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原谅你了。
*
周一，丰林内部的高层例会。
叶絮一身崭新的西装，长腿交叠坐在主座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上。主座是空的，那是叶寒山的位置，他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这种公司的日常会议，但会议室依旧留了他的椅子，这是作为集团董事长地位的象征。
除了叶寒山的那把空椅子，余下所有的位置都是满员的。
唯独庄璧凡脸色蜡白的站在叶絮的最远端，这里的桌子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
会议室里一片肃穆，叶絮微微偏头，主动打破沉默。
“怎么？时隔两周，打了无数电话发了无数邮件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让我坐在这里耗时间吗？”
“实在抱歉小叶董，”丰林的一位副总主动开口，“针对上回公司的谣言我们跟人事部门已经调查清楚并发布了公示，认定是庄璧凡先生蓄意诽谤，为了公司以及您的个人名誉，让员工们以儆效尤。我们最终决定和庄璧凡先生解除雇佣关系，并要求其赔偿公司损失，并对您进行当面道歉，否则将追究其法律责任，您看这样的处理结果如何？”
叶絮抬眸看向对方的庄璧凡，唇角轻勾，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
“所以您的意思呢，庄先生？”
庄璧凡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又青白了一分。
“我，我——”庄璧凡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我很抱歉，小叶董，因为我的一时私欲，在没有查明事实的情况下就对您进行污蔑和诽谤，对您及公司的名誉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我很惭愧也很自责。在这里，当着所有丰林高层的面，对您，以及公司，做出郑重道歉。”
庄璧凡深深弯下腰：“对不起。”
叶絮表情不变，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得意。
他知道这家伙愿意道歉，并不是出于真心，多半还是权衡利弊的结果，因为丰林以诽谤的罪名起诉他，赔偿倒还是小事，要是让“污蔑老板”的坏名声传出去，庄璧凡怕是一辈子别想再国内买上好价钱了。
不过他也没想去计较庄璧凡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为这种人耗费时间和精力，不值得。
叶絮微微一笑，看向在座的。
“各位觉得如何？”
“既然庄顾问诚心道歉，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小叶董您觉得呢？”
“是啊是啊，庄顾问虽说来公司的时间不长，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家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年轻人犯点错很正常的，及时改正了就好，何必把他的路给堵死呢？”
刚刚庄璧凡道歉前没一个人为他站出来说话，现在看够了热闹，当起和事佬来倒是一个比一个会说话。
叶絮冷笑一声：“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就这样吧。今天就到这里。”
高层们三三两两的散了，庄璧凡咬着牙，攥紧拳头走出会议室，叶寒山的助理已经早早等在了门口。
“庄先生，”助理微微颔首，“叶董在等您。”
*
叶寒山依旧是那副冷漠刻薄的样子，他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钢笔，漫步尽心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结果都还没怎么样，就被我儿子踢出公司了。”
叶寒山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庄璧凡：“你招你进来的目的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叶絮需要一个让他有压力的竞争对手，你承诺你能做到，我才同意你进公司的，”叶寒山目光变冷，“但是你做到了吗？”
庄璧凡忍不住浑身一颤，背后冷汗直冒。
“对，对不起！叶董！”
叶寒山冷哼了一声。
没用的东西！
早在猎头跟庄璧凡接触的时候，叶寒山就已经将这人的背景打听了个一清二楚。
智力不错，恃才傲物，好大喜功，小肚鸡肠。最重要的，跟叶絮是同学，且从学生时代开始，就很不喜欢叶絮。
这样的人，就很适合放进公司里给叶絮添堵。
叶寒山笃信狼性文化，过的太安逸会让人变得懒惰怯懦，只有不断的矛盾和冲突，才能让人持续的成长。
目前叶絮的能力已经足够处理好公司绝大多数工作，每天四平八稳，在叶寒山看来实在是过于安逸了。
所以他开始人为的给他增加难度。
只可惜，第一个试验品就如此糟糕。
“出了丰林，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庄璧凡支支吾吾，他最近被离职谈判弄得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找工作的事情。
叶寒山早料到他会如此，冷哼一声之后，抛出他的今天叫庄璧凡来的目的。
“你想重新回丰林吗？”
庄璧凡眼睛一亮。
叶寒山的眸子幽深且寒冷：“我告诉你，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做的漂亮一点。”
*
庄璧凡从叶寒山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叶絮就等在门口。
两个人隔着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对上视线，庄璧凡脸色一黑，表情很不好。
叶絮微微一笑，根本不在意对方的敌意。
“刚刚我就想留你说几句话的，正好现在遇上了。”
叶絮主动走上前：“虽然咱们俩一直不对付，但总归同学一场，同事一场，平心而论，这次的事情，我还是要谢谢你。”
庄璧凡以为叶絮是在讽刺他，冷笑一声：“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让小叶董感谢的。您可别折煞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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