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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诺曹_陈可羞【完结】(37)

  钱棠的建议不错,可他没理由再这么麻烦对方。

  让余馨去画室的行为已经够越界了。

  “谢谢你啊,但不用了。”陈江时怕对方多想,认真解释了下,“我已经跟周阿姨说了余馨住我这里,换地方还要再和周阿姨说一下,而且余馨明早就走,将就睡一晚就行。”

  钱棠没说话,安静注视着陈江时。

  那双眼珠依然黑亮,五官依然精致,只是面部轮廓比年少时更加清晰,少了年少时的稚嫩,明明眉眼间能隐约看到年少时的模样,可仔细一看,却又感觉大不相同。

  陈江时张了张嘴,又慢慢闭上了。

  车内只有他俩。

  可能是过于安静的缘故,陈江时又感觉到了一丝尴尬,他下意识地挪开目光。

  “那我先走了。”

  这次钱棠没说什么:“好。”

  陈江时开门下车。

  容月带着余馨已经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看钱棠的车驶远,容月好奇地回头看了好几眼,才一边跟上陈江时的步伐往小区里走一边问:“学长,那个哥是做什么的?”

  “画画的。”陈江时说。

  “画画的这么挣钱啊?”容月咂舌,“奔驰都开上了。”

  余馨走在陈江时另一侧,听到这话,小声说道:“钱老师很厉害的。”

  “钱老师?”容月惊讶,“他还是老师?”

  话都说到这里了,陈江时只好补充:“他开了一家画室,我今天带余馨去的画室就是他开的那家。”

  回到住处,陈江时把客厅打扫了下,又拿出被褥铺到沙发上,余馨束手束脚地看了一会儿,一声不吭地上前帮忙。

  他们都不是话多的人,一阵忙碌下来,居然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还是准备洗澡的容月从卧室出来,瞧见陈江时在放枕头,便叮嘱一句:“晚上容易着凉,你那被子不是很厚,记得搭一件外套在上面。”

  陈江时总共只有三床被芯,一床厚的、一床薄的、一床空调被,容月和他一样也是三床,两床厚的再用,陈江时只能把两床薄的一起装进被罩里,可即便这样,还是有些薄了。

  “学长,你还不如去你那个同学家里睡。”容月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之前车窗开了一半,容月应该听见了钱棠说的话。

  “算了。”陈江时埋着头说,“太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的?”容月说,“我看你那个同学挺在乎你的,一个小忙而已,对他来说就是举手之劳。”

  陈江时弯腰整理被子,没接话茬。

  容月兀自说了几句,看陈江时没什么反应,转身去卫生间洗澡了。

  只剩余馨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

  “江时哥哥,给你添麻烦了。”余馨攥着手指,不好意思地说。

  陈江时站直身体,扯起嘴角笑:“不麻烦。”

  翌日一早,陈江时起来把沙发收拾好,等余馨也洗漱好了,便带着她出去吃早饭。

  赶到车站已是上午九点多,陈江时把余馨送到检票口,说道:“你回去和你妈好好商量,要是寒假要来,提前跟我说,我帮你看房子。”

  余馨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陈江时挥手:“去吧。”

  余馨往里走了几步,想起什么,转身说:“谢谢江时哥哥。”

  陈江时笑:“不客气。”

  余馨又说:“江时哥哥帮我也谢谢钱老师吧。”

  陈江时脸上的笑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安静了两三秒,他没应余馨的话。

  “亲自道谢才有诚意。”陈江时说,“你妈不是有他的手机号码吗?你回去了可以给他打电话道谢。”

  余馨一愣,呆呆看了陈江时片刻,有些失落的样子,她低低地哦了一声。

  目送余馨过完安检,陈江时看时间还早,回去在沙发上眯了一个多小时,起来后感觉头痛欲裂,他吃了一片止痛药,坐在椅子上缓了几分钟,等缓过劲儿,便把卧室里的床单被褥换了,中午随便炒了个菜,吃完就去公司上班。

  他只请了一个上午的假。

  但上午的事情不会因他请假而消失,全部被堆到了下午,他忙得脚不沾地,加班到晚上八点多才下班。

  在回去的地铁上,不知道是不是地铁里的暖气开得太足的缘故,陈江时拉着吊环,感觉脑袋昏昏沉沉,胸口也隐隐发闷。

  下了地铁,冷风迎面一吹,终于好受一些。

  容月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学长,你回去了吗?”容月说,“我在新房这边,他们把我墙壁的颜色调错了,我还在让他们改,今天怕是要很晚才能回去了,你自己做饭吃,不用等我。”

  陈江时说了个“好”。

  容月听他的声音不对,忙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昨晚着凉感冒了?”

  陈江时在路边找了个位置站好,拍了拍脑袋,才瓮声瓮气地说:“应该是吧,有点鼻塞。”

  “那你得去诊所开药,现在天冷,感冒可不是一件小事,千万别耽搁了。”容月着急地说,“我陪你去吧,我这就回去,你在家里等我。”

  “不用不用……”陈江时一连说了几个“不用”,顿了一下,吸了口气,接着说,“我自己去,我直接过去。”

  “你能行吗?”

  “行。”

  “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这边弄完就回去。”容月想起以前的事,再三强调,“学长,你一定要去开药啊,不要不当回事。”

  挂了电话,陈江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感觉大脑没那么混沌了,才继续朝小区门口走。

  只是走到一半,突然感觉头晕目眩,他一时没能撑住,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一坐就起不来了。

  黑暗仿佛藤蔓,又像疯狂扭曲的虫子,从视线四周蜿蜒爬向中心,也就眨眼的时间,陈江时眼前黑了大片。

  被他拿在手里的手机亮起,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他已看不清楚屏幕上的备注,只循着记忆将手指点在了接听键的位置上。

  “陈江时?”

  手机里传来一道熟悉的说话声。

  “我在小区门口……”

  陈江时的话没说完,眼前骤然黑了下去,仿佛有一张血盆大口,瞬间吞掉了他的所有意识。

  “陈江时?”

  那道声音似乎还在喊他。

  黑暗中浮现出一张年轻的脸,那张脸长得十分好看,眼珠黑亮,眼尾上挑,鼻梁挺拔,嘴唇很薄,那双凤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陈江时?”声音就是从那双薄唇里传出来的。

  那个人在喊他。

  “钱棠?”陈江时不可置信,走到钱棠面前。

  他发现钱棠比自己矮了特别多,穿着牛仔裤和一件白色的宽松衬衣,头发也有些长了,钱棠双手环胸,满脸不爽。

  “你怎么回事啊?这种类型的题都教你好多遍了,这次考试只是换了几个数值而已,你就不会做了。”

  陈江时诧异地望着钱棠。

  这是……

  十几岁的钱棠。

  “江时?”

  呼唤声再次响起,陈江时的思绪猛地一沉,他眼皮跳动,睁开眼睛。

  一颗脑袋探入视线内,那个人看他睁眼,惊喜地喊:“你醒了?”

  “钱棠……”陈江时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

  那个人嗐道:“我是袁孟啊。”

  模糊的视线这才变得清明,他逐渐看清楚了袁孟的脸,愣了许久,视线转向其他方向。

  他应该是在一间病房里,四周墙壁雪白,床边是病房里才有的柜子和摆设。

  他想坐起来,但被袁孟按住了。

  “医生说你疲劳过度,得多休息,继续躺着吧。”袁孟坐回椅子上,嘀嘀咕咕地说,“真不愧是以前的好朋友啊,一醒来就喊钱棠,我也在这里守你好久了呢。”

  陈江时闭了闭眼,声音沙哑:“谢谢你。”

  “也不用谢我,是钱棠送你来的。”袁孟说,“他和医生出去说话了,估计要过一会儿才回来,你先等等。”

  陈江时扭头:“钱棠送我来的?”

  “是啊,他不是给你打电话吗?结果你在你们小区门外晕倒了,还好你们的电话通着,他让路人帮忙照看你一下,然后赶过去送你来医院了。”

  “你怎么来了?”陈江时问。

  “我给你打电话,钱棠接的,他说了你的情况,我就过来看你了。”袁孟说。

  陈江时真诚开口:“也谢谢你。”

  袁孟一顿,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又转身看了一眼门口,然后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问陈江时:“你和钱棠和好了?”

  陈江时仰躺着看天花板,沉默了下,回道:“我不知道。”

  袁孟打量着陈江时苍白的脸,想到曾经自己也和陈江时断联了很久,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其实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换个角度想,如果我是钱棠,在遭遇那种事后,我也不想再和任何人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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