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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奔月亮而来_慢梨【完结】(14)

  柳月阑这些天连续被三个人问这个问题,自己都笑了:“你少跟我对着干,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柳星砚怪不服气的:“明明是你老说我!”

  “哪次说你说错了?还顶嘴。”

  柳星砚鼓着腮帮子,继续低头把食物残渣倒进垃圾桶。

  几分钟后,柳月阑说:“今年估计来不及了,明年你还有年假吧?要不要出去转转。”

  类似的话他隔一段时间就会问一次,但柳星砚每次的回答都一样:“算啦,我不去。”

  理由也是一样的,他哥要在家里,等他那只狗回来找他。

  那场重病痊愈之后,他哥身上出现了一些很微妙的变化。头发的颜色变了,眼睛能看到了,瞳色也变得很奇特,性格也……内向了很多,还老是说一些神经兮兮的话,说,他的狗很快就会回来找他。

  柳月阑跟那只狗一直很不对付,听见这话更是来气。他把手里的抹布往料理台上一扔,说:“不去就算了。”

  柳星砚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却没说出口。

  柳月阑心里也憋着火,好好的一顿饭,眼看着又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

  最后,俩人各退了一步。

  柳星砚说:“月阑,你知道的,我对出去旅游没什么兴趣。”

  柳月阑“嗯”了一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对对对,你个抠门精,哪舍得把钱花在这儿啊。”

  柳星砚:“就是。”

  这人,说他他还来劲了。

  柳月阑瞥了他一眼,挺无语地笑了。

  “哎,你耳朵这个增生,怎么也好不了了?”柳星砚忽然问道,还上手摸了一把。

  先前打那对乳钉的时候,柳月阑也顺手打了好几个耳洞——也是这样他才知道,他竟然有点瘢痕体质,左边的耳洞竟然增生了。

  微凉的手指抚上敏感的耳垂,柳月阑耳边一酥,整个人几乎战栗着打了个哆嗦。

  柳星砚:“……”

  他讪讪地收回了手。

  柳月阑瞪了他一眼,自己也摸了摸耳垂,说:“好多了,之前摸着还有个小包。”

  柳星砚“哦”了一声:“不行就去医院看看。”

  “再说吧,也不严重。”

  柳星砚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眼睛又扫过另一个地方,犹豫着问:“……你,那个,没再、没再……”

  柳月阑知道他想问什么,作势就要掀开上衣给他看:“没有,没有,你要不亲自检查一下?”

  “哎!你这个人!”柳星砚的脸唰一下就红了,他锤了两下柳月阑的后背,恼怒地说,“你好烦啊柳月阑!”

  柳月阑也没躲,笑着让他锤了几下,说:“我怎么了?这不你非要问吗?让你亲眼看看确认一下你还不愿意。”

  柳星砚脸上的红晕还没消,听见这话又去掐他的脖子:“你这个人!你这个人!”

  又待了一会儿,差不多八点的时候,柳星砚准备回去了。

  “我送你。”柳月阑说。

  “我自己坐地铁吧,别折腾了。”

  最后,两个人又各自退了一步,柳月阑把他哥送到地铁站,让那人自己坐地铁回去了。

  回家的路上柳月阑心情挺不错——怎么说,只要不吵架,他跟他哥也算是很不错的一对兄弟了。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吵架的原因有很多,吵起来也是谁都不肯退让;能和平相处的时候也有,大部分情况下,两人也不是非要跟对方争个你对我错。

  顾曜有时气急了,会说柳月阑拧巴,说他矫情,说,你为你哥做了这么多,他知道吗?他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他还恨你。

  柳月阑也觉得自己拧巴,但他又清楚地知道,他并不需要柳星砚的感谢。

  那他需要的是什么呢?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他只知道,在他每次觉得痛苦想要放弃的时候,能帮他迈过那些痛苦的,除了顾曜,也有他哥。

  他第二次被蒋旭堵在校园里的那一晚,他第一次见到顾曜生气的那一晚,顾曜疑惑地问他“你怕我吗”的那一晚,他又有了想要放弃读书的念头。

  他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和这个学校里其他学生的差距,他翻来覆去地想,这个学校,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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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在顾曜问出那句“你怕我”的时候,柳月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冰冷。

  但他又并非真的害怕顾曜,或者说,他并不是真的在为顾曜的行为而感受到恐惧。

  他摇了摇头,说:“我不怕。我又不吸毒,我有什么好怕的。”

  顾曜点了点头,表情这才从刚才的疑惑变为理所当然,说:“就是啊。”

  他又掏出手机,冲柳月阑挥了挥:“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如果有需要帮助的,随时可以找我。不记得了?”

  柳月阑心想,原来这竟然不是一句客套话吗?

  顾曜左手还拿着那根大麻。他实在嫌弃得很,很不爽地犹豫了一会儿,脱了自己的长袖衬衫,裹住了那根大麻。

  柳月阑:“……”

  哦,还好,里面还有一件短袖。

  柳月阑移开视线,道了句谢:“我先回去了,太晚了。”

  顾曜含笑点了点头:“嗯。明天见。”

  回家的路上,谢临风打来一个电话。

  这人咋咋呼呼的:“我听说顾曜把蒋旭收拾了一顿?”

  柳月阑惊讶道:“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他没等谢临风回答,先自己想好了一套理由:“难道今天的事,是你告诉顾曜的?我就说他怎么会突然出现。”

  “……”谢临风沉默了一会儿,说,“哪里用得着我告诉他。”

  他含糊地说:“总之,解决了就好,蒋旭以后不敢再找你麻烦了,不,他还会不会继续出现在学校里都不好说。这样也好,以后不会再有人敢动你了。”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柳月阑却也听懂了:“……临风,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学校里真的很多人看我不顺眼吧?”

  “不是不顺眼,是……”谢临风叹了口气,换了个更安静的地方说话,“小月阑,你……唉,算了,实话跟你说也无所谓,学校里确实挺多人……打你主意的。你知道的,有些人什么都有,什么都不愁,就想着找点别的乐子。”

  他不等柳月阑回答,继续又说:“但现在不会了,应该不会了,以后……应该都不会了。”

  柳月阑冷笑了一声:“你这话说的,好像顾曜在罩着我一样。”

  “不是这个意思,但效果是一样的。唉,说不清,以后你会知道的。”

  谢临风为人很大大咧咧,却老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支支吾吾。

  柳月阑不欲追究,也懒得继续追问。

  那天晚上,柳月阑又失眠了。

  说来也是好笑,自从转学来到耀福中学之后,他失眠的日子可实在是太多了。

  睡不着觉,就又去骚扰他哥。

  “柳星砚,你睡了吗?”

  地上发出一点犹豫的动静,他哥小声说:“你又钓鱼执法?”

  柳月阑说:“不是,我是想问你,那两个鸡蛋你吃了没有?”

  柳星砚声音都大了起来:“吃了吃了,嘿嘿。”

  “嗯,长高点,小矮子。”

  “……你就是想说这个吗?”

  柳月阑仗着他哥看不见,撑着脑袋侧躺在床上笑着看他,语气冷冰冰地“嗯”了一句。

  他哥躺在地上,眉毛皱着,还撇了撇嘴,慢吞吞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嘟囔了一句“我可烦死你了”。

  他又不知道在哪儿鼓捣什么,鼓捣了好一会儿,把他们家那只狗都吵醒了。

  他从地上坐起来,又去安抚那只狗,一人一狗玩了一会儿,那狗才又去睡觉。

  柳月阑看了就烦,一直没理他俩。

  过了一会儿他哥又说:“月阑,我一直想问你,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什么?”

  说话间,他哥已经摸到床边,跟以前每一次一样,用两只手垫着下巴撑在床上,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虚虚地看着。

  “我想问……你在新学校,还开心吗?”

  不是“你适应吗”,或者“和同学相处得好吗”,又或是“学习跟得上吗”,而是……“你开心吗”。

  柳月阑抿了抿嘴,嘴角绷得很紧。

  方才……方才他叫柳星砚,其实是想说,他觉得这个学校不是他该待的地方。

  他太普通,太渺小了。

  如果说,以前他还有一丝丝幻想,觉得自己总能靠这样那样的一点本事离开这个贫苦的地方,那么在耀福中学的这几个月里,他才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不只是他,太多人都太渺小了。

  那学校里的人动一动手,就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但话到嘴边,柳月阑又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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