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迟依旧沉默着。
不是。
可是为什么不是。
其实后来他很少去思考这些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觉得殷姚和越遥长得并不像。
他想否认,可如何说,都像是卑劣的借口,政迟自己也惘然。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似乎要呼之欲出,却又被私欲做浓雾阻隔起来,不愿去想,于是一直搁置着,任由他人戏谑调侃,从不去重视面对。
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政迟的态度,让殷姚心中更加绝望,他看着手里的枪,想象子弹穿透肉体时的疼痛,是否像火在烧他,是否能获得解脱,又是否可以结束一切痛苦,能叫他永远不要再醒来。
殷姚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看见他身后的越遥,撑着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发现殷姚和自己目光对上,用口型悄悄地和他说,“嘘。”
殷姚看见他手上那把灵巧轻薄的匕首,造型精致,微微反射着太阳的光芒。
海风阵阵,呼啸而过,抵消着越遥刻意轻缓的步伐。
他就快要靠近目标了。
带有明确目的性的杀意其实很容易被察觉,政迟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刀刃已经刺破空气,决绝又狠厉地深扎进胸口,那力气好似要将人捅穿一般,甚至能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噶啦作响,听着就能感觉到,那到底有多痛。
很痛。
真的很痛。
太痛了,好疼,为什么会这么疼。
被子弹打穿也会这么痛吗?
“……”
政迟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他不是陈楣菱口中没有感情的怪物,不是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厉鬼。
这种陌生的极少体会的凉意,和心中滔天的惊恐,让他眼前只看清模糊的血雾一片,彻底失控,咆哮一般地怒吼着,“殷姚!!”
他的声音颤抖极了,或许他自己的命门被捅穿都不会如此感同身受地痛过。政迟手足无措地抱着殷姚摔倒在地,耳鸣快要撕烂鼓膜一般轰鸣震动。
殷姚眼神逐渐地涣散,似乎还有意识留存着,他垂下眼,直直地看着插在胸口上的刀柄,白刃经数没入体内,他的肺很痛,每一次呼吸都如刀一般凌迟神经,可他却本能地渴求空气,就像一条离水的鱼一般,即便疼得快失去感知。
“小傻子。”越遥露出一个难看的笑,眼里也不由得滚下来泪,不知是在骂他,还是骂自己。
真是蠢货。下贱,下贱极了。那刀本就是冲着他来的。
挡什么。
“殷姚!姚姚,姚姚!殷姚!”政迟目次欲裂地抱着他,那滚热腥粘的血流在身上,他抱着殷姚,像捧着一把淋火的海水,很快会变成抓不住雾气,无论如何努力,都再寻不见了。
殷姚似乎还想说什么,却闭上了眼。他太累了,想休息一会儿,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
政迟眼睁睁地看着殷姚和血色融为一体,如颗早就在核里就开始腐败的烂樱桃,那汁水浓稠、腥艳,果肉破碎,越失去越苍白。
政迟说的没错。
他是很衬这个颜色的。
第44章 殷姚现在…很不对劲
“住手!”
赶来的时候,正赶上白燮临将枪口对准地上的身影。
付矜垣一声怒斥,眼疾手快地叫底下人凑上去制服。
跟着他的多数训练有素,白燮临也没有反抗,老老实实地缴了械,又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回头就问,“付部长怎么说反悔就反悔?”
他扯了扯嘴,“反悔怎么了,你钻人后面打黑枪搞偷袭,谁也别说谁。”
“这怎么能算打黑枪呢。”
付矜垣没应声,打量了下四周。
不知这倒霉的盥洗室是遭了什么战役,玻璃碎了一地,到处都是血,地上死死昏过去两个人。
一个搂着另一个,殷姚身上还插着匕首,血漫了政迟一身,已是危在旦夕。
而越遥,已不知所踪。
陈韩峰追过来见此场面,差点没把心从嘴里吐出来,好在这些年世面也见了不少,到底是沉得住气,大喝一声,“急救!”
声音却不免颤抖。
这场面他不久前刚看过一次,已经是七魂没了三魄,如今又来了一次,心焦之余,又觉得自己属实是庸碌无为,失职至极。
想起什么,陈韩峰扭头死死盯着白燮临,“乘人之危,背后放冷枪,这就是你姓白的做派?这是要把路走绝了!”
“哦?”白燮临奇道,“陈总觉得,我们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
陈韩峰嗤笑,“当真以为政药动不得你?”
付矜垣咳嗽一声,佯怒道,“先救人!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他叫的医护先一步来,陈韩峰心焦如焚,却也心里有数,暂且不去纠缠,冷道,“这笔账陈某替二爷记上了,日后再相见,那可就是仇人了。”
“这不好说啊,他未必能……”
“行了少说两句。”付矜垣指挥自己的人去帮衬,眯起眼,打量那置身事外一脸云淡风轻的人。
白燮临负手而立,声音终于夹杂了些不满,叫人听出些委屈,“您这是偏心。”
“咳,废话!”付矜垣不自在地转了个身,“……我和他多少年交情和你多少年?政二死可以,死之前这一堆麻烦事儿谁管?你管?”
手一挥,便也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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