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阑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随身行李,便准备离开了。
他走得潇洒,依然只拎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要说还有什么牵挂……大概就是果果小朋友了。但果果回到顾昭的身边,是最好的。
这样一想,他也没什么牵挂了。
走出顾家老宅的时候,他又被顾曜叫住了。
柳月阑逗他:“干什么?又不让我走了?”
顾曜听出了玩笑的意味,却也没有顺着这个玩笑继续说下去,而是略显严肃地说:“阑阑,如果……你愿意的话,帮我给柳星砚带句话吧。”
柳月阑一愣。
他停下脚步,错愕地看着顾曜。
“对不起。”顾曜说得有些勉强,却也看得出是发自内心,“……这是和柳星砚说的。”
他回头看看顾昭房间的方向,再回头看向柳月阑时,眼中带了丝丝笑意:“果果……果果也治愈了我。照顾她的这段时间,我很快乐。”
他看着柳月阑,神色那么温和。
“这份快乐,不仅仅是因为你在我身边,也是因为……因为她。”顾曜一字一句轻声说道,“她让我知道,有些爱是不需要理由的。我想了很久,却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在果果的身上想明白了这件事。”
他看着柳月阑,不知不觉眼眶竟泛了红。
“……你爱他也好,恨他也好,是怨是憎,那都是你的事情,我不该管,也不能管。”
柳月阑心口酸涩。他看着顾曜,一颗心被泡得酸楚不已。
混乱的心跳声快要盖住他的话语,他望着顾曜,轻声说:“他是我哥哥,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说罢,他歪歪头,按下了快要冲出鼻腔的泪意,浅笑着说:“阿曜,你是……”
他隐去了关键的那几个字,继续说:“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心知肚明的话语不需要直白地点破。顾曜看着他,在即将送别深爱之人的时候,心里也终于有了一点安慰。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要走,就坚定地走。阑阑,你再犹豫一秒,我就要发疯了。”
柳月阑像是真的被他逗笑了:“走了,阿曜。好好照顾自己。”
顾曜抿唇,犹豫着缓步向柳月阑走来。
压在心里深切的爱意还是盖过了其他一切念头。他伸出手,轻轻拢在柳月阑的后脑,俯身下去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
轻得像羽毛一样的浅吻。
属于顾曜的熟悉气息淡去后,柳月阑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的手指紧抓着外套的一角。
这个吻结束后,顾曜准备回老宅了。
他冲柳月阑摇摇手机,笑着说:“以后……分享一下日常生活,总是可以的吧?”
他没有掩饰自己依然想了解一切的掌控欲,好在,顾先生终于知道了这些东西该由柳月阑主动说出:“我很想知道你的生活。你想告诉我的话,我很愿意听。”
柳月阑听到这话,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极为复杂的表情。
他想笑一下,笑容的弧度却实在勉强。
他微微侧过身,抚了抚整齐的衣角,才又重新看向顾曜,低低地说:“阿曜,其实……很久之前,我在找可以结婚的地方。”
顾曜双眼睁大,错愕地看着他。
那一刻,震惊、懊悔和难以置信先后涌了上来,原本勉力维系着的体面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顾曜的眼眶瞬间红了。
只不过刹那之间,他便背过身去,躲避的背影那么凌乱。
几秒钟之后,他重新转过头,脸上已经不再有其他的表情。
他看着柳月阑,语气只剩真心实意地庆幸:“幸好……不然,又多逼你做了一件事。”
他低声自语,像是在安慰自己:“这样一想,倒是好事了。”
柳月阑却摇摇头,说:“之前,我一直不想提起这件事,就像你不愿意说索兰瑞的别墅是你买的一样,提起这件事,我也会觉得丢脸,会觉得,就算明知我们之间有问题,我还是愿意用结婚来盖住这些,这种想法很丢脸。但现在,我想告诉你——”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争吵又分开,短暂相处后又再次分离,柳月阑想,事到如今,当他们能够再次坦然地面对对方时,彼此心中最深的想法,竟然还是爱。
平淡生活无法抹去,歇斯底里也不能忘记。
再见到顾曜的时候,再次站在顾曜身边的时候,他仍然爱着他。
想通了这些,那些曾经纠结无法说出口的话语也没有了掩藏的必要。
他说:“原因……不重要,阿曜,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那时候我是想和你结婚的。”
没有结成的婚,曾经让顾曜那样暴怒,然而现在听到柳月阑的话,顾曜惊讶地发现,自己内心除了庆幸,竟然还有了一点点的慰藉。
他爱的人,也一样地爱着他。
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吗?
顾曜这样想着,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到柳月阑面前。
柳月阑低头一看——
熟悉的绒布盒子。
那里面,应该躺着一对新的戒指。
“之前在索兰瑞忙着照顾果果,这个东西就收起来了。”顾曜诚实地说,“也不是一直带在身上。只是今天凑巧,出门时看到它,就顺手装口袋里了。”
顾曜把盒子打开,眼神定定看着那里面的两枚戒指,却并没有取出。
几分钟之后,他把盖子合上,小心装进柳月阑的口袋里。
他说:“阑阑,我等你愿意带上它的那一天。”
第89章
“所以呢?”柳星砚愕然道, “……他就……让你走了?”
柳月阑往嘴里送着葡萄,理所当然地说:“不然呢?你还真想让他把我关起来?”
柳星砚闻言不禁正襟危坐:“难以想象。”
“这有什么难以想象的。”柳月阑迅速干掉面前的葡萄,“他还托我跟你道歉, 跟你说对不起。”
柳星砚眉毛都立起来了:“让他自己跟我说!”
提起这件事柳星砚就要碎碎念:“真没见过比他脾气还差性格还差的人!好奇怪的一个人!从来没有人这么跟我说过话,我不会给他好脸色的!”
他这套说辞柳月阑都快背下来了:“好了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
从顾家老宅离开后,柳月阑又一次心安理得地在柳星砚的新家“借住”下来。
打引号是因为, 这件事,除了柳月阑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同意。
柳月阑对此很不满:“柳星砚,你会不会太没有良心。”
柳星砚对此也很不满:“你吃我买的水果要挑剔不好吃, 吃我做的饭嫌弃没味道,睡我买的床还嫌硬,我很难有良心。”
吵归吵,还是说了点正经事。
柳月阑说:“哎, 你跟我也就算了,跟别人能不能别这么……”
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柳星砚这个性格,索性略过, 说:“你知道之前你们评绩效时,你们科室有人给你穿小鞋吗?”
柳星砚震惊:“?!”
柳星砚这个人,看上去比柳月阑活泼外向太多,可骨子里和弟弟是一样的孤僻不爱交朋友。在医院工作这么多年,和那些同事也都是点头之交, 谈不上有矛盾, 但真要说很熟悉,那肯定也是没有的。
听到这话,他左思右想, 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又是得罪了谁,只好继续问柳月阑:“什么呀?”
柳月阑说:“你们前阵子评绩效,有人看你不爽,给你打低分。”
说到这里,他颇有些不自然地说:“顾曜听说了,用了一些办法给你调回来了,你今年才涨了工资。”
柳星砚:“……”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柳星砚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吭哧吭哧说了一句:“那你替我谢谢他吧。”
柳月阑拿他刚刚说的话堵他:“你自己跟他说。我是你们的传声筒吗?”
柳星砚自己别扭了一会儿,又说起另一件事:“小蔡来我们医院读研了。”
他对小蔡没有什么别的看法,提起这件事也谈不上欣喜或者不快。
没想到,柳月阑对此竟也毫不意外:“哦,我知道。”
柳星砚:“嗯?”
他脑瓜一转,难以置信地说:“这该不会也是顾先生的手笔吧?”
柳月阑无语地说:“……她第一志愿报的导师没收她,顾曜给调剂了一个别的导师。估计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事。”
“……”柳星砚说,“顾曜一天天到底有没有点正经事?”
柳月阑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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