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可我之前问你的时候你犹豫了。”
贺添没有立刻回答，直到遇上红灯，车在斑马线前停稳，他转头看付纯问：“你怎么像是在闹情绪？”
“……我不知道。”
付纯揪着一个问题一直不放，不像他以往的样子。或许是今晚见到太多人得知太多事，让他脑袋一团乱麻，说话前也没怎么斟酌了。
贺添注视着他，黑眸里面一片风平浪静，并没有怪付纯，而是低声说：“我当时说的真不是这句话，不告诉你是觉得这样也好，免得吓到你。”
“晚上也的确吃醋了，因为看到你和别人抱在一起，”贺添顿了顿说：“我有点生气。”
付纯的眼皮动了动，抬眼同贺添对视。
“如果非要说骗的话……”贺添看着付纯惶惑的脸，眉头不自觉聚拢，眼珠在薄薄的眼皮底下颤动。贺添喉咙滚动，声带震颤，略带沙哑的嗓音钻进付纯的耳朵里。
“那天晚上让你送过来，其实不是想吃舒芙蕾了，是想见你。”
付纯愣住了，心跳倏忽间漏掉一拍，然后是疯狂跳动。他的眼珠慌乱转了两圈，半垂眼眸，不敢同贺添对视。
贺添看着他继续道：“还有我说，‘你今天格外好看，好看到我想亲你’，这句话也是真心话。”
付纯的眼睫不停颤动，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往下蔓延到脖颈。
他稍稍撩起眼皮，小心翼翼望向贺添。
贺添的眼眸深沉得可怕，倒映着他纯情红温的脸，一错不错注视着他。他的喉结不自觉滚动，像是饥渴很久的人看到甘泉露水，压抑的欲望近要喷发。
付纯突然很紧张，心跳速率达到一种极限状态，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在这种氛围之下，贺添像是着了魔，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寸寸、一点点向他靠近。
“滴——！”
“滴滴——！！！”
刺耳的喇叭声响起，付纯蓦然回过神，身体向后猛地一砸，紧靠座位椅。
红灯不知何时转绿了，身后排队的私家车等得着急，不停按喇叭催促。贺添什么也没说，松开刹车，穿过斑马线。
树影在窗外飞快向后掠过，一道道黑影在余光里飞闪。付纯的心跳久久不能平静，脸还是很热，就差一头埋进冰水里降温。
贺添那几句话的意思明显得不能再明显，就差直接说我喜欢你了。
他很慌乱，有点不知所措。
被人打断后，谁也没说话，气氛突然变得很怪。付纯偷偷用余光瞟贺添，贺添一脸平静，直视前方专注开车，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收回视线时，付纯不小心瞥到车速盘，发现车速几乎要飙到最高限速60。
导航半个小时的车程，硬是被贺添缩短到二十分钟。他将车开到地下车库，停稳后熄火，觑了付纯一眼，然后拔钥匙下车。
付纯跟在他身后进入电梯。
两人并肩站着谁也没有说话，两次将要吻上之时都被人打断，此时的气氛既诡异又尴尬。付纯很想打破这份沉默，余光瞄贺添，见他脸色有点阴沉，心情似乎不好，便放弃破冰，盯着电梯显示屏的数字。
“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朝两侧收缩。
贺添率先迈长腿出去，走到家门口用指纹开锁。
付纯有点心神不宁，还在思考待会儿怎么办，该怎么打破这奇怪的气氛。
“不进去？”贺添拉开房门，见付纯没反应，偏脸对他说。
“哦。”付纯前脚迈进房，贺添后脚便跟上，顺手拉上房门。
客厅一片漆黑，付纯下意识摸向墙壁的电灯开关。
灯骤亮。
付纯的眼睛被明晃晃的光线刺了一下，眼睛还未适应这环境，肩膀却被人蓦然一按，后背撞上墙壁。抬眼间，一个高大修长的黑影低头朝他覆来，未等他反应，贺添就噙住了他的嘴唇。
付纯像个木头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 第46章 被人看见不好
贺添的吻来势汹汹，像是早有预谋，压抑已久的火山终于爆发，不给付纯任何缓冲的机会，舌头随即伸进他的嘴里。
付纯受惊，伸手想要推开贺添。可贺添却是强硬逼近，腿抵入他的两腿间，把他压在墙边不容抗拒地亲吻。
付纯脊背抵着墙壁，后脑勺被贺添托在掌心，他无处可逃只能被迫承受这个激烈的吻。
这个吻完全不似贺添平日待他的风格，以为会温柔克制，却是几近疯狂的索取。在他嘴里汲取微薄的空气，大力吮吸他的舌头。
付纯在这方面的经验为零，没两下就被贺添吻得喘不过气，舌尖发麻，就连腰也软了。原本是想推开贺添的手毫无力气，搭在他胸前，腿也站不住，身体止不住往下滑，被贺添捞了一把。
贺添略微松开嘴，让付纯进行短暂换气。
他一手托着付纯的后脑勺，一手扶着付纯的腰，低头垂眸看他。眼底暗潮翻涌，目光灼热几乎让人腿软，其中潜藏的欲望像是要将人拆吃入腹。
付纯脸颊通红，像熟透的番茄，嘴唇被他吻得红润透亮，微微张开，局促地呼吸。
付纯的嘴唇很漂亮，标准的花瓣形，唇峰圆润饱满，唇角自然上扬，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肯定很软，很甜。
不过几秒，贺添再度吻下来。
这次的吻温柔缠绵，有种暴风雨过后的水波轻柔和雾气朦胧的柔情似水，像是能教人心甘情愿溺死其中。
付纯的睫毛直颤，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和贺添触碰，又有点惊慌失措想要逃窜，被贺添追着缠缠绵绵，亲他舔他。
这次吻的时间比上次长得多，最后分开时，付纯情迷意乱，还未回过味来，眼神迷离望着贺添，嘴唇湿润红亮，似乎还有点肿。
贺添看他这副模样笑了一下，鼻梁和付纯的鼻梁轻轻相蹭，回温沉浸在这暧昧的氛围之中。
吻继而落在付纯的鬓发间，顺着耳朵侧颈下滑，闻他的味道。
付纯突然变得很紧张，心脏几乎要跃出胸腔，他语无伦次说：“我，我……”
话才说了一个字，贺添似乎猜到他要说什么，眼含笑意，轻轻咬了下他的嘴唇，力度不重不轻，却刚好让付纯为此心头撞鹿。
“先去洗澡吧。”贺添放开付纯说。
亲完之后，付纯特别害羞，眼皮都不敢抬，闷头疾步往浴室走去。
关门前，他停下动作看向贺添。
贺添头发稍有凌乱，笑意在他眼底漾开，上扬的眼尾多情而又风流，让付纯心跳又给乱了。
“要不要一起洗？”贺添笑问。
付纯一个激灵，红着脸立刻关上浴室门，躲在里面回味贺添的笑，还有那个吻。
舌头和嘴唇还是麻麻的，他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仿佛残留了贺添的温度。
付纯抬眼看到浴室的梳洗镜，镜子里的人白里透红，脸颊红得滴血，然后嘴角还在不停上扬。付纯看到自己这副样子，非常不好意思，低头洗了把脸。
没多久，浴室内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贺添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有点烦躁抓了抓头发，然后靠自己的毅力硬生生忍了下来。
他突然想到什么，站起身走到浴室外，对付纯说：“我出去一趟。”
水声之下是付纯应了一句好。
临近十二点，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家里没有避孕套和润滑液，贺添出门是为了买这两样东西。
其实他自己也没做好准备，只是想着，或许有一天就用上了呢？
和付纯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总是箭在弦上蓄势待发。虽然前几次都被他扛下来了，但他也不敢高估自己发乎情止乎礼的克制能力。
而且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这种克制能力已经达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好似随时都会被付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或者动作给摧毁。
这个时间点还开门的店铺少之又少，贺添买东西花了点时间。等他到家的时候，付纯已经在他的卧室，他的床上睡着了。
还穿着他的衣服。
他的私人领域被付纯一点点侵入，但他并不介意，甚至想画个圈，将付纯困在圈里，独独属于他一个人。
不准他跟其他男人有接触，也不准他对其他男人脸红。
他觉得自己这个样子越来越奇怪，也越来不像他自己了。
付纯睡得很乖，侧着身，脸颊陷在柔软的枕头里，碎发稍稍挡住了眉眼。
贺添将买来的两样东西放进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站在床边静静看了付纯一会儿，然后进浴室洗澡。
他没有用房间内的浴室，而是用客厅那个付纯用过的浴室。
浴室内的热气还未散尽，飘荡着沐浴露的香味。付纯换掉的衣服放在脏衣篓里，贺添垂眸看了眼，花洒落下的水顺着他线条锋利的下颌线滑落。他没有动作，而是闭上了眼，某些见不得光的欲望在他眼底暗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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