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为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自己的命运却不能自己做主?一时情绪上涌,他委屈地要命,他难过地要命。
他一口气跑回旅店,推开岑颜东房间的门,满脸泪水地一把跪在他面前,“你放过我吧,我受够了,我受够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他声泪俱下,跪在地上单薄又无助,岑颜东先是怔了怔,接着心像是被人攥紧了。他蹲下身子,双手按住祁志川不停抖动的肩膀,却是狠狠地说:“你做梦你做梦,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祁志川,你听清楚了,你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祁志川猛地收住哭声,睁着泪眼怔然地望着他。
毫无征兆地,岑颜东的脸贴了过来,覆上了他的唇。
祁志川一时之间连呼吸都忘记了,只傻傻地睁着满是泪水的眼。
只是轻轻地一下子,岑颜东就移开了唇,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吐着急促粗重的呼吸,接着,按着他双肩的手移上,捧起他的脸。
岑颜东的目光炽热,仿佛能将人熔化,没有那咄咄逼人气势,没有那让人惧怕的寒冷,祁志川定定地望着他,心中骇然。很快他再次吻了下来,用一种让自己感觉到微疼的力度,像是故意这样,好让自己感觉到他的存在。
祁志川突然觉得好累了,就这样吧,就这样放任沉沦自己吧。
他恨这个人,他怕这个人,却抵不过一个“爱”字,他骗不了自己,他爱这个人,深深地爱着,甚至一点都无法抗拒他。
一晌贪欢,抵死缠绵。
......
祁志川是在窗外风雪呼啸中醒过来的,他一睁眼,恰好房间的门被推开,岑颜东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上有热腾腾的早餐。
“......”
怎么会有一种很真实的感觉?难道不是做梦的吗?
祁志川迅速坐起身,结果棉被滑落,冻得他一哆嗦,他才知道自己身上根本没有衣服,“......”他连忙裹上棉被。
虽然身上□□以及身体的疲累提醒着他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但他还是不敢相信,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岑颜东,脸上是那种不可置信,像看到了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看我能看饱吗?”岑颜东放下托盘问。
声音听起来那么真实,应该是真的吧?祁志川还是不敢确定,只顾盯着人看,话也不说。
岑颜东走过来,倾下身,啄下他嘴唇:“怎么了?”
这一下子更真实了,实质感的接触,有点温热,祁志川愣愣地问:“你觉得,我睡醒了吗?”
岑颜东就被逗笑了:“你觉得呢?”
“我真的睡醒了吗?”
岑颜东坐下,连人带被,整个搂住他,认真的说:“仔细听着,你醒了,都是真的。”顿了一下又说:“请原谅我让你伤心难过,原谅我以前那样对待你,今日后,我不会再让你伤心落泪,因为你疼我亦疼,是真的太疼了。”
“......”才觉得方才真实,祁志川突然又觉得不真实了,他很想往床上再躺一躺,岑颜东说的话成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奢侈,他是想都不敢想的,以致觉得自己还是在梦里。
雪很快就停了,又给大地刷了一层白净。
这一天刚好是周六,祁志川不用去上课,他慢吞吞地吃着早餐,突然跟岑颜东提议道:“我们去爬山吧,”说着手指指了指窗外,“那座山。”
像守护神一样镇守在山区小镇的山,祁志川每天都凝望一小会,只是从来没有去问过它的名字。
“你这是为了考验我的真心吗?”很多情侣,为了考验对方是否真心,然后要求对方去做冒险的事。现在在岑颜东看来,祁志川就有点这样的意思。
“我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祁志川说,“那山不危险,没有悬崖峭壁,比较平缓,直接上去就可以了。”
岑颜东挑眉,“听你这么说,你是上去过?”
“呃......”祁志川面露尴尬,“我爬过一小段,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挺害怕的,就没有继续爬上去,但我真的很想到山顶看看。”他不想在离开这里之前留下遗憾。
岑颜东听他这么说,心里挺得意,他的意思也差不多是:现在有了他在,有了他作伴,他就不害怕了。
“那我们就去征服它。”岑颜东说。
正如祁志川说的,山坡确实是平缓,随便挑一条路上去就可以了,但二人还是做足了登山准备,甚至还带上了帐篷,避免一天来回搞不定,好就地扎营。
除了天气较冷外,他们二人往上爬还挺轻松,但中间也出了点小意外,祁志川一脚踩到了松软的雪堆上,雪堆突然斑驳脱落,连带祁志川整个人都往下滑了下去,岑颜东见此,绳钩往旁边的树一拴,身手敏捷地扑过来,一把搂住了祁志川,两人随着雪堆簌簌滑落了一小段,一头捆在腰身的绳子拉直后,两人也固定住了。
“没事吧?”岑颜东问。
“没事。”祁志川受了点小惊,但身体处确实没有什么碰撞。
岑颜东低头在他的唇轻点了下,“有我在不用怕,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毕竟经常锻炼的身体可不是吃素的。
祁志川轻笑了下,“嗯。”
两人重整之后,又继续往上爬,天色将入暮时,他们很顺利地爬上了山顶,岑颜东比祁志川还激动,一上来就“丢盔弃甲”,张开双臂拼命高喊,冷风卷着他的声音飘忽远去。
祁志川就矜持多了,深深吸了一口山顶的新鲜空气,虽然吸入肺腑很冷,也许是心理作用吧,总觉得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的。
站在山顶上,有一种万物皆匍匐于脚下的豪情万丈,怪不得古人总爱登高望远。
祁志川觉得自己没有白来,一切都是他想象中的美,时值寒冬,黑白为主色,入目之处,皆是一副自然水墨画。
岑颜东喊累了,找了块地儿瘫坐了下去,祁志川走来,与他并肩而坐,两人静静望着前方的景色,听着风声低低地哀嚎。
两人都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祁志川突然就倾了身,侧趴在岑颜东的大腿上,喃喃低语,像在问身边的人,也像在自我怀疑:“你真的爱我吗?是真的爱我吗?”
并不是他扭捏,他因为之前遭受了许多,心中极度缺乏安全感,每次稍有好事发生,他都有先自我怀疑上,怀疑这是不是对他的捉弄,对他的玩笑。
“你不信?”岑颜东的目光收回来,落在他的侧脸上。
“我只是不敢相信,你、你怎么会爱我呢?”明明昨天他都还在威胁他,不过一夜之间,事情怎么就变了呢?
他十分害怕,害怕这不过是他一厢情愿,梦醒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痛。
岑颜东这才知道他毫无安全感,半搂着他,深情地说:“我爱你,相信我,我会用余生来证明。”
“真的吗?”
“真的。”
听他这么说,祁志川终于稍安了心。
岑颜东又说:“你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男人。”
祁志川霍地直起身子:“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同时拥有很多女人吗?”
“这还不怪你吗?”
“怪我?”
“你知道我每天多想要你吗?我又不想伤害你,让你走时,你又倔强,每天在我面前逛来逛去,知不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所以我唯有不停找女人来泄火,可她们始终不及你一个。”
“你、你狡辩。”
“我说的是实话。”岑颜东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但以后,我不管了,我只要你了。”
隔着那么厚的衣服,当然是感受不到他的心跳的,但他的话却让祁志川的心跳炽烈起来,他不在乎他以前有过多少女人,玩过多少女人,他只在乎,这个人今后只属于他一个人。
岑颜东凝视着他的脸说:“知道吗?在这场爱情里,是我先输了,只是我不想承认。”
祁志川睁大眼睛。
那一天,他之所以出现在学校高中部,是因为他早早就被定下了当祝词学长,他并不屑这玩意,正要找校长说理去,就不巧碰到了校园欺凌,祁志川可怜巴巴地被一群人按在墙角上,这种事儿,他见多了,弱就要遭挨打,没什么可厚非。
他原本走自己的路根本没心思理会,只是没想到那小头儿竟然搬出自己的老子名头装逼,这就让他相当不爽,他没看到没听到也就罢了,偏偏就看到听到,所以不能忍,所以他才出面解救了祁志川,为了更加打击这帮仗势狗,便扬言罩着祁志川,他不是一时心善,是真的看不惯。
祝词学长的事,他没能推托掉,校长对他低三下四的哀求,看他与自己的父亲有些交情的份上,他勉为其难。
毕业舞会上,别人三两成群,聊天的、跳舞的、游戏的......唯有祁志川一个人站在角落上,也许他认为这样最不显眼,其实这样最突出,一眼看过去就是他。让岑颜东感兴趣的是,他的目光一直追求着一抹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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