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政迟客气,归根结底,主要还是因为姓宗的。
毕竟现在,政迟算是宗宴知的亲女婿……儿婿?嗯,反正就这意思。
“付翁取笑了。”政迟借他这番,不经意地旁敲侧击道,“看来,您是真觉得我成家了,倒是比我爷爷还开放些。”
老部长叹口气,左手拍了拍自己的右手,“你说的也是,自家门前的雪,还得自家来扫,是厚是浅,外人看不出,就觉得也没那么辛苦。”
“有些苦,实在是不必替人去撑着的,儿孙自有儿孙福。”
“说得对啊,你看,我是享了孙子的福,我儿子可没孙子福享了,这年纪了,到底是焦心的。”
政迟不与他打哑谜了,淡道,“这事我本不会置喙,但我是经历过的人,知道那是什么感觉。老部长,您比我更了解您孙子,矜垣如今什么样子,您都看在眼里,做得太绝,指不定阻断了您二人的爷孙情分。”他笑了笑,“总不得到最后了,为一个外人,再变成仇人。”
付老部长将话题一绕,“你言辞恳切,老头子能听出来。这会子你倒念起兄弟情了,我记得家里那崽子当初给你惹了不少麻烦,想想觉得惭愧啊。”他意有所指道,“据说这麻烦,现在还在给你添不少堵。你看,你二位这安分日子过了没几天,要学会珍惜,节外生枝,总是不好的。我知道你情深,年轻嘛,总是冲动的,但也得为另一半着想是不是。”
这一番话,字字说在政迟的死穴上,他听着不免失笑,摇头叹气,无奈道,“谁给您当的耳报神?”
“哪来的什么耳报神,也太小看老头子我的侦查能力了。以往去哪儿,你小子不把人放自己身边,当个眼珠子的护着……嗯?”
本来是一边说,他一边乐呵呵地侧身去看远处殷姚的位置,却发现那边像是有什么骚动。
政迟也觉察出不对劲,似乎大厅安静不少,除了主桌,其他地方喝酒谈笑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全消失了。
他神色一厉,沉着脸,跟着老部长的目光一同看过去——就是一愣。
只见那殷姚身边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狼狈极了,衣服浑身湿透,像是给人泼了酒,那脸上一道高肿起的青紫,不用看就知道是被拳头揍出来的,人一动不动,应该是被这一拳给揍蒙了。
而他家那小祖宗,正慢条斯理地挽着袖子,从桌上随手挑了个濨玉摆件,干脆利落地往那人脑袋上招呼!
隔着这么老远,政迟下意识地,“姚……”
政月眨了眨眼,一边看一边给自己酌了杯酒,两不耽误。见那一下子给人干到地上,嚯了一声,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撑着下巴,又发自内心地感慨,“我嫂子真牛逼。”
殷姚没使多少力气,笑着将手里那摆件一扔,在地上碎了个丁桄响,神采奕奕道,“梁总,你不行啊。”
见殷姚这样子,政迟心里咯噔一下。
他这宝贝不高兴的时候,板着脸一言不发还好。
但是一开始笑,那就不太好了。
“得了,能有多疼啊?是梁总你先急眼了要动手的啊。不过动手事小……”他一伸手,把抱着头乱喊的男人扯着领子拽了起来,按在桌子上,一边将要下狠手,一呵呵地,“您要说那些话,就实在是太过分了。”
梁东林见他把餐刀都举起来了,差点尿自个裤裆里,又怕又怒,“臭婊子你他妈疯了?我操,来人啊!都瞎了吗,管管啊?!”
“还骂呢。”殷姚看他像看小宠物似的,啧啧道,“敢这么和我说话您先生勇气可嘉正逮着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出来送今天我就让你得偿所愿……”
政迟:“……”
政月视力还行,眼睛一眯,好奇道,“那是餐刀吗?”
“……”
也不管眼睛都看直了的付老部长,政迟面无表情地站起来,两三步过去,没人挡也没人敢拦。
就正逮着事情将要完蛋的时机,政迟眼疾手快地一把接殷姚手里危险的东西,胳膊往腰一拦,把人稳稳地收了回来。
梁东林早给吓得三魂没了七窍,还挂在桌子上眼睛发直地瞪着天花板。
政迟接了殷姚手里的东西,也没管桌子上那个,问他,“怎么了。”
殷姚靠在他怀里,见他来,脸上的表情收敛起来,没忘自己还生着气,冷淡道,“把我放开。”
政迟把他松开了,但是没有放手,他看了下殷姚的身体,倒是哪儿哪儿都还好着,默默松了口气。
“别拉我。”
“先说这是怎么了。”政迟低着头,把殷姚的下巴抬了起来,眼睛一眯,“生这么大气。”
“他骂我。”
政迟这才皱着眉看了桌子上那人一眼,“他骂你什么。”
殷姚看着他,想了想,突然乖了起来,念稿子一般地回道,“他说我是你养的小替身,不值钱,谁都可以摸,谁都可以上。不能摸是因为钱没给够,梁总说他能给的比你多,让我有点眼力见不要不识抬举。我说你还有老婆孩子啊,他说怎么你想当我老婆吗,不行,我不能当他老婆,我不配,我只配给他……”
越说,政迟的脸色越平静。
不了解的,还以为政董到底是稳重成熟,不愧位高权重多年,遇到什么事儿都坐怀不乱。
了解的,已经不只是不安的程度了,譬如朗九,譬如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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