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屋子,走到他和林东晴的房间门口,慢慢地拧开门把手,往里面看了一眼。
房间拉着遮光窗帘,一片漆黑,他看不清床上的情况。
他试探性地小声喊着:“东晴?”
没反应。
他走进房间,放轻了动作,在衣柜里翻出自己一套干净衣服,顺手把桌子上的吹风机也拿了出去,然后到浴室去洗澡。
带着一身雪松味和暖湿气息的詹星走回到房间,他掀起被子,坐到床上,背靠着床头。
身旁的林东晴蹭了过来,脑袋躺在他的腿上。
“你好暖啊,小猫。”
詹星摸了摸他顺滑的黑发,说:“你醒啦?那我开灯了,房间好暗。”
“嗯,开吧。”
詹星拿起手机看信息,他昨天收了好几条消息,不着急的信息他总是习惯放一放,然后就忘记了。
他刚要打字回复,手机电话就响了起来。自从上次无意中接错林东晴的电话后,他就换了一个新铃声。
他低头对林东晴说:“我接个电话,是我室友打来的。”
林东晴点点头,然后坐起来,转过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杯子喝水。
詹星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带着些疑惑接起电话。
他和这个室友都是油画系的,但是他们的关系算是一般,普通室友关系,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给自己。
他接起电话,孟杭宇在电话的那头,试探性地问:“喂?詹星?”
“是我,什么事?”詹星问。
孟杭宇说:“哦,是辅导员让我联系你的,他说你没回他消息,让我打个电话给你。”
詹星怔了一下,他刚刚就是要准备给辅导员回消息来着,怎么这么快就找人打电话过来了。
“哦,”詹星说,“那他有说什么事吗?”
辅导员在微信上给他发的信息,只问了他一句“在吗?”他昨天看到后觉得有点烦人,想回不在,但还是克制住了。
孟杭宇说:“是这样的,推免名单昨天出来了,你应该看过了吧?”
詹星:“......没有。”他忘了。
孟杭宇笑了两声,说:“没事,那我正好告诉你,你是名单上的第一个。”
詹星:“噢,谢谢。”
孟杭宇:“我的名字排在你下面。”
詹星:谁问你了……
孟杭宇:“但你现在还没注册对吧,注册的截止日期是下个星期,辅导员让我提醒你,要记得回校注册。”
詹星:“好,我知道了,嘶——”
詹星抓着手机的手,忽然不受控地收紧了,力度大到他差点要把自己的手机捏碎。
他猛然低下头,对上一双明亮深邃的眼睛。
詹星震惊地瞪大眼睛,眼里满是惊诧:你干嘛?!
林东晴对他眨了下眼,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一边慢慢地往下吞。
詹星感受着自己被浸在温水中,轻柔的水在他的四周流动,晃晃荡荡,他仿佛看到了一片起伏的湖面。林东晴嘴里含着的水,是他刚刚在喝的那一杯里的水。
林东晴坐了起来,喉结微动,将水咽了下去。一条透明的细流顺着唇角淌下,他抬手用自己的掌侧一抹而过。
“詹星?”他的手机里传来声音,他尽力地平复着呼吸,说:“谢谢你,我先挂了。”
詹星挂了电话后,将手机扔到床头上。他坐起身,伸手搂过林东晴的脖子,去吻他湿润的双唇。
“你昨晚不累吗?”詹星问。
“我睡得很好。”林东晴说。
詹星看着他,“你最近怎么好像.....”
他的话没能说完,林东晴凑上去用唇堵住了他的嘴。
他们躺在床上,林东晴玩着詹星的头发。他的头发又长了,每次想去剪短一些,林东晴都要阻止他。
林东晴说,他们云关没有理发店,詹星无语得笑了出来。你们云关人的头发都是长到一定长度就会自动变短是吧?
“东晴,跟你说件事。”
“嗯?”林东晴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发丝上。
“我得回江市了,过两天回。”
林东晴没说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詹星知道他不高兴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我得回去注册,不然我学籍要没啦!”
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时起,两人一起待了快两个月,不算上那一周短暂的分别,几乎无时无刻都和对方在一起。
林东晴抬起眼看他,说:“你不在我不习惯。”
詹星抚着他的脸,“我也不习惯,但是没办法啊,我不能一直待在这什么也不管吧,我毕业证书还是要拿的呀。”
林东晴问:“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注册花几分钟就能弄完了吧?”
詹星抿了抿唇,“我可能得在学校弄一下作品了。”
林东晴垂下眼,詹星看着他,觉得他像一只蹲在路边被人抛弃的可怜小兔子,心里莫名有些愧疚。
他摸了摸小兔子的脑袋,“我有时间就回来,又不是一直不回来了。”
林东晴沉默地点点头。他挪到床头柜那去拿烟,詹星看着他的动作,提醒他:“今天是单数日期,只能抽一根。”
林东晴说:“知道,我现在就要抽。”
他倚着床头吐出烟,詹星看着他说:“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你不要偷偷抽啊。”
林东晴垂着眼,目光没有焦点,说:“你不在的时候我要抽,我一天抽十包,你不回来我就把自己给抽死。”
詹星惊诧得微微张着嘴,看着他。对面的人一脸平淡地抽着烟,语气毫无波澜起伏地说着威胁自己的话。
詹星伸手过去,拿走他手里的烟,丢到烟灰缸中,说:“你在说什么鬼话呢?我是认真跟你说的。”
林东晴掀起眼皮看向他,“我也是认真的。”
詹星跪在床上直起身,捏住他的下巴,“你认真?!林东晴,你要是敢这么死了,我马上找别人谈恋爱去。”
林东晴抽了一口气,抬着眼睛,盯着上方的人。他的下颌线绷直,呼吸沉重起来,胸膛起起伏伏,但嘴还很硬:“你谈就谈,反正我也死了,我看不到。”
詹星气得要把他的下巴捏碎,他压着怒火和手上的力度,“行,我到时候把跟别人做.爱的照片烧给你,我看你看不看得到!”
林东晴简直要被他的话震碎了,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说:“詹星,你好恶毒……”
詹星咬住了牙关,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话:“你更恶毒!先死的人最恶毒!”
-
下午,詹星在庭院中画画,他的身前支着画架,手上拿着堆着各色颜料的调色盘。
林东晴把院子的杂物房整理了出来,给詹星当画室,他自己去置办了各种画材。
詹星的头发之前没那么长,一直都是半扎起来的,现在已经长到可以全部扎起了。真麻烦,等他回江市,趁林东晴不在,得把头发给剪了。
剃个光头吓死他。但詹星猜测,剃掉了头发林东晴就要跟他分手了。他能想象到那个画面,林东晴一脸平淡地对他说:“詹星,我不喜欢光头,我只喜欢长头发的男生。”
好可恶。
林东晴从屋子里走出来,经过他的前面,一路走到院子门口。
詹星对着他的身影,忿忿喊道:“林东晴!去哪!”
林东晴被他吓得一怔,回头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垃圾袋,说:“....我去丢个垃圾。”
“噢。”詹星收回眼神,继续动笔画着眼前的画。
林东晴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你那么大声,整条街都听见我的名字了。”
詹星说:“那怎么了,这条街还有人不知道你叫林东晴吗?”
“....没事。”林东晴提着垃圾袋开门走出去。
他丢完垃圾后,回来跟詹星说了一声就去咖啡店了,顺便把钥匙也交给他。詹星留在院子里画画,他还差一点就能完成这第二幅画了。
这是一幅梅里雪山的日照金山。
上一幅画好后已经挂在他们的房间的墙上了。画的是那次在郊外时,黎小姿帮他们拍的照片,上面有两个人的背景。林东晴想要他画那张他们的接吻照,但詹星不乐意,他实在画不下手。
林东晴的咖啡店今天挺热闹,黎小姿拉了张桌子摆在他门口,把写代码的和写作业的都呼唤过来打牌。但三缺一,于是她又朝着路过小学同学喊了一声。
黎小姿丢下一张方块9,转头对着他的下家问:“响响,你几号开学啊?要姐姐送你去学校吗?”
林响收好自己的牌,避免被她偷窥。他摇摇头,说:“后天。”他现在尽量在练习着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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