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话。”
就像是解开了什么魔咒似的。
那人身上原本是杀气腾腾的,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那股粗蛮又疯癫的戾气不见了,他不再危险——至少不像方才那样,六亲不认的雷霆怒火,一旦接近就要被牵扯进风暴里,人人自危。
但也正因如此,那众人的目光从惊诧变成畏惧,再变成愕然,继而松懈下来,又纷纷开始好奇。
被当做八卦来探究当然是令人不快的,殷姚不想再待在这里,他也不让政迟再待在这里,面无表情地将他牵走了。
这画面说起来有些邪乎,那漂亮的年轻人,肤色白得不太自然,似乎是大病初愈的模样?瞧着纤瘦又无害,看着身体很不健康,像是稍微一碰就能弄碎似的。
却轻而易举地将身后那头生人勿近的疯兽带走了。
政迟被他拉着手,像一道巨大缄默的影子。实在是有些滑稽,这人又不是小孩,当然不需要谁拉着手领路。但就诡异地由着殷姚将他的手紧紧拉着,甚至为了配合,刻意放缓着步幅。
直到二人离开,才有人私语,问起身边人。
“怎么回事,那到底是谁?”
政月出来暖了场,想一想,大概介绍了一下殷姚的身份。
没说太多但也够多。
犯事的家里权势不小,家里独苗几乎是被毁了容,事后虽未发难,但听说是被遣送出国了,不过也没人再关心。毕竟这事瞒不住陈窈。
留下政月和令人头疼的烂摊子,联系医护安抚客人,后续更是一堆麻烦事,她还得和长辈解释,属实是一边忙一边骂。
以前怎么不知道政迟有他妈这种天凉王破的气质。
“姐!”朗九就差没上手晃她了,也不知是想什么事,居然发起怔来。
她回过神来,嗯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
这种事不能再有一次。
不能再让他发一次疯了。
政月今天穿的是较轻薄的改良长袄,纱质很衬气质,亭亭走来,要是不开口,看着还挺矜持的。
她从人群中走出一条道路来,瞥见一旁像是有个熟脸,轻笑道,“这不是袁老师吗。”
“是,是……政董。”
“谁请你来的。”
这一声出来,有人觉得不对劲了。
政月的性子,在座大多数人其实都能摸清楚,她是一向豪爽的,就算有时候做事……那什么了些,但人向来是直言直去。
脸上总是带着笑。这也当然嘛,身居高位就得喜怒不形于色。
但今天,大伙能看得出来,政月不高兴了。
她是真不高兴了,而且这种不高兴,是没有必要掩饰的不高兴。
这也不需要琢磨,当然不高兴了,不上台面的替身男娼在金主做东的酒局发疯,不安分就算了,居然还敢打人!
这搁谁谁能高兴?
殷姚猜到政月会来,对了对目光,见好就收的闭上了嘴。
知道殷姚的意思,政月就安心了,见那老头支支吾吾地磕巴,“我在问你话。”
“我、我是……我没有直接被邀请,王董带我来的。”
“王董?”
“对对,王董是……”
“得了,等你一句话,啰啰嗦嗦半天。”政月环视一圈,直接略过了桌子上的那个,一边扫视,一边道,“姓王的?我也就知道个王冶,人在美国做搭桥手术呢,他没来,你倒来了。”
“是来不了了,就把信函转赠给我,说让我见见世面,我以前是给他夫人把过几次脉……”
政月看了他一会儿,笑道,“你也是敢来。当年打着我政药的旗号招摇撞骗,什么中美研发新药保健,赚了一波大的吧?要不是你那黄土埋到项子口的亲爹来求情,我必放不过你。”
“是,是……”
她不多废话,指桌上那半死不活的,问,“这人你认识?”
“……认识。”他一脸苦涩,知道撒谎没用,“但是不熟。”
说巧也巧,他知道殷姚是什么人物;说不巧也不巧,早知要一起连坐,就该及时拦着这姓梁的蠢货。
“他叫什么?”
“梁东林。”他又补上一句,“做建材的。”
做建材的梁东林正躺在桌子上,还在发着懵。
他都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妈的,殷姚这贱货,几年不见,卖屁股卖的精神不正常了吧。
敢回嘴?敢泼酒?敢打人?这场合当众把他搡到桌子上丢尽颜面就算了,他后面拿餐刀是想干什么?……想杀人?!
反了天了?
“哈……”
那会儿梁东林被按在桌子上的时候还在骂骂咧咧,只瞅见眼前忽地餐刀银光一闪,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觉得,要不是好像有人来拦着,殷姚……是真要往他身上捅。
要不怎么吓得半天缓不过来。
正回着神儿,就听见有人提起他的名字,梁东林一下子反应过来,从桌子上猛地奇身,又一个不稳当没扶住,扑通摔在地上,正是个狗啃泥的姿势。
四周很安静,他不看也明白,这动静是真的闹大了。
但是他不担心什么,本来就是殷姚发疯伤人,一个无权无势来陪酒的下三滥,东家要追责,也轮不着自己。
正想着,听见政月的声音,才知道原来是把这位也惊动了,额头开始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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