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祈愿能时光倒流趁这蠢事做之前狠狠摔自己十几个耳刮子，梁东林想不了别的，只觉得自己应该是没什么指望的。
最坐不住的，还是那所谓的袁老师。
他是顶了别人的帖子来蹭风声的，这地方轮不轮得到自己进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此时见政月亮了殷姚身份，想到自己本就惹人烦厌在先，也顾不得别的，“政董，这我是不知情的，我不知道这情况，刚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不在啊，今天就是……”
梁东林是他引来的，要是就此给处理了自己必然会吃个大连坐。
新年那一场，早就见识过了，政迟下得是死手，血溅当场，管你是不是天潢贵胄，要不是殷姚拦着，真怕出什么人命官司。
既然惹到了个最麻烦的，自己保准是逃不掉。这时候再推脱，就是葬在一起的份儿。
以后也不要说做买卖保全富贵了，能不能在这片地待下去都得看人家心情。
况且，他也念着梁东林迎过来扶自己那两下子，“想就是小梁喝了点酒，无心之失。他平日里不是这样的，我可以担保。”
政月没想到他突然闪出来，“担保什么。”
袁老师见她接茬，喜出望外，“人品，小梁的人品我还是可以担保的。而且他年纪也不小了，家里老婆孩子……”
正说到一半，忽然听见殷姚清亮的一嗓子，“等等。”
袁老师转了个身，连眼都没抬，对着这尊真佛，态度甚至比对政月还恭敬，“殷先生，您说。”
殷姚推开政迟伸过来的手，挑眉问，“老婆孩子？”
“是是，他有老婆孩子，千真万确。”袁老师殷勤点头，算是看到了希望，更加卖力想替梁东林也替自己挣条路出来，“小女儿都五岁半了，这会估计在家等爸爸回去呢，梁总也是，虽然不熟到那还是接触过几次的，平日里总是顾念着家里，可想而知，会顾家的人，秉性再坏也坏不到哪去，您看今天这件事……呃。”
说到后面，他自己消了声。
也不是编不下去了，而是他发现自己越说，这位的脸色却越不对劲。
殷姚脸上没什么表情，见他再没下文，便一招手，“朗九。”
“在在，姚哥。”
他指了指袁老师，“这个赶出去。”
那老头脸色一变，正要开口，朗九有眼色的嘴一捂反剪着胳膊干脆利落地将人拖出去了，三两下动作，看得周围人甚至没有太反应过来，唔唔嗯嗯的声音一消失，屋子里可安静透了。
梁东林眼睁睁见那袁老师被拖出去，还是殷姚下的令，说拖就拖，他身边那么多人，甚至没有一个人会去过问。
这时候他算是终于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下一个被拖出去的就是自己。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做不做生意事小，就不说名声存在，怕是这辈子在圈子里都抬不起头来。
殷姚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正对着政迟，刚想说什么，眼尖地发现他的手刚从裤兜里掏出来，像是在藏什么东西。
“这什么，给我。”
他要，政迟当然就掏出来给他了。
是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看着像是装首饰的，上面没有丝带也没有任何品牌的标签，他递给殷姚，将他拉过来，很习惯性地吻了吻头顶，低声说，“你的生日礼物。”
人群中有人惊道，“还真是给他过生……”话未说完，便被身边人嘘了回去。
梁东林在地上如坐针毡，被晾得受不住，只扑了过去对着政月又是认错又是央求，也不过就是把刚刚那老头的话原封不动再说了一遍。
政月哭笑不得，“求错人了吧，梁总。”
梁东林无法，一咬牙又掉了个个儿，对着那二位号起丧来。
说的话也无非就是那些，什么大人有大量是他自己狗眼看人低，以后一定上门赔礼道歉当牛做马只要能消气，乱七八糟说了一通，也不知道他那酒到底醒还是没醒。
殷姚他玩着政迟给他的礼物盒，到后面听得有些无语，“我要你做那些事干什么，我没生你的气。”
“啊？”梁东林一愣，如蒙大赦，“那，那就……”
“也没说放过你。”殷姚转着手里的盒子，在猜里面是什么东西。这么多年政迟送他的东西很多，他每一种都有好好收起来。
在耳边晃了晃，听不到什么声音，也就握在手里。
“你刚刚对我说的话，你不是喜欢男的吗？看你话里话外说得，看人那没准，一眼就知道谁是出来卖的谁不是，好像是养了不少人，在男人身上十分有经验，”殷姚问，“你凭什么有老婆孩子啊？”
“啊？”
梁东林没想到他这个角度，但好在认准了只要检讨认错卖怂就指不定能有一线生机的正理，又开始车轱辘话来回转。
“我说了，我要你做这些事干什么。”殷姚听烦了，走到他面前，一伸手，“手机给我。”
“什么？我，我手机？”
殷姚肉眼可见地不耐烦起来，他现在很少要东西会这么费劲。
梁东林见他脸色不好看，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也不敢多问。
殷姚毫不客气地接过，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忽然问道，“你女儿发烧了？”
梁东林一怔，“你，你在看我的……”
殷姚自顾自道，“她今天还在问你要不要回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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