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弘本打算在秦霄华带着方晓冬回来那晚,设计让小杨柳去爬秦霄华的床榻,到时方晓冬一定与秦霄华关系决裂。
小杨柳哭着闹着不同意,可秦叔山不待见她,不允许她这样的风尘女子嫁进秦府,秦子弘便给她出主意,让她攀上秦霄华这样地位的人,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小杨柳权衡下,答应了,不然她到头来真是一场空,两个秦家公子,她总得全力抓住一个,她不想再回那满是大烟味儿的臭房子。
谁料这秦霄华竟不回来,把秦子弘给急得在屋子里砸了好几个花瓶。
年纪最小的一个少年委屈地噘嘴,拱进秦子弘怀里,问还有其他人比他好看吗?
这少年是秦子弘出差时,从一家糕点铺里买来的,叫安岁,那会儿他父母店铺倒闭,债主上门讨债,他父母就要把他卖出去,被秦子弘恰巧遇上,见安岁乖灵漂亮,就给买走了。
安岁嘴甜,会哄人,把秦子弘哄得直接给了他名分,做了小老婆,还把府里其他男妾都给压了下去,最近却见秦子弘整日为一个哑巴暴躁易怒,发觉地位不保,就想着新鲜法子留住秦子弘。
秦子弘看着安岁软若无骨的身子倚在自己怀里,抚摸他的脸说:“方晓冬要是有你这么乖该多好?”
安岁脸一僵,却不敢甩脸子,扯出个难看的笑容,他去亲秦子弘,秦子弘却把他的头按下去说:“他不会出声,你也不能出声,要让我听见你丝毫声音,我剥了你的皮!”
安岁与府里其他姨太太不同,他身份低微,秦子弘对其他姨太太还会因门户而收敛脾性,对他则没有顾忌,打骂皆是常事。
安岁落着泪,结束后凑在秦子弘耳边,讨好地说:“我帮你把那哑巴送到你床上。”
秦叔山寿宴当天,秦府门口人流如潮,一辆辆小汽车往大门口停,两尊叼着口球的玉白石狮子脖子上也缠着大红绣花球,举目迎接四面八方而来的宾客。
院子里布满圆桌,上面精心布置着酒水和糕点,中心还摆放着两枝为一束的帝王菊作装饰,叫人心旷神怡。
远处搭着一座阔气戏台子,戏班子人员则还在后院休息处,敲敲打打练着嗓。
秦叔山在大厅里坐着,喜庆洋洋地与各位上前道贺的人攀谈。
秦府是旧式大家族,房间里的每一样布置都秉承着古色生香,秦叔山也穿着一身墨黑的长衫,外套暗纹马褂,满面春风。
一名家仆跑进来对秦叔山说:“老爷,大公子来了。”
一听秦霄华,秦叔山的脸色就微冷了一些,点点头,他对秦霄华昨晚不来有很大不满。
拥挤的大厅门口,豁然开出一条小道,嘈杂声也低了许多,秦霄华一身笔括黑西装踏步进来,面含微笑,神清气爽。
林远在后头随着。
在后面跟几位年轻公子说话的秦子弘见着秦霄华来了,一个箭步,拨开人群,却没看见方晓冬身影,又止住了脚步,踱向秦叔山身旁立着,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秦霄华。
秦霄华上前,接过林远递来的檀木盒子,含笑奉上:“父亲,这里面是霄华的一片心意,祝您安康。”
秦叔山满意地点头,让家仆接过去。
一旁的人说:“秦会长一表人才,人中龙凤,秦老爷有此爱子,实乃福气。”
“二公子也是个中翘楚,秦家孩子各个年轻有为,叫人艳羡啊!”
秦霄华准备走到一旁,秦叔山叫住他说:“怎么不见你那位……”他觉得难以出口,男人跟男人实在伤风败俗,抬不到明面上,就改口道:“……朋友呢?”
秦霄华故意装傻:“不知父亲问的是谁?”他往后望了一眼,回过身礼貌道:“后面还有贵客为父亲献礼,霄华就暂且退下了。”
秦霄华走到别处后,秦子弘立马就黏了上来:“方晓冬怎么没来?”
秦霄华闲淡地睨他:“他为何要来?”
秦子弘一噎,咬着牙根:“今天是父亲大寿,他既然是你的人,不该带来给父亲过目吗?”
秦霄华寻到一处位置,坐下,捏起桌上的一杯香槟放在鼻尖下嗅了嗅:“不必。”秦叔山没这个资格。
“你!”秦子弘哪料他油盐不进,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他刚走,便有人过来同秦霄华寒暄客套。
秦子弘回到后院,安岁从月门处冒出来,跑到秦子弘身边说:“二少,那方晓冬是不是没来?哼,我早就猜到了,秦霄华那样精明的人,怎么会把他带来呢?我已经吩咐常留去秦公馆了,你就等好消息吧。”
秦子弘皱着眉看他,心里一股烦躁:“能成吗?”
安岁露出一口小白牙,自信地说:“你就期待吧!”
秦子弘这才对他露出一笑,拿手拍拍他的脸:“好,事成之后,我会好好赏你的。”
常留是秦府总管家,安岁谎称自己是受二公子吩咐,让他去秦公馆亲自请方晓冬过来赴宴,以秦叔山的名义,方晓冬再如何胆小谨慎,却不敢不给秦叔山脸面,这可是秦霄华的亲生父亲。
方晓冬在见到常留时,确实是踌躇了几番,秦霄华没有让他跟着去赴宴,他心里是有点失落的,就好比秦霄华陪他回家,却不让秦霄华下车一样。
将心比心下,原来自己当初的行为会给人带来这样的伤害。
方晓冬知道秦霄华是防备秦子弘,才不愿意让他在秦家露面,但常留亮出秦叔山的名义,他还是跟着去了。
有秦霄华在,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不去,反而给秦家一家子留下为难秦霄华的理由。
正值中午,酒席已开,院子里处处欢声笑语,秦霄华在主厅里坐着,和秦叔山他们同桌,在见到方晓冬月白纤瘦的身影进入后,微惊之下,站起来,过去把人拉在手里,目光不善地斜着旁边领人的常留:“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家里待着吗?就是闷了也可以去找小五他们,或者回家看看。”
方晓冬见他脸色不好看,有点局促地低了头,小手比比划划:“我怕我不来,会对你有什么不利,毕竟是你父亲邀请。”
常留堆着笑,他也是很害怕这位大公子的,只不过更听从老爷和二公子的命令,主次他得分清,毕竟是在秦府做事,他躬身,姿态放得极低:“大公子别生气,是老爷要见人,常留不敢不从。”
秦霄华笑得阴恻恻:“父亲要见我的人,凭什么要瞒着我呢?别是藏着什么猫腻。”
他这话一点也不客气,看来是真动了怒,常留冷汗直冒,赔笑道:“大公子说的哪里话,老爷是疼爱您,要见见您的心上人呢。”
秦霄华不再理会他,紧紧握着方晓冬的手要离开大厅,有人喊了他一声,他也装听不见,冷着脸往外走,这时秦子弘从门口进来,拦下他们,一脸笑容:“大哥,宴席才刚上了个开胃,怎么急着要走?等到了晚上,还有戏班子开唱,你就这么走了,是真不给我们父亲留一点颜面啊。”
方晓冬的手有点疼,却不敢吭声,知道自己惹了人。
秦霄华低头看了看方晓冬,他咬着唇,一副不知所措模样,常留这时又小跑过来,硬着头皮开口道:“大公子,老爷叫您呢……”
秦霄华心道,这里这么多人,谅他们也不敢做什么无法无天之事。
入座后,方晓冬有点恹恹地拉了拉秦霄华袖子:“我给你添麻烦了,你在生气吗?”
秦霄华看见他的几根手指泛出红印,想是自己方才怒火之中没收力道,连忙抓过他的手在掌心里吹了吹:“刚刚弄疼了你,你怎么不吭声呢?存心要我自责?”
方晓冬闷着脸,任他揉手。
秦霄华叹息,小声道:“没生气是假的,你这傻瓜,以后别管什么我那狗屁父亲,只听我的,知道吗?”
方晓冬愣怔着抬头看他,听他语气,秦叔山在他心里似乎并不重要,甚至说是痛恨,他也似乎从没了解过秦霄华的家庭。
一桌子人只有自家人,秦叔山望向方晓冬,高高在上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方晓冬紧张地坐直身子,从秦霄华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秦霄华代他答道:“他叫方晓冬,破晓的晓,冬季的冬。”
秦霄华脸上几乎没有笑意,与刚来献礼时大为不同,很少能有什么令他冷脸,秦叔山忍着不悦,装模作样地“嗯”了一声。
方晓冬察觉到秦霄华心情不太好,这里人太多,又不方便问他和秦叔山的关系,只能等回去,就往他碟子里夹了一块雪白的山药块,然后偷偷比划:“吃些东西吧。”
到了晚上,酒桌都撤了,秦霄华被几个人围着举杯交谈,他正想着提前带方晓冬离开,举目望去,一直在视线里的方晓冬没了影,他叫来在人群中晃悠的林远,问晓冬去哪了,怎么没跟着晓冬。
林远也是一脸着急,他刚刚就是在找方晓冬:“我一直在他身边守着,有人撞了我一下,把我衣服弄湿了,我就那么一低头,再抬头时,他就跟消失了一样。我以为是戏快开唱了,他出去提前占位,结果我去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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