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看不出陆堇唐是不是真的只想履行陪护职责, 但是对秦阮来说, 他需要有个人来陪他度过这个阶段。
“陆总不怕辛苦就好。”
陆堇唐不在意秦阮的称呼，他勾起唇角, 过程不重要, 合作能否达成, 结果才是最终目的。
九点一过，忠姨在秦阮喝完药后就收拾好退到了外间, 只留两个人在病房内。
“要不要洗漱？”陆堇唐换了件衬衫，在忠姨给他准备的一个单独箱子里找到的。
秦阮睡了一天还不太困, 看陆堇唐提前洗漱完只做不知地找了本忠姨带来的书看, 里面的小故事既有趣又没有大喜大悲, 很适合现在的他用来打发时间。
不过陆堇唐显然对他的陪护职责另有规划, 在提出洗漱后就将秦阮的衣柜打开。
“灰色的睡衣，还有……”
秦阮目光从故事书上挪开, 看清陆堇唐手里拿的东西后，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见秦阮眼眸微微睁大，陆堇唐随手一包，就将东西裹到了睡衣里，“准备好就可以去洗漱了。”
说实话，陆堇唐这次绝对不是故意的，在拿到内衣的一瞬间他就觉得不好，在秦阮羞恼的前一秒便立刻将手上的东西藏了起来。
他故作淡定，试图淡化这件事对秦阮情绪的影响，“牙膏是薄荷味的，要不要换成茶香型？”
明知陆堇唐是在转移话题，但同样不想回到刚才气氛里的秦阮点了点头。
“麻烦你了。”
在陆堇唐重新进入洗漱间后，两个人的目光同时都有一种松缓下来的感觉。
在陆堇唐安排好里面的东西后，秦阮下床，在陆堇唐的亦步亦趋的跟随下慢慢挪进了浴室。
陆堇唐在他关门的一瞬间道：“门就不要关了，有事可以告诉我。”
秦阮闻言一顿，只是关门的时候留下了一道缝隙。
陆堇唐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水声，打开手机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首先就是秦阮除夕前的那次车祸，虽然没有真的撞到，但是前车的挑衅行为和市区逆行都让陆堇唐有些在意，在把这事交给郑昊去调查后，他就没有理会。
不过，已经定责的交通案件很好找，晚饭前郑昊就将案件资料发到了陆堇唐的邮箱里。
在陆堇唐只是想转移一下注意力的时候，这份资料里的某些地方却让他渐渐眯起了眼睛。
洗漱间的水声慢慢停了，秦阮出来的时候因为热气的蒸发耳朵有片刻的红晕，在推开门后一条毛巾落到了头上。
“别着凉。”
秦阮扶住毛巾看了陆堇唐一眼，他在里面站久了有些腿软，出来的这么快也是因为力气不太够的原因，现在挪回去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他在想要不要开口让陆堇唐扶一下他的时候，却不知自己纠结又惆怅，甚至还有点气闷的表情让陆堇唐多想将人抱在怀里。
不过，“我扶你回去。”
他到底还是不敢再越雷池。
秦阮扶着陆堇唐结实的小臂，好似半个身体都被对方支撑了起来，回到床上的时候，在水迹滴到床单上前，陆堇唐就已经轻轻按住他头上的毛巾擦拭起来。
“捂住耳朵。”
陆堇唐的声音又近又痒，秦阮慢了一步捂住耳朵，吹风机的热气撩过耳畔，在嗡嗡声里吹乱了他本就不甚清晰的思绪。
秦阮在热风中很快有了睡意，在发丝干松后陆堇唐将人慢慢放在枕头上，将腿弯挪上来后盖好了被子。
却久久没有收回目光，在一片安静中用鼻尖触碰了一下他的手背。
“晚安。”
第二天，陆氏的助理在郑昊的吩咐下将陆堇唐的笔记本和一批文件带来了医院。
因为病房不适合有其他人，除了忠姨，陆堇唐收了文件后，就将人打发了回去。
助理却不知道在自己偶尔瞟向里面的时候，就被陆堇唐排除在了下一次跑腿的名单中。
忠姨在外间的小厨房里熬汤，陆堇唐自己搬了一个单独的桌椅进了里面的病房，文件放好后，加上笔记本，桌面明显不够用。
占据了陪护床的一点位置后，才勉强算是有了一个办公环境。
秦阮从书里分出一点注意力放到陆堇唐身上，见他时而皱眉，时而冷脸，很难说不是重要事务需要他紧急处理。
在又翻了一页书后，陆堇唐放下文件，去了外面。
不一会儿，一份精致小巧的果盘放到了秦阮的床头柜上。
“忠姨在熬汤，不许我多切，说这些寒凉，只拿来一点点给你尝尝味道。”
陆堇唐放好水果叉后便又回了他的办公位上。
秦阮叉起一个个大饱满的蓝莓，心不在焉地继续看书，在翻了不到五页后，陆堇唐出去拿了一只白色的骨瓷小碗回来。
“汤还要好久，不过食材已经熟了。”
经过两次投喂，秦阮也发现了，只要他看书的速度慢下来，陆堇唐就会出去给他找一点东西投喂。
不过，看着陆堇唐在办公，他吃什么都有点索然无味，倒不是说秦阮觉得对方有多辛苦，而是这种没有任何事做的休养让他觉得些微的烦闷。
在医生又来测了一次心电和血氧后，秦阮第一次提出了要求，“我能找点事情做吗？”
他看向了陆堇唐的文件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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