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不再说话,安静地看完顾曜的发言,才又继续低头改稿子。
这下,终于能专心了。
晚上六点的时候,这场直播才终于结束——晚宴不直播,一堆人吃饭的场景实在没什么可播的。
而且这场晚宴顾曜也不参加。
这人谱大得很,很少有人能请动他参加这个应酬那个饭局,偶尔赏脸去了,也不抽烟不喝酒,更不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间长了,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也鲜少再有人敢在这方面打主意了。
但顾曜今晚仍然会晚归。
他要去接他姐姐。
顾家大小姐婚后第一次回国,该有的排场得有,顾曜不去不合适。
他有太多责任,太多包袱,太多要做的事,不能像普通人一样简简单单地生活。
柳月阑在沙发上改了很久的稿子,后来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没过多久,他感觉到有人轻手轻脚地把他抱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身体的习惯早就先于大脑——两只手先抱上去了。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不对劲。
手感不太对,姿势不太对,身上也少了熟悉的木质香水味道。
哦,顾曜还没回来。
是阿Fin。
柳月阑费力地睁开眼睛,含糊着问:“阿曜还没回来?”
阿Fin担心彻底吵醒他,声音压得很低:“先生已经从老宅出来了,刚上机场高速,估计还要一会儿。”
顾曜看不上他那位名义上的姐夫,本来是不允许这次接风宴在老宅办的。但毕竟这场婚事的另一方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姐姐,最终还是松了口。
顾家老宅离市中心很远,开车回来怎么都要四十分钟。
“你给他打电话,让他别折腾了。”柳月阑真的是困了,被阿Fin抱回床上后几乎瞬间就闭上了眼睛,“今天就在老宅睡吧。”
阿Fin帮他掖上被角,低声道:“先生肯定要回来的……他只把您这儿当家,您知道的。这样吧,您先休息,我去接先生。”
柳月阑抓着被角的手指一紧,但最终还是没有敌过浓浓的困意。他没再说话,沉沉地睡了过去。
柳月阑再醒来的时候,顾曜终于回来了。
他已经睡下,手臂仍然揽在自己的腰间。
他没有睡熟,听到一点动静就醒了。
之后,他亲了亲柳月阑的耳朵,轻声说:“阑阑,第十年快乐。”
柳月阑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想,竟然已经十年了。
他和顾曜……已经十年了。
他困得睁不开眼睛,还是凭着身体的记忆,在顾曜唇上印了一个吻。
*
虽然现在的生活过得十分富裕,但小时候的柳月阑,是切切实实过过一段很苦的日子的。
他有一个眼盲的哥哥,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家人。
他们的母亲在哥哥确诊眼盲之后就失踪了,他两岁的时候,他们的父亲也去世了。
两边的其他长辈视他们兄弟俩为拖油瓶,谁也不愿意多伸一下手,皮球一样把他们踢来踢去。
记忆朦朦胧胧的那些年里,他们靠着低保金、亲戚偶尔的一点接济,和街坊邻居的施舍过日子。
后来,柳月阑去上学了,有了一点勤工俭学的收入。
他哥哥捡了一条狗,帮他们卖点废品赚钱。
他哥哥也挺有办法,自己琢磨着缝点小东西,也能卖几个钱。
日子这才算好了一点。
但柳月阑在学校里一直过得很不顺。
十三四岁的年纪,口无遮拦,是最容易发生校园霸凌的。
柳月阑长得很漂亮,是男孩嘴里那种娘们唧唧的长相,家里又穷,很难不成为被针对的重点。
偏偏柳月阑这人脾气也不怎么样,一碰就着一说就火,在学校里没少跟人打架。
最严重的一次,他们班里一个男生撕掉了他攒了很久的几张画,还在班里高声嘲讽道:“哎哟哟,柳月阑想去美院呢!画得乱七八糟的,你能去美院?你下辈子去吧!”
柳月阑确实喜欢画画,但也当真没想过能去美院——艺术生是最花钱的,他没钱。
但自己不想归自己不想,心底遥不可及的梦想被人这样捅出来,以最恶意的语气嘲讽着,还是撕碎了柳月阑心里最后一点自尊。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男生,两步走到那人面前,当胸一脚踢在他身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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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10月份再开文的,但是存稿期间无聊得我快要长草了,先发先发
依然是复健的作品,而且因为太久没写文,我有点变态了[小丑][小丑](bushi)
这篇和之前的文风格可能都不太一样,怕踩雷可以观望一下再看[小丑][小丑]
架空背景,不要深究。他们在的这个城市叫照海市,本章提到的寰都市是首都
是破镜重圆,但是破得很墨迹。两个人性格都挺那个的,攻矫情嘴坏,是个圣母心爆棚的操心老妈子。受目中无人傲慢自大,是不讲道理的天龙人特权咖。
我写破镜重圆一向写得不怎么样,这篇文本质是他俩瞎折腾,分开的时候心里也都没有彻底放下过,就把破镜当成是所有人都是他们play的一环叭()[小丑][小丑][小丑]
配角栏都是重要角色,是爱人、亲人、朋友和两个上桌吃过饭的配角,所以非常不建议纯爱战士阅读,会被创(认真的,千万不要挑战)
目前想到的排雷大概就是这样,还有想问的可以在评论区问我,不涉及剧透的会尽量回复
不是很擅长的题材再加上空窗期复健,不知道会写成什么样,总之先感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第2章
那晚回到家时,他刚一进门,就看见他哥哥养的那只狗很疑惑地看着他。
这狗很有些灵性,柳月阑很不喜欢它,在这个时候却也不想惹它。
他看着这只狗,摇了摇头,食指竖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那只狗看懂了他的意思,甩了甩尾巴,走了。
“野哥?”他哥听到动静,疑惑地叫这只狗,“怎么了?不是月阑回来了吗?”
柳月阑说:“怎么不是?还有谁会来这里。”
说着又按了按嘴角——
很疼。
他在学校的厕所照过镜子,脸上青了一大块,现在想想,大概嘴里也破了口子,连说句话都疼得他直抽气。
他哥哥嘿嘿一笑,说:“回来了呀。”
柳月阑心情不好,说话的语气也很冷:“不回来是谁在跟你说话?天天说些废话。”
他哥正在削梨,他把小盘子往前推推,说:“吃水果。”
柳月阑无奈道:“柳星砚,你是不是感觉不到?梨的汁水都滴到你裤子上了。”
柳星砚“啊”了一声,蹭地从小椅子上坐起来:“没有吧?”
他胡乱摸着,摸到裤子上某处确实有黏糊糊的水渍时才哭丧着脸说“对不起”。
柳月阑叹了口气,说:“脱了,我给你洗。”
“我自己洗吧。”柳星砚说,“你快去写作业啦。”
柳月阑:“你能看得见吗?一下水你还找得着在哪儿吗?”
柳星砚垂着头,讷讷地说:“好吧……”
几分钟后,柳月阑从厕所出来,手里拎着一大堆湿衣服,跟他哥说:“过来帮我晾。”
他哥正抱着他的书包,在给他缝肩带。
柳月阑咬了咬嘴唇,移开了视线。
手里攥着的那一大堆湿衣服还在往下滴滴答答地流着水,并不算安静的环境里,那一两颗水珠滴落地上的声音似乎也清晰可闻。
“来了来了,等我一下下哦,我缝完这里,要不然一会儿又找不到了。”柳星砚说着,快速地缝了几针,才用牙齿咬断了棉线,过来帮柳月阑晾衣服。
……晾着晾着发现不对。
“月阑,你……”柳星砚满脸通红,“我内裤你就别洗了吧!”
柳月阑没说话,只把湿漉漉的内裤丢到他身上,看他脸红红地挂到衣架上。
他们家很小,唯一的一张单人床,如今已经挤不下两个青春期的少年。
柳星砚就说,月阑要上学,读书很辛苦,自己睡在地上就好了。
柳月阑懒得反驳他——他哥身体差得要命,三天两头生病,天天睡地上不生病才怪。
于是最后就变成,每周一到周五,柳星砚睡地上,周末和假期,柳月阑睡地上。
这天晚上,柳月阑连作业都不想写,在桌子前发了很久的呆,到睡觉的时候他关了灯,躺在床上久久没有睡意。
……他本来决定,不读书了。
就在今天下午,就在跟那个男生打架的时候。
回家路上他一直在看那些路边小餐馆的招聘信息,只是完全没有收获。
他太小了,他才15岁,高一的课程才刚开始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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