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高兴嘛,也能理解,”政月打了个哈气,继续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侧目将这真嫂子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唉我哥好福气啊——”
这一声听在耳朵里,殷姚本想回话,却忽然有些恍惚。
好像,在很久之前,他曾经听过类似的对话。
那是段对自己来说有些模糊的记忆,但如果用心深掘,想起来也并不困难。
是啊,这种对话常有。
在一切开始之前,在一切开始之后。他记得,政迟从前喝醉了是什么样子的。
殷姚将政月送出去,和她握了握手,“那以后再聚。”
右手无名指上,戒指映着月光,偶尔如碎星闪烁,虽并不明显,但也足够夺目。
政月虽没完全醉,但也喝了不少,她心中也高兴,亲热地抱着殷姚晃了晃,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不等人反应,便潇洒地上了车,“走了。”
殷姚还在想这这几句话,一时还在消化,见她摇下车窗道别,忙喊了句,“路上小心啊。”
殷姚看了看周围,夜风吹来,鼻腔里是金梅的味道。
西苑如今打点的很不错,有专业的人来栽培植被,庭院被重新设计了一番,一年四季都是不同的样子,每个月都有鲜花怒盛。
和以前不一样。
但是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
深夜,冬天,汽车远去的尾音。
喝醉的政迟,还有清醒的殷姚。
他在想政月刚刚在耳边说的那句话。
“阿嚏!”殷姚摇了摇头,“我干嘛要在这里纠结这些……啊。”
他伸出手想揉揉发痒的鼻子,指环上冰凉的宝石蹭到了脸颊。
殷姚借月色去看它,大抵是没有光的影响,灯下还能看出原本的样子,但黑夜让钻石呈出了樱桃色,像滴红艳的血,凝嵌在皮肉里。
“自作主张的混账,我也没答应啊……”殷姚将手放下,不再去看这个戒指,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进了屋。
“求婚为什么要送粉钻啊。”
今夜后半场极其尽兴,他自然是被禁酒的,但今天毕竟是个日子,什么都没喝,觉得有些可惜。
自己一肚子苹果苏打红茶绿茶,政迟倒是一杯接着一杯。
看着沙发上眉目紧闭的人,殷姚面无表情地挽起袖子,他现在身体素质很好,扛着政迟胳膊比以前轻松多了,上二楼都不带喘的。
“好了。”殷姚把他丢到床上,抱着胳膊说,“到家了。”
政迟睁开眼,极沉的目光从殷姚的脸上扫到他的手指,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戒指晃到了,闭了闭眼,伸手就拉人。
殷姚没躲。
搂着腰,政迟叹了口气,在殷姚怀里闷闷地,“别走。”
“……”
“别离开我。”政迟稍一用力,殷姚就推不开了,混蹭着要往人脖子上咬,“姚姚,你别走。”
“……”
……真是。
总是这样。
殷姚想起过去的误会,又好气又好笑。
“嗯……轻点。”政迟搂着他腰的胳膊一紧,殷姚有些吃痛,手上也不客气,扯着政迟的头发,把他从自己胸口拉开,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有说要走吗。明明是你要离开我才对”
政迟喝醉了就会没有平日那么强势镇定,他眉头紧蹙,不稳道,“我没有要离开你。”
“真的吗。”殷姚垂下眼,“那你要去帮付矜垣,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
“要去,还是,要去的。无论如何都要去。”
殷姚知道自己用力很大,他一定是疼的,缓缓松开了手,心里其实也松动了七八分,“无论如何都要去?为什么那么执着?你宁愿……”
政迟将殷姚的手拿过来,侧脸轻吻着他的掌心,“矜恒当年,是帮了我。”
“什么?”
政迟没有说话,他喝醉了,只是一下又一下地吻着他的手,目光垂在无名指上,便心满意足地用唇去蹭。
殷姚被他吻的掌心发烫,想抽又抽不走,有些恼了,说话便凶起来,“说话不要说一半。”
“我去送死,他答应我,一定会接你回去,”
政迟能感受到殷姚身体的僵硬,还有瞬时变柔软的气息,他心里有些难过,却依旧紧蹙眉心,“……我得去,姚姚。我知道他什么感受,至少在这种时候,我是最能理解他的。所以不要再因为这件事和我生气了,可以吗。”
殷姚半响没有做声,好一会儿,才出了神似的,诡异道,“所以说,你一直以为,我生气,是因为你执着要去,而我不答应。”
政迟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难道不是。”
他现在是叹是笑都有纵溺的味道,只是因为醉酒变得迟钝,远没有平时那种反应力,所以没太听出殷姚的不对劲。
“我担心你。”
政迟听见这一句,懒散一笑,抱着殷姚的腰,“担心什么,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姚姚?”
他触碰到殷姚的皮肤,发现比方才要冷,沁着薄薄一层凉透了的汗,后知后觉地才终于发现殷姚的不对劲,“……宝贝?”
政迟抬起头,看到人脸上的表情,心中骤然一紧。
殷姚没有看他,而是喃喃道,“有什么可担心的……”
有什么可担心的。
虽然没明白自己怎么又把人得罪了,但还是压低声音,酒也算醒了一半,“殷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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