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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顶流前任们包围了[娱乐圈]_深其月夜【完结】(74)

  ……除了妈妈、严子佼的之外,他无论如何也会记得、倒背如流的第三个电话。

  之前在《闪光革命》留给他的纸条上,写的也是这个号码。

  生怕岑雪认不出来是他。

  岑雪也奇怪,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陆雁昔还留着不说,只要是发过的短讯全部秒回。

  大概是害怕错过吧。

  所以这次不就给他开门了么。

  ……

  门只开了一条缝,岑雪不客气地把自己挤进去,给张岩比了个手势,让她先等消息,就把门关上了。

  看到陆雁昔的眼睛,他顿时就明白这个男人的状态是真的很差。

  他眼底的泉水似乎已经接近干涸,要被熬干了。

  由于没好好吃饭,瘦了许多,五官要比拍摄盛天阙时更加深刻,依稀能得出几分强弩之末的煎熬与挣扎,痛苦二字,在陆雁昔的脸上具现化。

  这实在太过冲击。

  像电影里那种饱经风霜的熟男男主,也就只有演员的颜值才能这么顶得住,岑雪觉得他可以无缝衔接进组了。

  岑雪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启话头:“……”

  陆雁昔只是进门时与他对视一瞬,很快就低下头,无法自容地神色闪烁。似乎又觉得自己挡住他的路,踌躇间扶着橱柜往里去。

  岑雪都没来得及换鞋。

  他赶忙跟上去,拽住陆雁昔:“跟我去看医生。”

  陆雁昔轻轻挣了挣,哪怕到这地步,本能还是不愿对岑雪太过粗暴。

  于是岑雪只听见他沙哑的声音:“……不去。”

  “不去?”荒唐地反问,岑雪体会到张岩所说的焦头烂额,“你看看你这副样子——”

  陆雁昔蓦地捂住脸,颤抖地:“我知道,很丑……你可不可以不要看我?”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大概是受到如此煎熬的同时,还被喜欢的人目睹最狼狈丑陋的样子。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会错过岑雪的电话,不会拒绝岑雪的要求。

  当眼前覆上黑暗,午夜梦回的景色又要在幻觉回归,他怎么会忘?他怎么能忘?就是因为没接到那通电话——

  不久后,就得知了岑雪的死讯。

  “听说你最近大病了一场,原来是真的。”

  无数次的反刍里,被迫重蹈覆辙了一万次的场景。那个与颜沛有略微相似的男人坐在面前,端详后说出了这般无意义的话,为接下来的噩耗做无意义的铺垫。

  “如果你要找颜沛的话,他已经不在国内了,如果有什么想要问的,兴许我可以解答,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表兄。”

  “不过,你要问的是那个许麟的话……”

  “抱歉,他已经死了。查到这个消息我们也很难过。”

  ……

  陆雁昔脑中的弦紧绷起来,岌岌可危,险些要断掉。

  他没见到阿雪最后一面,只见过一张死亡证明的图片,但岑雪作为哑奴无数次的死亡又补齐这一段记忆,两方闪回交织,几乎要融为一体。

  轮回在他的梦里。

  现实,他救不下岑雪,电影拍摄,也救不下。

  更别提在梦里。

  致使这次入戏后遗症来势汹汹,无法抵抗。

  神经质地用手掌搓了搓脸,这样就能更加清醒似的。

  急切地张望,陆雁昔在家中四处翻找着什么。

  岑雪吓了吓,跟着他四处走动,见他翻箱倒柜,问:“你要找什么?”

  陆雁昔说:“止疼片。”这时候他声音已经有些飘了。

  岑雪想起张岩说,发现了一个空掉的药瓶这件事。

  用药过量。

  这四个字组成的概念对岑雪有些遥远,平时偶尔不过在网络刷到过。

  陆雁昔用药过量?他心里冒出个有点相信不了的声音。

  岑雪忍不住大声:“你经常这样?!”

  “……没有。”陆雁昔靠在墙边,“我只是……只是觉得一片两片见效太慢。我太疼了……回过神时就全部吃掉了,阿雪,我没有。”

  岑雪敏锐捕捉到一个字:疼?

  头疼?还是什么?

  不过他记得一次性吃太多会很危险,还是继续追问:“吃完后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恶心,头疼,吐出来了。”

  陆雁昔低头,像是刚才又猛地疼了一下子,他深吸一口气,无法忍耐地继续在衣柜里翻来翻去。

  那些无法发泄的脾气被转移到可怜的衣服上。

  胡乱翻找时,衣架因衣服被牵扯的力挤压变形,发出咯吱碰撞的声响。

  偶尔有几件分不开,就拽下来扔在床上。

  口中更念念有词:“没有——还是没有。”

  岑雪没来得及放心身体上暂时没有危险,就愣住旁观这不正常的一切。

  他觉得陆雁昔的确是该看医生。

  陆雁昔有些疯了。

  但更无法接受的,是心里有一个稳固、看似亘古不变的形象破碎了。

  作为一个初恋的符号。

  那可是他喜欢的第一个人。

  第一个愿意敞开心扉的人。

  永远的温和、包容,稳定的情绪和万事以他为先的准则,不用像面对颜沛时担心自己会被伤害侵犯,也不用需要在傅揉云前做出成熟引导的姿态。

  岑雪一直在享用这诡异的安心感。

  现在他发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陆雁昔也有无法消解的痛苦。

  但岑雪想,无论以何种方式去消解,他最不期待的就是变成眼前这副样子。

  让他陌生……又害怕。

  恐惧总与怒意捆绑在一起,岑雪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量,他强势把自己挤进陆雁昔身前,提起他的衣领,把他推倒在床上。

  岑雪骑在他的腰间,按住他的胸口。

  他痛苦紊乱的心跳透过骨肉与皮肤,传递到岑雪的手心。

  “陆雁昔,我警告你,”岑雪咬着牙说,“你要是依赖上这个的话……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你凭什么想用这个逃避?你到底在痛苦什么、你到底哪里疼得受不了、你避而不谈的所有——凭什么、凭什么……”

  抛去初恋这个神圣的符号,陆雁昔其实是个硬石头。

  硬要承担所谓一切,硬要折磨自己,硬要愧疚地一辈子。

  岑雪无法理喻。

  痛与痛之间也是相连的,他想起自己的七年前。

  看着陆雁昔麻木地、望着天花板的脸,岑雪的声音发抖,极力克制,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起从前了。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反问:“我那个时候……都没有想过要这样,你凭什么?”

  陆雁昔酸涩的双眼里,逐渐有了泛光的水意。

  但并不代表死而复生,只是积攒过的全都倾泻出来。

  岑雪看着他淌下的泪,重复:“陆雁昔,你说话啊。”

  他俯下身,往前,用自己替他挡住顶灯刺眼的光,指腹可怜地捻过他的眼泪,他们面对面,除了闭眼,陆雁昔无法逃脱了。

  床单布料的窸窣声中,陆雁昔的双手覆盖住了岑雪的。

  他的手要比岑雪大,两人多年前比过,手掌都要长、宽一指有余。但此时,却没了将岑雪的手赶走的力气,仅仅是奢求般的,让他完全遮住自己的眼睛。

  很快,掌心就湿润了。

  “阿雪,我不能去看医生,我不能去……”

  陆雁昔几近绝望道:“难道要我和外人讲——我一直认为当年你的死,是我害的吗?!”

  这一下像是开了闸,再也停止不了了。

  岑雪想要知道的所有全都汹涌而出。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喜欢上同性;如果不是我消失,你也不会被颜沛骗走;就不会被他伤害,被逼的失踪……再遇上那样的事——都是我的错。”

  最后他用含糊的词指代死遁,毕竟他是没有资格去评判岑雪的坎坷。

  “甚至……甚至看到你再次站到我面前。”

  陆雁昔逐渐崩溃,剖析自己的丑恶,完全展露于岑雪之前。

  “我竟然有几分庆幸。”

  过高的道德底线,连这点庆幸都不肯容忍,速速抛去进一步愧对的炼狱。

  “所以……我到底怎么能补偿你,把我的所有、一切补进去也不够,你的人生——”

  “我的人生?”

  岑雪蓦地,截下他的忏悔。

  他的反问里有一种荒谬的讽刺。

  什么啊,他的人生被他人这样自以为是的承担。

  说的好像这七年他的努力全都没有意义,只需要等待补偿就好了。

  “陆雁昔,睁开眼睛看着我。”

  双手从他的眼眸,慢慢移到脸颊,掌心混含了他的泪水、冷汗或是别的什么,竟额外的冰冷,两边温度差间,更似火一般灼热。

  在陆雁昔发颤又脆弱的眼前,岑雪说:

  “我有准许过你怜悯我吗?我需要这点补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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