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仪脸上一顿,又覆上漫不经心的笑,“叔,投标还没开始,名单上的公司都有机会。”
“您心目中有最好的选择,可是那个选择到底好不好,您真地想清楚了吗?”
他将手上的酒喝下,看过去的眼尾处带着从容不迫,本该是陪酒的人,此时却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姿态。
看得人心头一震。
甚至那张本该略显青涩的脸上,此时笑意加深,却和往常的漂亮,单纯不同,那笑里仿佛藏着深不可测的谋算,让人探寻。
让人好像……看到了任家那人。
“此话怎讲。”
陈总盯着他,眼里第一次带着镇重,不是在陪一个小辈玩儿,而是真把他当做生意场上的合作方。
“陈叔无外乎看上了任家的港口,想着现在局势变动,即使货物出了海,去不了目的地,也不至于漂泊在海上,而且停靠后还能节约点费用。”
“但现在任家的港口并不是任绥在管控,叙城是我爸的地盘,我知道的东西不比任家和陈叔少。港口是任康在管,任彦或是任绥,只管了海岸的公司,在实权上甚至不如他。”
“任康您应该很少和他接触吧?他租了我的房子,我倒是对他有所了解,他那人吧……”
“啧。”
谢思仪抿着酒,没继续说了。陈总自然地就接了过去,“上次他被海关扣下,查封了一批货。”
最后还是任彦亲自去保释出来的。
“任董事长重情,自从他家大儿子去世后,对家里的亲戚简直是有求必应,但对任康这样的小人,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谢思仪说的都是事实,也不怕陈总去查,毕竟任彦做的那些事,有目共睹。
见他陷入沉思,谢思仪又扬起下巴,眼眸半眯,俯视他:
“除了港口这点,任家在其他地方都比不上高家……”
在这几天饭局中,这次是他们聊得最久,也是最深的,聊到手下来催,说外面起风了,担心待会儿不好回家才作罢。
出饭店时,狂风大作,谢思仪心情却很好,让司机把李青送回酒店,闭眼假寐回了庄园。
走到半路,雨滴就啪啪落下,砸到车窗上,声音像冰雹一样。
谢思仪睁开眼——
夏天的最后一场雨来了。
车子在大雨和积水中开进车库,一向安静的庄园难得热闹,四处都是穿着雨衣跑动的人。
谢思仪走到后院,见郑舒琴安排佣人把她的花草搬进去,甚至因为雨下得太大,她还想亲自进到雨幕里。
谢思仪拉住她,赶紧劝到:“我去帮忙吧。”
说完就撸起袖子,一盆一盆地往里搬,身上很快湿了,离花房不远的地方有颗杏树,树上微黄的叶子被吹得哗哗作响,佣人正拿木棍做支撑。
郑舒琴很宝贵它,要再加护一层,谢思仪眼前被雨淋得模糊不清,随便擦了一把,忙蹲下去,又在杏树的底部做了个护栏,还把支撑的木桩加固在墙根,将这颗树保护得严严实实。
等一切弄好,湿漉漉回客厅时,见郑舒琴正在给任彦打电话,“雨很大,路上小心……”
谢思仪不仅发丝在滴水,衣服裤子鞋子没一处是干的,浑身难受,想着赶紧回去洗澡。
就在他转身朝外走时,突地被郑舒琴叫住,“去哪儿?”
“回我那边呀。”
郑舒琴拧着眉说他,“路上又没挡雨的,你过去还得被淋,跟我上来。”
谢思仪乖乖跟在她身后,郑舒琴走到二楼转角处,停下身转向他,从上到下地打量。
“怎,怎么了?”
“哼,你这浑身酒味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酒精过敏么?”
谢思仪眨眨眼,脸不红心不跳地装乖,“我没喝酒,去吃饭,饭桌上有人喝,就染上味道了。”
“味儿很大么,不信你问司机。”
郑舒琴又继续往三楼去,“我懒得问。”
她没有打探别人行程的爱好,况且还是个不重要的人。
“去洗澡,这里是任绥的房间,衣服每个季度都有新的送过来,喜欢什么就拿去穿。”
谢思仪受宠若惊到脸上藏不住,把唯一没有弄湿的外套扔到地上,差点抱住郑舒琴。
“妈咪!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郑舒琴嫌弃得离他远了点,“我只是不想欠人情,不像某些人,脸皮厚。”
等人一走,谢思仪赶紧去浴室,把热水放到浴缸,美美泡了半个小时后才起身。
挂着浴袍,边擦头发边打量这个屋子,以黑灰白为主调,简约又不失奢华,虽然只是庄园主楼的一层,但和别墅差不多,日浴阳台上种着木绣球,此时正是开花的时候。
谢思仪躺在灰色床单上,眼珠子一转,自拍了张照片给某人发过去。
刚发出去一瞬,手机就响起。
是视频通话。
谢思仪蹬掉拖鞋,把自己裹进轻柔的被子里,故意道:“干嘛打扰人家睡觉呀?”
任绥盯着那身白,在初秋的第一场雨里,有些火热。
“今晚不要我讲故事了?”
前几天晚上两人通话,谢思仪蛮不讲理地要任绥给他讲故事才睡觉,早上起床时,手机电量常常不够。
他哼了一声,把摄像头转到后置,给他看房间,“猜猜我在哪儿?”
“呵~”任绥低笑一声,“比我预测的时间要快很多。”
甚至他从没想过,谢思仪能说动他爸妈。
谢思仪眉梢扬起,把摄像头转了过来,整张脸骄傲地左右摇晃,“也不看看我是谁!”
坐起身和他讲了晚上帮忙的事儿,谢思仪觉得,肯定是郑舒琴看到了自己的诚意。
“那颗杏树,是我哥亲手种下的。”
任绥垂眸,嘴角的笑落下片刻,又重新看向手机里的人,“所以她应该很感激你。”
“哦。”谢思仪有点失落。
难怪呢,亏他还以为是被感动了,才安排他进来,原来只是一点点感谢。
这么想着,举着手机的手臂颓然地垂下去。
肩上的睡袍,跟着滑落到臂弯处,露出半截雪白,胸前隐约还能看到点粉红。
“……”
任绥定定地看着,舔了舔干涩的唇,过了许久,才开口:
“睡觉吧,我给你讲故事。”
谢思仪回神,不满地鼓腮怒视他,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咬唇呼呼地哼声。
但这个样子的谢思仪,让手机那头的任绥更受不了,可爱得过分,想抱,想亲。
任绥喉结一动,沉声道:“宝宝,不睡觉就要和我玩游戏。”
本来还在生气的人,脸上一红,“别乱叫,谁是你宝宝!”
“睡了我的床,就是我的人了。”
有时谢思仪觉得任绥也老不正经,这种调情的话随口就来,亏他还觉得这人正直得和金箍棒一样呢。
“玩什么游戏?你说吧。”
不想把话题扯到弯路上,谢思仪很快拉了回来。
“玩~~~脱衣服的游戏,”任绥尾音拖得老长,磁音里满是诱惑。甚至已经和衣坐到床上了,谢思仪这才发现,他居然睡在自己的卧室里。
“乖,把衣服拉下去一点。”
光是想到任绥睡在满是属于自己味道的床上,谢思仪就受不了得心痒,甚至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声音去做。
睡袍全部散开,露出光洁的皮肤。
“摸摸它,像我们互相帮忙的时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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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任绥:不睡觉就玩游戏~[墨镜]
思仪:诱捕器出动,好好听的声音[爱心眼][爱心眼]
诶?睡袍怎么自己开了?[害羞]
第72章
“咚咚——”
谢思仪被他钓得心口酥麻,自从出差,和任绥分开后,俩人就没手动过,没吃过肉时他还自己弄,但和任绥互相帮忙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以至于独自出差时,没了自己动手的心情。
现在任绥轻轻一勾,他就忍不住发了骚。
但手刚放上去,房门就被敲响。随之而来的,是郑舒琴的声音,“谢思仪。”
谢思仪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弹跳下去,把手机扔到得老远,慌慌张张穿好浴袍,光着脚下床去开门。
房门一开,郑舒琴端着碗姜汤站在面前,辛辣味直冲鼻腔,谢思仪怔愣了好几秒,才被郑舒琴的骂声惊醒。
“开门怎么这么慢?”
“我,我睡觉呢……”
他紧了紧领口,整个人都跟着胀红,只有用力的指尖泛着白,衬着修剪整齐的指甲,凝脂的乳白在浴袍上很是显眼。
郑舒琴端了姜汤进来,看到床上弄乱的被套一顿,“头发都没吹干就睡觉?也不怕老了得病。”
“还有你这脚,怎么能踩到地板上,着凉了怎么办?”
把吹风机从浴柜里扔到床上,似乎又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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