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涛骇浪般的冲击劈头盖脸朝他袭来。
他忖在原地,大脑空空如也,不稍两秒,全部注意力聚集在敏感的某处。就像小时候拿打气筒吹气球,活塞往里挤压气体,往外吸入气体。
付纯小声尖叫,脸颊的红润瞬间蔓延至脖颈,又蔓延至锁骨。
他赤着脚,脚趾蜷缩、紧抠地面,小腿都绷紧了,后脚跟忍不住踮起,说:“不不要……”
“好奇怪。”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奇怪、陌生、刺激、还有,头皮发麻的酥爽,让他软了身子,两条细白的腿直打颤。
“我站不稳……”
贺添却没空回答他。
地面的水渐渐濡湿裤子膝盖的布料。
付纯一手扶着墙面,一手按着贺添的肩膀才能勉强站稳。他浑身颤抖,小喘和呻吟随花洒外围的水珠一同掉落、再一同破碎。
“等下。”
贺添的嗓音完全变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口的低沉和喑哑。他直接坐在地上,拉付纯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付纯犹豫了两下,此时他的眼睛湿润,眼尾泛起红潮。
像是被刺激坏了。
贺添对他说:“不看就好了。”
他从后按住付纯的后脑勺,小心避开包扎的纱布,让付纯把脸搁在自己的肩膀上。
然后他解开拉链,握着付纯的手,一起。
付纯被那玩意儿吓到了,手指往后缩了缩,又被贺添牵引着。
耳边的喘息声很重,也很烫。
这是付纯当时唯一的想法。
付纯住院三天,几次检查确保脑袋没有留下后遗症,贺添才给他办了出院手续,不过后面还要按时去医院换药。
当晚到家,贺添放下手里的东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颇有感慨说:“终于不用睡小床了。”
在医院和付纯睡小床,不仅翻身困难,还怕不小心伤到付纯的脑袋。
付纯挨着他坐下,两人对视一瞬,突然就挪不开眼,空气仿佛凝滞住了。家、密闭、安全、独处,说不上名磁场在他们之间起了引力。付纯情不自禁想起浴室那事,突然脸颊一红,转头看向另外一边。
“你看什么?”贺添故意问。
付纯小声:“没看什么。”
贺添心有灵犀猜到付纯在想什么,他现在也明白,付纯更多时候是不好意思,并不是不愿意,所以他坚持的话,付纯肯定是答应的。
但付纯身上有伤,这事急不得。
既然已经出院了,那么贺添明天肯定会上班,想到这儿,付纯转头问:“她后面又联系你了吗?”
“没有。”
“她要是联系你了,你就跟我说。”
贺添饶有趣味盯着他,问:“你要做什么?”
“我想跟她聊一聊,让她不要再纠缠你了。”付纯表情认真,乍一看又不免有几分不沾世俗的天真。
贺添低低笑出声,“你觉得她会听你的话吗?”
“那我态度强硬一点。”
贺添只觉得好笑,“这有用吗?”
付纯想了想,说:“那她以后找你,你不要理她?”
看贺添不说话,只是一昧地笑,本就脸皮薄的付纯又羞又恼,自己在这儿卖力帮他出主意,他怎么就只知道笑?
贺添足足笑了好一会儿,笑够了,揽住付纯的肩膀跟他说:“其实让她说说也无所谓。”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几年了,每隔一段时间,妹妹就会给贺添发信息提起哥哥。犹记前任妹妹第一次找他时,身上穿着高中的校服,脾气和她妈妈一样凶,上来就质问贺添为什么要杀掉她哥哥。
“我以后再也没有哥哥了,你知道吗?”
枝繁叶茂的槐树下,十六七岁的女高中生站在他面前哭泣,阳光透过枝叶斑驳地落在她脸上,本该灿烂的年纪,却是那么绝望和脆弱。
贺添对她、对她的哥哥、对她的家人的确怀有几分愧疚,想尝试弥补他们。妹妹说,赎罪的唯一方式就是永远不要忘记她哥哥,永远。
她把这份永远迁移到爱情上,认为若贺添谈了新的恋爱,那么必然会忘记自己哥哥,所以她不能接受。
“其实我知道她每次在我面前哭着回忆哥哥是想唤起我的愧疚,也的确唤起了一点,不能说没有效果,但我更愿意把这种愧疚当作是对她、对她父母,对他们家现在还活着的人,而不是已经死去的人。”
“分手是必然的,只是没能避免悲剧。”
说这句话时,贺添眉眼浮起惆怅,淡淡的,如大雾四起寻不着方向的迷茫忧愁。
“我有时候想,如果和我聊聊她哥就能让她一个小姑娘好受点,那就聊聊吧。反正我年纪比她大,经历比她多,这点事对我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付纯听了,深深蹙眉,思忖片刻说:“可是你这样要让她怎么走出来?”
他的话蓦然点醒了贺添,贺添惊住了,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付纯同他对视,神情坚定说:“只有真正接受事实,她才能放弃过去,往前走。”
◇ 第72章 你最坏!
贺添的脸上出现霎时的空白,随后神色复杂看着付纯,摸他的脸蛋说:“想不到你还会说这种话。”
付纯的小手覆盖他的手背,似着急,怕他不相信补充说:“我是认真的。”
“我想这件事必须要好好聊一聊,不然很难翻篇。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也很难过,甚至有一瞬间产生了自杀的念头,因为当时我看不到生活的希望,但那只是一个念头,我还是好好活下去了。我觉得她也一样,哥哥跳楼对她造成的打击是很沉重,但她这么年轻,明明可以把时间和精力放在自己身上,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而不是追着你不放。她这样每找你一次,对她自己也是一种反反复复的伤害。”
贺添安静听完他说的话,点点头对他说:“好,下次我要是遇见她,就帮你把人留下来。让你好好和她谈谈 。”
他注视着付纯难得严肃的小脸蛋,提醒说:“不过我要事先跟你说一声,不要对说服她抱有太大的希望,她这种执念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一时肯定很难改变。”
“嗯,我明白。”
贺添看他须臾,没忍住偏头轻啄付纯的嘴唇。
原本只打算浅尝辄止,但柔软的嘴唇碰上的瞬间,突然就舍不得挪开了。
在医院陪房这么多时日,除了卫生间的出格行为就再无其他。病房里面连亲都不敢亲,担心付纯的身体也没心情,此刻蓦然亲亲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渴了这么久。
“唔……”贺添的舌头冷不丁就侵略唇舌,付纯被他含着舌头吸,想往后躲,却又被他托住后脑勺,几乎无处可逃。
半晌,客厅除了黏黏糊糊的水声和几句不经意掠出喉咙的闷哼,就再无其他。
墙壁倒映着两个交叠的黑影,如天鹅交颈。
分开时,彼此的气息都有点紊乱,呼吸沉重。
贺添额头抵在付纯的肩膀上,拉着他的手放在某个地方,寻求帮助问:“怎么办?”
碰到的瞬间,付纯像被烫到往后抽手,但没抽出来。
他脸热说:“你怎么总是这样?”
刚刚还在说正事,突然就不正经耍流氓了。
贺添像个大狗狗撒娇,埋在他颈窝勾引他说:“你再帮帮我好不好?”
付纯:“……”
“不要。”他没底气地咕哝。
“宝宝?”“纯纯。”“小心肝,你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或者你奖励我一下,看在我这些天照顾你的份上。”
现在倒晓得讨奖励了?付纯和他算旧账,“那怎么不说你还骂我了?”
贺添回想了半分钟,才回忆起他说的事,噗嗤笑出声,“你还记仇呢?”
“以为你是个好忽悠的老实宝宝,没想到还会记仇。”
付纯轻哼,“你把我气坏了,还惹我哭,我当时喘气都疼……”
贺添犯规亲他的嘴唇说:“我的错,我不该惹你哭,我以后不惹你哭了好不好?”
“我才不相信你的话。”付纯继续说:“还有你瞒着我和前任妹妹联系,出什么事从来不主动告诉我,等我发现了,问你你才会跟我说。”
“因为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必要说。”
“你觉得没有必要,可是我觉得很有必要。”
贺添笑了,捏他的鼻子问:“这事是不是没完了?”
“要怎么样你才能消气?”
付纯沉默须臾说:“我早就消气了。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出了什么事多跟我说……”
他的声音小下去说:“还有不要骂我。”
“不骂你了,不敢再骂你了。”贺添刮刮他的鼻子,又捏捏他的小脸,好声哄道。
但付纯不理他,抿抿嘴唇,站起了身。
贺添以为他还在生气,正想法逗他开心呢,结果付纯转了个身,面对他,很自然跨坐在他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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