得可以接受。不知不觉间,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晦气,而是让他想要亲近的存在。

  沈暮白眨了眨眼,似乎欲言又止, 贺洛才意识到男人在等他的理由。好像他留下钱夹这件事,在沈暮白看来也意义重大。

  他只好承认,但话说一半又换了说辞:“这可是我救你一命的证据,你敢不听话我就拿它要挟你。”

  沈暮白像是对这个回答满意又不满,轻嗤一声:“小狗还要给人套项圈?”

  “你再说一遍?!”贺洛当即跳脚。

  “我说我这钱花得一点都不冤。”沈暮白立刻更正。

  -

  他们离开医院打车回家。沈暮白的车还停在他们约见面的地方,一晚上不知要吃多少张罚单。

  二人并排坐在后座,中间隔着一小段拘谨的距离。车里空调开得不足,贺洛莫名想要更靠近沈暮白,温暖自己,也确认男人的体温。

  未料沈暮白先开了口:“小贺,坐过来一点。”

  他心跳漏了一拍,但还是装模作样地问:“干嘛?”

  沈暮白却说:“发朋友圈报个平安。”

  贺洛凑上去,配合沈暮白死亡视角的自拍,车内昏暗的光线更是给照片平添几分阴森。沈暮白有一种中老年人刚学会用社交媒体的清澈感,贺洛暗想以后有空要好好调教一番。

  然而他刷到沈暮白的新动态,发现配字是:小贺救我一命。

  ……好吧,清澈老男人也没什么不好的。要换成贺洛是外面那个妖艳贱//货,看了之后绝对再也不敢来沾他们的边。

  更重要的是,拍过朋友圈照片之后,他们就那么挨在一起,沈暮白没有催他挪开。

  贺洛正要翘尾巴,却见男人对着微信界面皱起眉头,心又揪了起来:“怎么了,大家很担心?”

  “餐厅主理人说要把我拉黑。”男人苦笑道。

  噢,餐厅!贺洛恍然想起,他们今晚本该共进晚餐为沈暮白庆生。

  “什么地方架子这么大?”他气鼓鼓地问。

  “蔚蓝。”

  沈暮白话一出,贺洛直呼怪不得。他哪怕远在国外留学,也听过这家店的鼎鼎大名。

  蔚蓝以环绕餐厅的巨大水族箱为噱头,又或者整间餐厅其实是面向海洋生物的“人族馆”,开业时风头无两,据说至今预约还很困难。

  “我订了有鲨鱼的包厢。”沈暮白说。

  贺洛用力吸了吸鼻子。

  原来这顿饭确实不能说跟沈小琪无关。熊孩子乱动他的鲨鱼,他无奈只好再去买一条,而沈暮白把他的喜好和为难都看在眼里,千方百计订到了蔚蓝。

  “怎么了,别哭,以后我再找朋友帮忙订就是了。”沈暮白轻拍他的肩膀。

  “唔……谁要哭了?”

  贺洛暗誓将来一定找机会狠狠包场,给沈暮白补过一个盛大的生日,他只是眼睛和鼻子都很痒,泪水止不住地流。

  ……

  回到家洗完澡吹了头发,贺洛的异状越发明显。一开始只是流涕流泪打打喷嚏,后来撕心裂肺地咳。

  他冻感冒了。

  “今天,咳咳,你睡主卧吧……咳咳咳!”

  贺洛意图展示自己高风亮节、谦让病人,结果让着让着,就迷迷糊糊被沈暮白哄上了主卧大床。

  沈暮白坐在床边,搂着贺洛的头,用吸管杯喂他喝温水,轻着他的下巴帮他顺利咽下感冒胶囊,又抽出体温计确认度数。

  “有点低烧,睡一觉看看吧。”

  贺洛提起被子,缓缓蒙住了自己的头。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凭什么沈暮白被刀子捅了还活蹦乱跳,而他只是吹了一会冷风就苦不堪言?

  “这样喘不上气。”沈暮白又把被子拉下来,在他肩膀周围仔细掖好,“好好睡吧,菜狗子。”

  “你、咳咳——你再说?!”

  “菜狗子。”沈暮白竟然又说了一遍,之后不由分说地交代,“病好之后锻炼不准再偷懒,更不能再冷天穿单衣,知道了吧?”

  贺洛不忿地瞪他,却还是自知理亏地点头答应。

  沈暮白终于感到适度的满意,起身准备离开,却察觉身后一股微弱却执拗的阻力。回头一看,贺洛从床上伸出一只细白的手,勾着他的睡衣下摆。

  “哥……”贺洛小声地叫他,水润的眼眸在夜灯的微光中,仍然熠熠生辉,“就当我吓坏了吧。能不能,咳,等我睡着再走?”

  沈暮白双唇微张,沉默良久,无声地点头,缓缓坐回床边。

  “还好你没事……”

  寂静的夜里回响着青年几乎细不可闻的啜泣。

  不知过了多久,沈暮白确认贺洛已经睡熟,在黑暗中骤然卸了力气,粗喘着,身体逐渐蜷缩成一团,冷汗簌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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