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长宵不冷不热地道:“我要对得起自己的价格。”
宁烛默了默,细想想标记一次五百万,一年五到六次,对方服务周到点也没什么问题。
这样……也行吧,他于是给了窦长宵一个好评:“……敬业。”
窦长宵:“。”
他跟在宁烛身后进到医院。
匹配度检测在五楼,两人上去做完检测,结果出来很快。宁烛就在检测室外的休息区坐着等了十分钟,护士就叫两人进去领单子,喊两人名字的时候语调格外活泼轻快。
窦长宵跟宁烛走进去,看见几个医生护士围在一张桌子前,那阵仗好像在研究什么没见过的病例。
见两人过来了,他们才稍微分散开来,其中一人笑容满面地把报告单递了过来,“恭喜二位。”
宁烛正困惑着,低眸扫了眼。就明白了他们露出这副表情的原因。
他跟窦长宵之间的匹配度,竟然高达99.3%。
AO之间的匹配度,能够达到80%以上就很难得了,超过90%则是十分罕见的概率,否则宁烛也不会这么些年始终找不到救命药。甚至有这样一种说法:如果AO之间的匹配度超过80%,那检测单就等同于他们的婚书。
而99.3%这样的数据,仿佛是只存在于理论上的数字。
窦长宵主动伸手把报告单接了过来,同样看见上面的数字。
关于高匹配度,从小到大窦长宵无论是从学校还是从外公那里学到的观念,都是有便好,没有也无需在意。不是全天下的人都那么幸运,能够找到那个各方面都与自己完全契合的另一半。他从没考虑过未来的伴侣和自己的匹配度会有多少,即便对方是个Beta,终生无法被自己标记,那也没什么所谓。
窦长宵扫了一眼,就事不关己地把单子放下了。
报告单上的数字是99.3%,能代表什么呢。又不等同于单子上的两个人互相喜欢的概率是99.3%
“二位有进行过标记行为吗?”
宁烛摇摇头,“没。”
那位护士先是诧异,接着笑说:“产生过标记行为之后,二位的匹配度还会再往上升高一些。”
宁烛闻言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他跟窦长宵都没表露出太多情绪,宁烛在一开始的惊讶之后,很快恢复了淡然。
这不像是一般的情侣会有的反应,那护士有点疑惑地看了看两人,不过还是很诚恳地祝福他们:“祝你们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
宁烛想到什么,唇角翘起一抹颇为微妙的弧度,礼貌地回复道:“谢谢。”
*
从检测室出来,宁烛带上门,瞥向窦长宵,“你听见了么,长宵。百年好合。”
窦长宵被他这含笑的一眼看得一怔,“……嗯。”
“百年?”宁烛笑着摇摇头,“哈哈!那我得在你身上花多少钱呀。”
“…………”
“哎,别那么用力抓,会把单子捏坏。”
宁烛从窦长宵手里拿过报告单,上面已经有一个挺明显的被攥出来的手印。
窦长宵挺乖地把单子让给了他,但扯了扯唇角对他露出犬齿,宁烛就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幸好这张纸的含金量没有因为褶皱受到影响,他走到休息区,想到腺体科就在同层的不远处。不知道魏庭风现在是不是还在科室。
找到了救命药,这是个好消息,宁烛想第一时间告诉对方,免得魏庭风再三不五时地为他的腺体提心吊胆。
“长宵,”他转头吩咐,“我去看个朋友,你在休息区等我几分钟。”
“看朋友?”窦长宵立刻反应过来朋友是指魏庭风,“……一定要去吗。”
宁烛没注意到他态度的反常,“我很快。”
他说完就挥挥单子走了。
然而这次他运气不大好,魏庭风不在。科室里只有一位医生留着值班,其他人都去吃午饭了。
宁烛直接给对方发微信。
【宁火虫:】吃饭去了?
等了一分钟,那头没回。
宁烛的神经从跟窦长宵的交易开始时就亢奋起来,在看到匹配度测试那个高到令人咋舌的数字时,这种亢奋的情绪达到顶点。
他想马上快些回复,于是模仿成黎那催命的轰炸方式。
【宁火虫:】吃完没?
【宁火虫:】吃完回我消息。
【宁火虫:】还没吃完?
【庭风:】你有病吧。
还挺有用的。
我是有病,可是——
【宁火虫:】我有药了^^
宁烛给那张单子拍了张照片,发送过去。
【宁火虫:】超过95%的匹配度,现在人已经是我的了[眨眼]
那头半天没有回复。
【宁火虫:】庭风?
【宁火虫:】魏医生?
【宁火虫:】魏同学!?
【庭风:】窦长宵……
魏庭风回完这一句,突然间没声了,不管宁烛再怎么消息轰炸都没用。
宁烛:“。”
他纳闷地收起手机,走出了科室。
*
宁烛不在身边干扰心绪,窦长宵终于有时间静下来思考。
他跟魏庭风接触过两周,那是个颇为谨慎小心的人,没下定论前,应该不会轻易在宁烛面前提起自己的事。
后续免不了被对方质问,解释的话术之后再考虑。
他反而希望魏庭风能够在宁烛面前戳穿自己,这样事情就会变得简单许多。
窦长宵掐着手指,决定先分析自己。
昨天他旁敲侧击向魏庭风打听宁烛的病情时,发现对方在有意遮掩一些事情。要彻底地弄清宁烛的腺体究竟是什么情况,临时找相关方向的书和论文并不实际。于是昨晚结束实习之后,他辗转通过一些渠道,联系上了一位在腺体方向成就颇为卓越的医生。
可他没有宁烛的病历,只有当时匆匆记在脑子里的几项数据,对面也很难给出确切的诊断,只说:“这位病人的信息素浓度是长期维持这样的水平吗?一般来讲,Omega正常发育的腺体是绝不会出现这种数据的。”
也就是说:病人的腺体有存在先天性缺陷的可能。
窦长宵无法确定,对面便建议他观察宁烛有没有长期使用特殊的抑制剂。
他尚未想出方法确认,没想到才过了一天,就被出现在摄片室里的宁烛彻底打乱了。
窦长宵把指骨掰出清脆的咔哒声,不再像以往那样随意地定义当下的情绪,尝试认真地剖析自己。
从今天看到宁烛笑眯眯地跟他讲话,脸上却炸着绒毛的时候开始,此后自己所做出的一系列行为就跟梦游似的。
要说有多后悔……
那好像也没有,甚至是,有点麻木?
这种麻木是放弃挣扎的前兆,令窦长宵骤然警觉起来。像那片红枫扫过颈侧时的感觉,潜意识里发出危险信号。
他想:这不行。
他可以当宁烛的药,就算……日行一善了。可要是自己拎不清陷进去,那太蠢了,到时候需要吃药的可就不光是姓宁的了。
所以在这段关系里,自己要谨记的总共两点:
第一,提前预习如何当一个好医生,查清姓宁的生的是什么病,并配合治疗。
第二,对姓宁的保持警惕,饮鸩止渴要不得。
应该没那么难,窦长宵心想,反正从姓宁的这里是吃不到什么甜头的——百年好合!
姓宁的再“百年好合”几次,什么情窦恐怕都能被掐得连根不剩。
这是好事,值得庆祝。
“长宵。”
宁烛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庆祝仪式。
窦长宵没起身,看着宁烛走近,问他:“你的……朋友,怎么说的。”
“哦,他不在。”宁烛皱了下眉,“可能在忙吧,发消息也没回我。”
窦长宵:“嗯。”
“那……”宁烛低着头看他,“这两天我会发信息给你。今天就先这样了,耽搁你吃饭了吧?”
窦长宵不作声。
“你不是要对得起自己的价格?”宁烛揶揄道,“对金主的话要及时回复。”
窦长宵:“。”
他木着脸:“嗯,耽搁了。”
宁烛笑了两声,说:“那你休息吧,我去你们科取片子。”
他正打算走,窦长宵却起身跟了上来。
“嗯?”
“金主都没吃饭我吃什么。”窦长宵盯了他一眼,“要敬业。”
宁烛轻轻皱了皱眉,“你不用……”
窦长宵:“快走。”
行吧。
宁烛最后取完片子,报告显示桡骨轻微骨裂。
因为位置比较稳定,挂号的医生说可以不用打石膏,但让宁烛最近一定注意少用右手,又给他开了一些药物。
这期间窦长宵像个挂件似的,全程敬业地跟在他身边。
走出医院大门时,日光正暖。是入冬后难得和煦的一个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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