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终,梁清舟还是只轻轻说了一句话,他说:“听南,我要你选择我。”
“需要选择的时候,永远想起我、选择我,永远都是梁清舟。”
苏听南微微张开薄唇,似乎是闪过片刻的怔愣,而后点点头。
两人又抱了片刻,梁清舟在电影彻底结束前清理掉地上的爆米花,并且重新开了包家庭分享装的虾片,让苏听南抱在怀里吃。
“那个糕点好不好吃?”苏听南靠在梁清舟怀中,给他喂了几片虾片,“好吃的话我拜托一休再弄点回来。”
“还可以。”梁清舟思索几秒,继续道,“说到这个,明天吃下午茶吗?我给你买杨枝甘露蛋糕。”
苏听南牵着梁清舟的手把玩,在他掌心不轻不重地咬了口,说:“跟你谈恋爱容易发胖。”
“我还觉得你太瘦了。”梁清舟扫了他一眼,撸猫似的手法捏着苏听南的脸颊。
两人又在沙发上闹成一团,苏听南在此刻感受到满足。一直以来的问题得到答案,这段恋爱也开始变得透明化。
那天过后,两人几乎每天都要接吻。偶尔亲太急还会被咬破嘴唇,隔天去公司被同事问到怎么了,他也只说是自己玩手机砸脸上才弄破的。
然后晚上回来怪梁清舟,故意让他哄。
周五晚的快乐餐是在外面吃的,回到家苏听南就拉着梁清舟要抱。
他被压在枕头上亲得犯迷糊,头顶的灯光在他视野范围里像浪潮般起起伏伏,上下摇晃。甜蜜的恋爱占满他整个心间,宛如童话故事中写的那样,乘坐彩色泡泡缓慢飞向云端。
接完这个吻,苏听南从床头柜摸索到手机,一看屏幕上弹出两则消息。
苏听南没放在心上,径直点了进去。
“啪!”一声,彩色泡沫在空气中粉碎了。
是薛照影发来的信息。
她说自己马上就要到苏听南家的楼下了,让他快点出来等自己。
看到消息的瞬间,苏听南脸色煞白,不知所措地愣了足足半秒钟。
梁清舟察觉到他的异样,立刻放下手中的衣物走过来,问他:“怎么了?”
“我……我妈妈来了。”苏听南呼吸变得急促,放下手机,站在卧室里没有任何意义地转了圈,“我现在得走。”
他刚和一个男人接完吻,嘴唇上还很红,留着梁清舟的齿印。而且自己也不在那个小区里,而是搬到了月亮湾里面来。
薛照影一次又一次带着宣泄与唾弃的“同性恋就该去死”又开始在耳边回荡。
苏听南心慌意乱,冲进洗手间洗了把脸,对一脸担忧的梁清舟仓促开口:“我走了,你别跟上来。”
“好,我知道。”梁清舟平静地开口,送他到门口。
他走得太急,连拜拜都没和梁清舟说,鞋带在奔跑过程中松散开,脚步却连一刻都不敢停。
他不敢停下,万一让薛照影起疑心了该怎么办?她一定会揪住自己的头发,骂他贱,骂他恶心,骂他是个死同性恋。
可是薛照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来?早在几天之前,苏听南刷到了她的动态,正在和那个搞金融的男友旅游。
难道是从什么别处知道了自己正在和梁清舟恋爱吗?
灭顶的不安感包裹着苏听南,让他一呼一吸都变得困难。平坦的地面像鬼门关,无数双瘦骨嶙峋、皮肉不分的手从地面上探出来,要把他拽入深渊中。
他一路跑出月亮湾,看见自己原先住的小区门口站着个身穿长裙的女人。
女人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
那是张苏听南与之有六七分相像的脸,漂亮锋利,一袭长裙拖地,拎着款锃亮的奢侈品皮包。
“怎么是从那个方向来的?你不在家?”薛照影斜过苏听南跑过来的方向,语气中的怀疑意味让人深感不适。
苏听南开口的瞬间嗓子就发不出声音,喉咙口发干。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重新开口:“取快递,快递员送错地方了。”
“这样啊。”薛照影眼底的疑虑打消,淡淡地开口。
看着薛照影的时候,苏听南有片刻恍惚。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在寂静无人的时刻,看着自己的母亲。
两人间的氛围是生疏尴尬的,透着中僵硬的不适感。苏听南浑身不自在,看了几眼薛照影的脸,又因为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而移开眼。
“听南,这个送你。”薛照影从包里翻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随手用做了延长美甲的手指撩开垂荡在胸前的发丝,“我男朋友买的,我觉得这块适合你,送你了。”
“……谢谢妈妈。”苏听南迷茫地接过,直勾勾盯好礼盒上的花纹,舍不得拆开。
生日那天他没有收到薛照影的生日祝福,也没有收到邮寄的礼物。以前薛照影恋爱时也总会收到不少礼物,但从没有哪件是这样,主动递到他手中的。
苏听南咽了口唾沫,死灰复燃般燃起贪恋。
“这是我的生日礼物吗?”“反正我的礼物也已经够多的了。”
饱含期待的声音和带着点凉薄的嘲讽同时响起,苏听南顿时感到血液倒流,眼前一会发黑一会发白,只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薛照影没听清苏听南说了什么,皱了皱眉问道:“什么?”
“没,没什么。”苏听南脸色变得很难看,狼狈地摇摇头,攥着礼盒的指尖发白。
“没什么我就要走了。”薛照影从包里掏出镜子,拧开唇釉,补了下嘴角的口红,“听南,你也不是小孩了,趁早交女朋友。”
苏听南不吭声,还保持着微微低头的动作。
见苏听南没有及时回答,薛照影立即阴沉下脸,眼里闪过一丝阴鸷,尖锐地开口:“听见没啊?”
“知道了。”苏听南一哆嗦,下意识点头,往后缩了几步。
薛照影站在原地,用审视的眼神在苏听南身上上下扫荡,最后轻蔑地冷笑一声,双手怀胸朝远处走去。
高跟鞋落地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就像从未出现过。
苏听南的双手还很冷,仿佛有块巨石压在他的胸口,喘息都变得困难。
直到他的双腿都开始发麻,苏听南才缓缓动身,朝着月亮湾的方向走去。
门口亮着一盏橘黄色的小灯,梁清舟站在门前等他,远远地望过来。
苏听南看见他在等着自己,心情好了些,加快脚步走到梁清舟身边。
“回来了。”梁清舟拉起他的手,低沉温和的声音带着让苏听南平静下来的魔力。
“嗯。”苏听南把薛照影给他的礼盒随手递给梁清舟,嘴里继续嘟囔,“先进去吧。”
梁清舟搂着他的腰把他带进来,顺手关上了家门,与室外的世界隔绝。
尽管梁清舟一直都知道苏听南的原生家庭并不太好,但还是从来没有过问。
原生家庭是镶嵌在皮肉里用刀子也难以剔除的硬块,彻底挖除后身体也会血肉模糊,空缺一块。
既然苏听南没有主动开口提,不想向他寻求安慰或庇护,那他也不必开口问。
伤口结痂需要漫长的时间,哪怕是恋人的身份,也不能主动撕开那层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梁清舟观察着苏听南的情绪,确认他没有出现明显的低落或难过,便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我没事。”苏听南似乎是知道梁清舟的缄默不语,摇摇头,冲他一笑。
他把礼盒放到桌上,细长如葱的手指灵巧地绕过丝带,解开礼盒上的绳子,小声嘟哝:“看下我妈妈给我送了什么。”
盒盖掀开,印入眼帘的是一块白色的手表,表盘在灯光下流动着光芒。
“是手表。”苏听南拿出手表,递给梁清舟。
梁清舟接过手表,却罕见地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他拿着手表左右反复看了两遍,眉头微微拧起,神情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迟疑和错愕。
“挺漂亮的,会很适合你戴。”梁清舟的眉头重新舒展开,把手表还给苏听南,冲他笑笑。
苏听南对手表不感兴趣,视线扫过梁清舟手腕上那块名贵的腕表,问道:“我妈妈给我的这块是什么?我看不出来。”
“这是国外一个小众的品牌Vespertine,国内买不到,价格也很昂贵。”梁清舟翻过那块腕表,给他看logo,“是黄昏时分之意,这个牌子属于浪漫主义设计风格,并且有时间哲学的含义。”
“哇……”苏听南发出一声感叹,随之很浅地笑了下,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很浅的笑窝,“你懂得好多。”
梁清舟缓慢地眨了眨眼,“我父亲很喜欢这个品牌的手表。”
苏听南轻声说了句:“这样啊”,便轻轻把手表放回礼盒里,尽最大可能复原这个礼盒拆开前的模样。
他没有戴这块手表的打算,于是便尽量好地去包装,再放置到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落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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