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紧了紧手臂,“我以为你不稀罕。我八字弱,全家就得这一块儿,给了我,我又给了你。”
“你!你小时候就不吃,现在你怎么还不吃,给了…”怀里的人突然激动。
“小时候?今儿我也算吃了,你掉的渣,我都吃了。”
怀里的人似是哽咽了。
“别哭,每年都有的。”
他点点头,“手串儿我也喜欢…老佛爷赏的,肯定好。不过…你也给了小桂子好些赏,我想,你也不是随便给的,是不是…”
他抬头吃吃地看他。
“提他做什么?”
小花旦匆忙低下头。
“你也有个酒窝。”景明捏起他的脸,“以前怎么没发现。”
“我…”小花旦又慌里慌张。
“好看。”景明盯着他。
小花旦赶紧挣开他的手,怕看似的,又换了个姿势,跨坐在人身上,和贴他得更近,这人的炙热更是难以忽视。
“你……你要了我吧。”他大着胆子说。
“你,你当真愿意?”景明紧紧抱着人,激动的,又不可置信。
“嗯。”怀里的人轻轻应了一下,很是羞涩。
景明便直接起身,抱起了人,一把把人放到亭子正中的石台上,急切地覆压下去。
先是吻过他的胭脂画皮,而后又啄着脖子。
小花旦顺从极了。
这是令他欢喜的唇。自己曾千百次描摹过,只用一双眼。
这唇原竟是这样的,薄薄的,凉凉的。他的吻,含着小心,含着爱意。
小花旦慢慢地把景明缀满宝石的朝带解开,又任由他解开自己的。
“怎么……怎么进不去?”景明急了一脑门子汗,看着有些暴躁。
小花旦也疼得出了汗,极钻心的。
他怎么知道呢,他傻傻的,一点经验也没有,只知道拼命打开自己。
“小公爷……那您……那您再用点力气罢……”他疼地发抖。
“你疼么?”景明收起点力气,太阳穴鼓鼓地狂跳,他吻吻他汗湿的额头。
“不疼。”小花旦赶紧摇头,“您别忍着了……”
说着,一双腿也环上去。
景明宝贝他,不敢粗暴硬闯,可仍是不得要领,只好一边瞎鼎,一边胡乱地亲他。
“可以,我可以的…您别收着力气…我,我不怕,我受得住…”他又勾一勾人的腰。
于是,这就变成了一场受刑,鲜血淋漓的。
小花旦淌着泪,他不怕疼,最疼的那一刀他都挨了过来。
一双青涩的,懵懂的眼,透过亭子,直直地瞧着天上的一轮月,只觉得,这轮美丽的月亮,竟让自己摘了去。
顾公馆。
柏青没拿什么行李,只随身带了一个布包。
到了公馆,他坐在床头,把顾焕章刚摘下的帽子拿来,而后打开布包。
“这是要做什么?”
柏青没理他,小布包打开居然是几团发包和发丝。
“这?”
“这是我做片子用的,暂且给你编个假辫子吧,不然怎么上得了街。”柏青叹气,然后又从小包里翻出来针线盒,“编好了就给你缝在帽子上。”
顾焕章看他认认真真的模样,不禁凑过去,一双小手巧得很。
“一路上你受苦了,此去……应该没掀起什么大风浪吧……看这世道,好像也并无变化。”柏青喃喃。
“你想听吗?毕竟是……闹革命的事情。”
“我总是不想的,”柏青实在太委屈,他今儿刚进宫唱了戏,心里正是欢喜,自己等的人也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也是个喜事。只是,这人他……他是个革命党,不禁叹了一口气,“可这是你的事情……我……我还是想听。”
小手抹一把眼泪,只在裤子上蹭蹭,低着头,仔仔细细地又编又缝。
“那你就当我送了一个人,山高水远的,很不容易。”顾焕章帮他抹了抹泪,又忍不住捏一捏人垂着的颈子,“我一定戴着假辫子,你放心。”
他转身蹲在人身前,“明儿天亮些再编吧,现在太暗了,伤眼。今儿也不早了,等睡下,我给你讲讲我怎么送的人,可是惊险呢。”
他看不得人伤心,这就又起一计,只把毛绒绒的脑袋往人怀里拱,“还有啊!你看我这脑袋,是不是也得全剃了,你来帮我!”说着又去拽人的手。
还是凉凉硬硬的,皮儿仿佛更糙了,顾焕章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不过我没有受什么苦,”他又开口,“虽是风餐露宿,可我觉得,那才叫活着呢!”他的黑眼睛可真有神采,柏青想,又听这人说,“倒是你,我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才叫苦。”
“我!”柏青不想他担心,“我有师傅师哥,还有喜子金宝,不是一……”
顾焕章却不听他的,捏了捏他的手,这就叫来小厮,“叫人把剃刀找来,再烧些热水!”他又看向柏青,“你帮我剃头好不好!”
边说着,又把头埋在人的怀里。
“小心着针线呀你。”柏青护着针线,躲着他的脑袋。
“扎不着我。”声音闷在怀里,把柏青弄得很痒,“一会儿我脑袋都在你手里。”他抬起头,黑眼睛觑着他,“要杀要剐,都给你了。”
“我可不舍得。”柏青还是个孩子,说起这话也不知羞,还一下下给人拢着头发。
顾焕章却有些受不了,“我先去洗澡,头发湿些,好剃。”
柏青依言松开了手。
他有点不想离开这人,便跟人去了浴室。
“我很快洗好。”
“我不想走。”柏青眼睛又有点红。
其实都是男人,倒也没什么可避的,可当下,顾焕章确实有难言之隐,半个身子避在浴室门后。
“你……我的箱子里,有给你带的礼物,你去看看罢。”
柏青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顾焕章如临大敌,赶紧脱了衣服钻进浴缸里,可尴尬仍然还在。
他把水调到最凉,不敢起身,就这么在冷水里泡着。
“你还没有洗完吗?”柏青说着又凑进浴室,这就要往人那里走。
顾焕章看了眼下头,一着急,捧起一掬水就往人身上撩,柏青却嘻嘻哈哈仍要凑过来,也想往他身上撩水。
“别过来!”
顾焕章着急了,抓起花洒就往人身上呲。
“我败了,我败了!”柏青莫名其妙被呲了一身冷水,红了眼,委屈着看他。
“那你就快去换衣服!”
柏青只好湿着身子出去。
顾焕章趁机赶紧起身,把身体擦干,准备穿衣服。
柏青却又突然折回来,带着哭声,“爷,我好冷,你为什么用凉水洗澡。”
顾焕章一边捂着,一边道,“习惯了,一路上哪有热水,竟是这冷水。有冷水就不错了,有时候有个河啊、湖啊的,就那么凑乎着洗洗。”
柏青想了想,揉揉鼻子,这就原谅了他,“你真是受苦了。”
“我先穿衣服,你赶紧也去换了衣服,别着凉了!”
柏青点点头,打个喷嚏出去了。
顾焕章懊恼,这初秋的天儿,可别把人弄感冒了,想着想着,自己也打了个喷嚏。
“还冷吗?”他换好衣服出去问人家。
柏青吸溜着鼻子,点点头。
还没有到点碳火的时节,自是冷得很。
“那我抱着你,我们进被窝吧,明天再剃头。”说着,顾焕章朝着他伸开手。
柏青也不扭捏,直直就让人抱了。
顾焕章拦腰抱起来人,把人放进被子里,突然脸就挺红的,道,“我们还是两个被子吧,应该也没那么冷。”
柏青不知道他是何意,只觉得这人变了卦,很委屈。
“你先睡吧,我等等再睡。”
顾焕章说着又起身,坐在床边。
“等什么呀?”柏青不解。
“我喝口水…你先睡。”
“还没关灯。”
“等等,我去关…”
“等什么呀…”
看这人一动不动坐在那里,柏青只好自己又下地,把水杯给这人拿来,“喝吧。”
看顾焕章喝完,他又去关灯。
一片漆黑里,这人才摸着黑,背对着他,钻进被子。
“还冷吗?”过了许久,这人又开口问。
柏青不理他。
他撑起一边身体,“现在可以抱了。”
柏青往过凑了凑,就被人一把搂紧,“还这么凉。”他道。
“爷,你…到底怎么了。”柏青在他怀里闷闷地问。
“你还不懂。”这人低着声音说。
第58章
三更的梆子声刚歇,万籁俱寂。几下叩门声响得格外心惊。
玉芙本就没睡踏实,这就惊醒了,来不及点灯也顾不得穿鞋,赤着脚急赶到门边。
“谁?”他压着嗓子问。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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