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成这样。”
小澈没抬头,没睁眼,仅凭气息就辨识出了夏果。
攥了夏果两侧的衣摆,头有点重地砸上夏果的肩。
“哥。”他喊。
紧攥着夏果的衣摆,额头蹭蹭,“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夏果迫不及待想带小澈去验伤,但不行,夏旭德的眼线盯着,小澈的伤一旦被保镖看出端倪刨根问底,他不好应付。
沈世清这神经病,竟为一桩无利可图的事情,安排小澈来犯险。
“我要怎么跟人介绍你?”夏果问。
小澈气息弱得连同呼吸都淡了,还能顽劣地笑出声。
他勾勾唇角,或许自己也感到好笑,“要说我是你外边养的小狼狗。”
“这是我的身份信息。”小澈划开手机界面给夏果看,“一个广告模特儿,娱乐圈预备役。”
资料做得很详实,从小澈自己的家庭信息和成长背景,到跟夏果怎么相识,怎么搞到的一起,完全复刻了一个平行时空的人物传记。
夏果快速记了一遍。
“他安排你冒险来这一趟具体是做什么?威胁我?”
小澈“嗯”了声,又说,“不止。”
夏果转瞬就明白了。
小澈这伤,是为他受的。
他为沈世染跟那帮人呲出獠牙,对方拿他没有办法。
但这口气,那位咽不下去。
所以切了小澈一刀来回敬他。
“对不起。”夏果呼吸酸涩,不知道说什么,重复说,“对不起……”
小澈笑了下。
“没事的呀。”他眨眨眼,像小时候一样耍宝逗夏果开心,“我又不怕疼,这点小伤算什么?不是你说的吗,小孩子就是要摔摔打打长大才结实。”
夏果的心被戳碎,呼吸像刀刮过。
他站起身。
“走,去处理一下伤口。”
小澈没动。
抬起头,琉璃一样的眼睛宁静地注视夏果。
“那个人自己趟进来了哥,沈世清不会放任不管,你护不了他了。”
夏果目光垂落。
小澈追过去,焦躁地说——
“他身上流着跟沈世清一样冰凉的血,根本不是需要你保护的弱者,你不该为他这样的。”
夏果枯朽地站了会儿。
挨着小澈坐下来。
“所以你其实是来替沈世清做说客的吗?”
很累,他身体倒进沙发。
他知道沈世清把夏洳勋缴进了沈世染的业务盘。
知道沈世染被动地卷入了这场纷争。
所以他切断了与沈世清的通讯,尝试以自身为筹码,把沈世染重新摘出去。
但对于沈世染这个近在咫尺的枕边人究竟做了什么,他始终保持静默,没有过度打探,凭本能地相信沈世染不会做不好的事,不需要过度探究。
“说具体点,什么叫他自己趟进来的。”夏果问。
“他借着合作的由头,给夏洳勋下套。”
“做局诱导夏洳勋那蠢货,睡了夏旭德在外包养的一个小老婆。”
“留了证据,”小澈说,“夏洳勋现在被他拿捏着,唯一能阻止夏洳勋做蠢事的夏旭德也被沈世染手上的视频证据隔开了。”
“夏洳勋完全没了章法,像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沈世染牵在手上玩,”小澈盯着夏果的表情,清晰地陈述,“在暗处转囤了很大一批夏家的货,趁着年关各个关口监管松散,拆进了沈世染手上的几十个仓。”
“不清楚是要做什么。”
夏果无声地听小澈说完。
磕了支烟出来,但没点,横在鼻尖下聊作慰藉地嗅嗅,“还有么。”
“从前他做什么都会跟他哥报备的。”小澈摇头,“这次没有,是我们费心查到的。”
“沈世清拉他入局,他明明感觉到了不对。却不问不闹不声张,顺水推舟地用这种邪招卡死了夏洳勋的喉咙。”
“这些年唯一能牵制他的只有沈世清。”
“可他现在做事连沈世清都不通气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哥?”
“这意味着——”小澈说,“他成了继夏旭德、沈富言、沈世清,以及你我之外的,”小澈看夏果,“第五方势利。”
“也成了这场乱局中最大、最强的不可控因素。”
“没人能看清他的意图。”
“而他手上有足够掀翻台面、改变整个战局走向的股权和资源。”
“他还很聪明,城府很深。不到最后时刻,谁都不知道他要往哪边压旗杆。”
小澈看不懂夏果的表情。
明明该愤怒的,为什么哥哥这样寂寂无声。
他不懂,不顾伤情抓了夏果的手腕,“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夏果搭搭手,示意他平静。
“我在听,你接着说。”
小澈沉了沉。
“沈富言活着,他还能拽在位置上跟沈富言叫板。”
“假如沈富言没了,换沈世清来掌权——”小澈看向夏果,问他,“古往今来,你见过太子上位不诛杀手足的么?”
“再恨沈富言,这笔账他不会算不清。”
“他现在瞒着他哥掺入这场乱局中是要帮哪家,你真的猜不透么哥?”
夏果点点头。“我知道了,”他牵小澈起来,没对沈世染的事情发表任何评价,单说,“走吧,去处理一下伤口。”
小澈忽然间笑了。
笑得很苦。
“你老是说我小,说我什么都不懂。”
“其实我都知道。”小澈抬头,悲伤地笑望着夏果,“因为你爱他,对么。”
夏果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了下,没承认,也没反驳。
“你不是不清楚他有多复杂,不是对他做的事没有知觉。”小澈垂下头,“你只是爱他,爱到他要拿你的命换他的命你也觉得没问题,就像我对你这样。”
夏果蹲下。
抚了抚小澈还未褪去青春气息的脸,“这是不一样的,小澈。”
“我们是战友,是兄弟,是过命的交情。你愿意舍命护着我,我也一样愿意舍命护着你。但——”
“你没了我,也还是你自己,我没了你也还是要活下去,我们是两个独立存活的个体。”
“我劝你远离这些危险,找个平凡的工作,过正常日子。可你选择背负仇恨走下去,我也只能随你去。说到底这是你自己的人生,我可以提建议,但不能过度干涉你。”
“而我对他不是这样。”夏果说,“不是战友,不是兄弟,是骨肉黏连的、可以为彼此殉情的伴侣。”
“哥哥在这世上没有复仇之外的念想,不眷恋这个世界,你是我少有的放在心底里的人,我能活一天就会护着你一天。”
“而他让我对这个肮脏的世界产生了贪念。”夏果沉了沉,如实陈述,“他是那个,让我即便觉得人生肮脏,即便活得痛苦难捱,也想要拼命活下去的人。”
“可我和他相遇的太晚了,很多事木已成舟,我叫停不了。所以我得为他打算,我回得来他怎么活,回不来他又该怎么活。”
“沈世清换掉了你的资料,我联络不到你。但我没想过推你出去替谁挡灾,我只是没料到他们会这么下作。”
“不管怎么说,连累到了你,这个公道哥一定替你讨回来,但不要把这些不相关的事情怪罪到沈世染头上。他根本不知情,你的伤,我的事,都跟他无关,你听明白了吗?”
小澈安静的像是没有了呼吸。
原来爱会让一个人变得残忍、排外。
在这种要求绝对忠贞的狭隘感情里。
哪怕自小一同长大的朋友兄弟,也会被无情地排挤出去。
不留一丝余地。
“我不喜欢这种感情。”
小澈摇头。
“我不要爱,爱很浅薄。我讨厌这种感情。”
第63章 情敌疑似小学鸡
“他们要我过来警告你。”小澈不想继续听了。
他转移话题低声说,“我只是个开胃菜。他们透过这个警告你——要听他们的话,不然后果很严重。”
夏果不慎在意地点点头,交代小澈:“告诉沈世清,有时间威胁我不如担心担心他自己,惹恼了我直接掀他老底。”
小澈眉间一蹙。
“你不要擅自行动,哥,很危险。”
“我有分寸。”夏果说,“回去带话给沈世清,叫他近期增派人手隐秘保护好爆炸案的遇难者家属。”
夏果告诉小澈,“冯继伦当年被夏旭德派去善后处理爆炸案的遗留问题,老家伙胆小还奸诈,怕将来东窗事发自己摘不干净,暗中存了证据。”
“我被太多眼线盯着,行动不方便,你们想办法摸进他私宅,把这份资料给我取出来。”
小澈理了理,提醒夏果:“这么重要的保命证据,他肯定留有备份,找到资料不难,但要想拿到全部备份就不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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