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不过恰好看见你朋友圈发的通知，又恰好路过这里，恰好看见你的摊位，恰好想和你说说话，就恰好站在你面前了。”贺添特意总结道：“我不是专门来找你的，只是恰好。”
付纯听着听着，眯起眼睛笑了，眼睛弯成月牙状，街对面的路灯映在他眼里，闪闪发光。
贺添和他一起笑了会儿，付纯问：“要吃舒芙蕾吗？”
贺添低头看锅里刚出炉，没来得及卖出的舒芙蕾，短暂斟酌片刻，还未说话，付纯说：“我给你放少点奶油。”
贺添点点头，付纯随机拿盒子给他装，在顶上洒了一点奶油和小料。
“要是被别的客人看到了，会不会说你偷工减料，就给这么点？”贺添问。
付纯：“现在没有客人。”
贺添笑了笑，没再说话，静默地看着付纯给他加小料，视线往上移，落到付纯专注下垂的眼睫上。
他问：“晚上吃了吗？”
“吃了。”
“打算卖到什么时候？”
“卖完就回去了，我每次做得不多，差不多十点左右就能收工了。”
贺添点点头，付纯抬眼偷瞟他一眼，很快又垂落视线说：“我以为你生气了？”
贺添：“我生什么气？”
“你没有回我信息。”
贺添好笑说：“你话说得那么客气，我还以为你是要跟我一刀两断，原来不是啊？”
付纯小声嘀咕：“我哪有？”
“再说，我会因为这种小事生你的气吗？你看我什么时候生过你气？”
付纯停下动作，抬脸和他对视。
贺添：“？”
“我有过？”
“你之前让我去你办公室，去了又把我晾在一边……”
经他提醒，贺添想起来道：“我那不是生你的气，是生我自己的气。”气自己会对付纯产生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想来之前对付纯起反应还会懊恼自责，现在的他倒是无所谓了，毕竟擦边越线的事都做了，牵手搂抱亲嘴甚至还想着他……嗯，除了最后一步。
◇ 第36章 贺添蓦然出现在眼前
付纯眨眨眼，有点不明白，贺添不打算在这方面细细解释，偏头看见有人往这边走来，他提醒道：“有客人来了。”
付纯朝客人方向看了眼，发现是自己的熟客，冲对方弯了下眼睛。
客人走到贺添旁边，对付纯说：“要一个奥利奥口味的。”
付纯应了声好，将做好的舒芙蕾递给贺添。
贺添伸手从下面接过，直接覆在付纯的手背上，指尖似有意无意滑过他的指缝。
付纯心一惊，下意识看向熟客，对方正在扫码付款，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的小举动。而贺添嘴角勾着坏笑，拇指在他的手背上打圈，仿佛在说，这都能接受，看来你进步很大。
贺添也不想让人发现，很快真正接过舒芙蕾，对付纯说：“那我走了？”
付纯：“嗯，慢走。”他其实还想说，欢迎下次再来，但面对贺添这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贺添看了他几眼，说：“下次见。”
他放低声音，嗓音低沉醇厚，有股不舍留恋的意味。旁边的熟客听到这话，转头看他一眼，又看看付纯，目光在他们两个中间流转。
贺添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付纯一眼。而付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底是不自知的依依不舍。
熟客问：“老板，那是你男朋友吗？”
付纯错愕：“不，不是呀。”
“那我刚刚看你的眼神……”
付纯：“？”
熟客对他笑了一下说：“没事，可能是我看错了，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是一对呢。”
付纯在口罩的遮掩下笑了笑，心里却阵阵苦涩。
待付纯做完客人要的舒芙蕾，再抬头看的时候，已然寻不见贺添身影。
他以前从未有过这种心情，不知该如何定义，高兴的同时又有点失落，胸口仿佛缺了点什么东西，随贺添的离去，一同消失了。
第二天一早，付纯醒来看了眼手机时间，发现时间充裕，他放下手机又躺了下去。躺了几分钟，突然想到什么，再次拿起手机，翻身趴在床上给贺添发信息：早上好。
他附上一张猫猫微笑的表情包。
贺添很快回他，早。
付纯瞬间来了精神，也不困了，打字问：准备去上班了吗？
贺添：嗯。
付纯还在想下句话该聊什么，贺添发来：早知道就不让你回去了，这样还能继续给我做早餐。
看到这话，付纯对着手机抿嘴笑，在床上滚了一圈，两条小腿高高翘起，问：那你以前是怎么解决早餐的？
他追问：你是不是只会热面包？
贺添：后悔了，没从你那儿偷师。
付纯偷笑：我才不教你。
贺添赶时间去公司开会，稍微聊了一会儿话题便结束了。
往后几天，付纯有空就会给贺添发消息，纯当闲聊。
只要是他发的信息，贺添都会给回应，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有时候忙了没空回，看到他信息也会发一个表情包。只有晚上，两人都闲下来，聊的时间才会长一点。
转眼便到了周末，付纯答应岳野要去他学校找他玩儿。
他在校门口和岳野碰面，岳野刷脸带他进入学校。
岳野就读的大学是当地知名大学，学校名声响亮，周末和假期常有家长带着孩子来参观。
进入学校后，岳野没有带付纯走大道，而是选了条林荫小道和付纯边走边聊。
周末路上人不多，阳光透过枝叶的罅隙洒落，地面大小不一的光斑落在他们脚下，随风轻轻晃动。小道一边是是各种学院大楼，另外一边是湖，湖水平静得像一块蓝宝石，阳光在湖面上闪烁跳跃，波光粼粼。
“我们学校还有江区最美校园的称号，是不是名副其实？”岳野颇为得意地问付纯。
得到付纯的赞同，岳野向他介绍得更加积极。
途中经过一栋红房楼，层层叠叠的三角架构，遵循对称美学，并充分利用地形优势，在坡上建立前后交错风格的楼栋。付纯被它的设计所吸引，多看了几眼。
岳野介绍说：“这是我们学校特别有名的打卡点，毕业生都会来这儿拍照。要不要进去看看？”
付纯正要回答，三角楼中间传来脚步声，两个大学生边交谈走出拐角，看到岳野时，显然愣了一下。
左边的男生是个寸头，皮肤呈古铜色，抬手和岳野打招呼：“hello。”他转而看向付纯，问岳野：“你朋友？”
他旁边的男人个子很高，肤色冷白，眉骨深邃五官冷冽，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他看到岳野挑了下眉头，没说话。
付纯差点以为这是遇上仇家，转头看岳野。岳野眼里闪过嫌弃和鄙夷，不想和他们多交流，嗯了一声，声音轻得无异于没回答。
他对付纯说：“我们去其他地方吧。”
付纯自然没意见，和他往前走，那两个男人就跟在他们身后，中间隔了两三米的距离。
付纯小声问岳野：“你跟他们关系不好？”
岳野：“不能说关系不好，应该说没关系，我跟他们不熟。”
“哦。”
过了几分钟，岳野凑近，压低声音在付纯耳边说：“后面那个索命鬼，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变态。”
付纯：“？”
岳野：“我前几天跟你说过的……就是那个穿裙子的变态。”
付纯想起来这件事，但还是不理解，眨眨眼问：“谁是索命鬼？”
“你说他们两个哪个长得像白无常？”
付纯后知后觉，转头往后面快速瞟了一眼，他不说话，只抿嘴笑。
“是不是很像？”岳野问。
先前主动打招呼的男生看他们俩鬼鬼祟祟交头接耳地嘀咕，一时好奇，大声问：“喂，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
“不管你事！”岳野同样提高声音说。
那人身边的男生至始至终没有说过话，眼神阴森森地盯着他们，真像极了行走的男鬼。不过就他这种出众的外貌和高挑的身材，如若不是岳野说，付纯绝不会把他和女装癖联想在一块。
付纯在脑海想象索命鬼冷脸穿裙子的画面，低声问：“他穿裙子好看吗？”
岳野一阵怪异的神情，撇撇嘴，很不愿意承认说：“还行吧，我当时没认出来他是男的。”
岳野停顿片刻，补充说：“他当时带了假发，不记得化妆了没有，再加上他摔在地上我没看出身高，就以为他是……。”
话还没说完，大大咧咧的男生跑上来，一手搭在岳野肩膀上，一手搭在付纯肩膀上，脑袋在他们中间弹出来问：“你们再聊啥？跟我说说呗。”
突然被陌生人搂上肩膀，付纯身体倏忽僵硬，脸色空白，脚步错乱险些摔跤。对方立刻拉他一把，说：“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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