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再次递出来一张纸条。
沈末没有理会乔榆南的话，直接道。
——说说你的怪病。
“这不是怪病，在我们那边这就是非常常见的生理现象。”
“脖子上凸出的组织叫做腺体，散发出来的气味被称作信息素，经历过二次分化的人都会有的。”
乔榆南对着门自言自语。
——我没有。
——我之前没有，四年前突然出现的。
四年前，乔榆南看到这个时间，拿着一叠白纸的手指一抖。
——异味，突然长出来的肉瘤，以及时不时的……
白纸依旧源源不断的从门缝底下递出来，
“那个，我们能加个联系方式细说吗？”
乔榆南手里的白纸起码已经有二十几张了。
叮咚——
陆续从电梯出来，就看见侧身对着他的乔榆南正蹲在被他认为成omega的对门门口，不知道在干什么。
陆续皱眉，心里暗自拉响警报，“你在干什么？”
时间倒退两个小时。
清林心理咨询中心。
陆续敲门。
“请进。”温和的女声响起。
陆续进门。
说话的是位戴着无框眼镜，第一眼看过去让人感觉很舒服的女性。
陆续瞥了眼桌面上的桌牌，
心理咨询师——江知。
“你好。”
“你好，”江知从座位上起身，“陆先生是吧？”
“嗯。”
“请坐。”
陆续拉开面前的座椅，坐下。
这是陆续昨天在网上提前预约好的心里师，他本来是想带着乔榆南一起来的，但想了想，他又怕刺激到乔榆南，最后觉得还是他先来大体咨询一下。
所以一坐下，陆续就只接开始具体描述乔榆南的症状。
陆续说完，江知垂着眼沉思，陆续也不再说话会诊室内陷入了沉默。
半响，江知抬起头，问，“你和患者是什么关系？”
陆续一顿，“朋友……男朋友。”
“之前看过医生吗，又系统的治疗过吗？”
陆续摇头，“我不知道。”
“那患者除了认知方面为还其他什么表现吗，例如手抖，长时间走神等等？”
陆续想了想，回答：“没有。”
江知又简单问了几个问题。
“大体情况我已经了解，但从先生嘴里了解到的情况，不好说，建议还是带病人来一趟比较好。”
“好。”
第42章
“你在干什么？”
乔榆南听见陆续的声音，回头，手里还拿着刚刚从门缝里塞出来的白纸。
“你回来了。”乔榆南把散了一地的白纸划拉到一起，卷在手里，“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说出去吃饭吗？”
乔榆南起身，顺便还看了眼门缝，确定没有新的A4纸递出来。
陆续没有回答乔榆南的问题，反而再次问了遍，“你在干什么？”
“我在跟人说话。”乔榆南见到陆续，自然的走到陆续面前站定。
自然却莫名透露出几分亲昵，明明两人之间就是非常正常的社交距离，
“跟门？”陆续心里咯噔一下。
“跟人啊，在门后面，他害怕不敢出来，就跟我传纸条。”乔榆南把手里的白纸递过去。
陆续接过来，翻了几张，
乔榆南从地上拿起来的时候，顺序被打乱了，再说，只有回答，前言不搭后语的，陆续根本看不明白。
“你们说什么了？”陆续打开自家门，边进门边不动声色的问道。
乔榆南跟在陆续身后，听见陆续的话，眼睛一亮。
“他身上有你的信息素和腺体，我之前就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独独就你的腺体和信息素小事了，我现在找到了，就在他身上。”
“我前几天不是你说过的，他可能是个omega，就是因为这个，但现在发现不是，他不是omega，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刚刚他说，他是四年前突然的的怪病。”
随着乔榆南左一个omega，右一个腺体，陆续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
“这个怪病就是他口中的腺体，信息素，发情期，四年前，就是你突然消失，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间，”
乔榆南越说越激动，丝毫没有注意到陆续眉间慢慢浮现出的烦躁。
“没有可能你是认错人了。”陆续背对着乔榆南低着头换鞋，眼底的情绪复杂的让人看不透。
“不可能，你的信息素我怎么可能认错。”乔榆南一口否定。
是认错我了！
陆续心底涌上烦躁，刚刚换好的鞋子被穿了回去。
陆续动作粗暴的拽着身后说个没完没了的乔榆南出门。
乔榆南一时不备，被陆续拽的一个踉跄，“哎，怎么了，干什么去？”
陆续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拉着人来到地下车库，推进副驾驶。
乔榆南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打车门，坐进驾驶座黑着脸，一个劲冒冷气的陆续，“你……”
“我现在很烦，你先别跟我说话。”陆续冷着脸，深吸一口气，压住心里的无名火，他不想跟乔榆南发脾气。
自此他意识到之前一直被他忽略掉的，乔榆南的精神状态后，他的情绪就一直不对，不安，懊恼，纠结，犹豫。
乔榆南现在对他来说就像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及时抽身，可是凭什么，是乔榆南先来招惹他的。
他不甘。
不甘的同时又随着的乔榆南的胡言乱语以及怪异行为，掺杂上浓重的不安。
尤其是最近的乔榆南话里话外，张口闭口都是住在他对门的那个怪人，又是omega，又是腺体，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于是刚从心理中心走了没多久的陆续又回来了，只是这次他多带了个人来。
陆续解开安全带说了句“下车”，便没在管乔榆南。
乔榆南下车看着心理中心这几个大字，挣扎开陆续拉着他的手。
他站在原地，眼神平淡的望着陆续，陈述事实，“我没病。”
陆续态度强硬，“就进去聊聊。”
乔榆南视线若有若无的瞥了眼陆续一直在抖的小拇指，他抬手握住陆续的手，揉了揉，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安抚的亲了亲陆续的额头，乔榆南妥协了。
“好。”
乔榆南出来，对等在外面的陆续说，“我好了，你进去吧。”
他看向陆续的眼神就跟看胡闹的陆一南一样无奈。
他知道陆续不信他，
陆续瞥了眼他，没有说话。
陆续进去关上门，乔榆南安静的站在外面。
“陆先生，就我跟乔先生的交谈来看，思维联想的连贯性和逻辑性，语句表达和言语，正常认知等方面没有丝毫问题，除了你说的那些情况乔先生选择沉默外……”
“所以在屏蔽掉这部分，就目前来看，乔先生是健康的。”
陆续交叉的手指扣紧，“可是、”
“陆先生，”
医生打断陆续的话，“你不要太焦虑……”
二人离开心理咨询中心，走在找停车位的路上。
乔榆南看着走在前面的陆续。
从心理咨询室出来，陆续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知道医生应该看出来了他有所隐瞒，但他也只是隐瞒，没有说谎，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医生应该不会跟陆续说什么。
乔榆南拉住陆续的手，
“陆续，你可以试着相信一下我、”说过的话。
“你让我相信什么，是相信我跟你两个大男人能生出孩子，还是相信你嘴里那套离谱到家的性别理论，亦或者是你最嘴里的那个omega，”陆续猛的回头，这几天积压在心底的坏情绪瞬间爆发。
“乔榆南，你TM有病当初就不要来招惹我！”
陆续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一脚踹到旁边的车胎上，“艹！我TM也是犯贱。”
乔榆南呆住了，“不是，陆续，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想和你说慌、”
“你TM还不如和我说谎呢，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被你搞得跟魔怔了似得，每天晚上睡不着，一天到晚就想跟你那点破事。”
“我提心吊胆，我怕你哪天犯病跟当初一样随便在路上逮个别的男人给陆一南当便宜爹，我怕你哪天发现自己自己认错了人，我怕你带陆一南一走了之，就像你当初出现一样，那到时候我算什么！”
“算我倒霉，啊！！？”
“又是omega，又信息素，那当初你怎么不和陆一南去死皮赖脸的缠着他，缠着我干嘛，现在知道认错人了，我、”陆续哽咽，
“我欠你们的啊！”
陆续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陆续……”乔榆南伸手去拉陆续的手。
“滚，别碰我！”陆续甩开，粗喘着气撇开头不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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