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清涟不敢贸然冲出去,被摄像头捕捉到就很有可能被雷长胜发现,他仔细藏好自己,屏息等待着车辆路过。
一辆车停下了。
卞清涟并不打算拦下这辆车——太贵的车容易引起关注,他要低调,但这辆车就是突然靠边停在了卞清涟不远处的地方。
或许是有什么意外吧。他不再关注这辆车,
但下一秒,卞清涟瞳孔紧缩,条件反射想要往后退,又硬生生忍住,躲在原地不敢挪动分毫。
车门被打开,下来的人是……虞博。
黑夜的帷幕下,这个高瘦的男人噙着笑意,姿态从容地漫步在月光下,甚至兴致高昂地哼着歌,像是舞台剧上戏弄着主角以此为乐的魔王,在戏耍着敌人的同时又步步紧逼,掌控着整个舞台。
卞清涟有些喘不上气。
他本身就消耗了大量体力,此刻惊惧之下竟然半点挪不开腿,跌坐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男人越来越靠近这里。
没有空暇去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办法思考如何逃跑,卞清涟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种声音——
完了。
他被虞博带上了车,虞博动作很轻柔地抱着他,仿佛对待什么易碎品,但卞清涟只觉得恐惧。
从他六岁进入虞家之后,大他九岁的虞博就一直在对他进行猥.亵,年幼的男孩并不清楚这种触摸代表了什么,他只是本能地不喜欢这个哥哥,但是当他长大,成为一名少年,他明白了“哥哥”的所作所为代表着什么后,尚且稚嫩的他选择告诉一直对自己很好的继母。
是他太天真了,卞清涟并没有得到任何帮助,反而继母也开始虐待他,同时,容貌日渐昳丽的少年遭到了更过分的对待,万幸的是,得益于他激烈的反抗,始终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但卞清涟知道,一旦等自己成年,或许就控制不住了,他身体弱,常年被监禁在别墅,家里给他请了家教,卞清涟硬是靠自己跑出去,最后考上了大学逃到了另一个城市。
他想过虞博大概会很气愤,但已经跑出来的卞清涟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了,他的社交圈子一扩大,出了事,虞家绝不可能就此隐身。
这次被抓回去,卞清涟都不敢想自己会遭遇什么。
他眼睁睁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别墅一点点近了,恍惚中,卞清涟又被虞博抱下车,如此亲昵的姿态让他反胃,但他被牢牢禁锢住,什么也做不了。
最后,他被关在了自己房间。
年少时的卞清涟住过的房间,对于现在的卞清涟来说依然足够宽敞,但他看着充满了别人痕迹的房间,只觉得这里连空气都是浑浊的。
他又过上了十年前的生活。
被关在这里的卞清涟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他似乎看着窗外看了很久,天色却一直是黑沉沉的,阳光不愿露面,就像黑暗不愿落幕。
似乎虞博来找了他很多次,每次都要把他圈在怀里嘀嘀咕咕说点什么,卞清涟没听,那些声音变成怪兽的吼声或者别的什么奇怪的声音,与他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送来的饭菜也换了很多次,但他吃不下去,卞清涟总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一株植物……不,或许成为一座雕塑会更好,这样连呼吸也能舍弃,这里的食物、这里的空气、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恶心。
理所当然的,卞清涟倒下了。
他不能再坐在窗边,只能躺在自己床上偏着头看窗外,医生来来往往,但每一个都只能摆出为难的表情。
肚子有些痛,但他没办法管,这个孩子或许真的留不下来了,现在这个时间,大约已经长成一个孩子的模样了吧——他或许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本来也只是一次意外的错误结果罢了。
卞清涟昏沉的大脑感到了一些悲伤,一切的不幸从那天晚上遇到雷长胜开始,但他却没办法把所有过错怪在那人身上。
——如果不是他当时无论如何都要去出那一口气,是不是结局会变得不一样?
但他性格如此。
是啊,他就应该是那样睚眦必报的、肆意妄为的性格,所以……躺在这里终日昏沉的人……怎么会是他呢?
卞清涟猛地睁开眼。
他知道自己是生病了,消极情绪下连治病的念头都没有,完全陷入了恶性循环——现在大概是求生的力量驱使着他清醒过来,摆脱了那些激素的影响,卞清涟生锈般的大脑终于重新运转起来。
他既然能两次从别人的监禁中逃出来,就能再逃一次!
动作迟缓地下了床,卞清涟扶着墙喘了一会儿,眼前阵阵发黑的感觉消失后,他抹黑走到桌子旁坐下,慢慢喝了些水,吃了半碗粥,感觉手脚终于恢复了些力气。
夜晚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卞清涟猫着步子在走廊上寻找方向,他当初逃走时用的那个洞不知道还在不在……当年的卞清涟走之前还把那个洞重新遮掩了一番,他现在只能赌,隐隐作痛的小腹经不起等待了。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下楼,一阵喧闹声突然响起。
车子的声音,人声,一片嘈杂。
卞清涟停下脚步仔细辨认,那是从别墅外面传来的,这栋别墅隔音效果不错,他在这里听得如此清楚,阵仗小不了。
于是他咬着牙加快脚步,额角的冷汗也顾不上擦,闪身躲进一旁的琴房,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混乱来得刚好,最好是虞博焦头烂额没空管自己,简直是天赐良机。
二楼的走廊也响起脚步声,接着是一连串下楼梯的声音,等外面不再有人经过的动静,卞清涟才小心翼翼探出了头。
却对上了虞博的双眼。
毫不夸张,卞清涟只觉得心跳骤停,双腿一软,他勉强撑在门框上维持着自己不软倒在地,急促的呼吸和逐渐冰凉的四肢却暴露了他的紧张。
“做什么去?”
楼下很明显一片混乱,似乎是有人大半夜的来找麻烦,别墅的主人却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卞清涟,半分眼神也没给一楼。
对比起一楼的热闹,二楼简直安静到诡异。
“既然没有要做什么,那清涟跟我回房间吧?”虞博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清涟身体不好,这样不好好休息的话,我可是很伤脑筋~”
冰凉的手指抓上卞清涟的手腕,饶是卞清涟也被冰得一抖,他没动,但这点微乎其微的反抗很快被化解——虞博再一次将他打横抱起,死死扣在怀里,走向了走廊尽头,也就是虞博自己的房间。
那扇黑色的房门好像恶鬼长大的嘴,时刻准备着把猎物吞噬,越靠近那里,卞清涟的心跳就越剧烈,强压下心里的恐惧,卞清涟试着对虞博拳打脚踢,可惜他的力道并不比一只猫或者其他小动物大多少,因此,那扇门依然在他眼前缓缓咧开了嘴角,迎接猎物的到来。
卞清涟是进过虞博的房间的,次数还不少。
——这是作为他的惩戒室的存在。
小时候,每次“犯错”,他都会被带到这里,虞博不会打他,卞清涟会被要求跪在那个角落——以不着寸缕的姿态。
等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虞博会给予他“奖励”:他会被抱上柔软的大床,被虞博抱在怀里,充当一个乖巧的娃娃,接收来自主人的“宠爱”。
对于卞清涟来说,惩戒也好“奖励”也罢,都是极其恶心的、令人作呕的酷刑。
跨过房门的那一瞬间,记忆潮水般涌了上来将他吞没,眼前没有任何遮挡物,但卞清涟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个常常跪着的角落,和那张床,落在他眼底,让他浑身刺痛。
好痛苦……
以至于被放在床上时,卞清涟条件反射想要逃离这个地狱,却又被恶魔强硬地按在床上,柔软的被子成了会吃人的怪物,身上还压着个恶心的肉.体。
卞清涟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耳鸣越发严重,那张嘴在视野里开开合合忽远忽近,他拼命挣扎,却依然抵挡不过,身上的衣服似乎已经消失了,有什么东西在身上动来动去,他的力气逐渐消失,心底的恨意却越来越炽热。
卞清涟发狠地咬在了虞博的脖颈上。
皮肤粘腻的触感很恶心,但卞清涟用尽了力气死死合住牙,血管跳动的声音穿破耳鸣,刺激着他的肾上腺素飙升,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这里了,腥甜的血液在嘴里散发出奇异的味道,仿佛那不是血,而是兴奋剂,是止疼药。
卞清涟能感觉到虞博吃痛后落在自己身上的攻击,但他已经不想管那些了,他只想从这个让他受尽了折磨的人渣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那双铁钳似的大手禁锢住了卞清涟的脖子,氧气逐渐稀薄,耳边的叫骂声也远去,混乱的大脑没办法思考,他所有的注意力只够集中在嘴里。
这时,“嘭”的一声巨响。
走廊上的光照进了漆黑的房间里,身上的人停下动作转头去看,卞清涟却毫不在意,继续死盯着那里咬,牵扯之间,一块肉竟真的被撕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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