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元抬眼偷偷打量他,思索一会儿,灵机一动搬翻出手机,十分腼腆地拿到虞新故面前。
“能、能加你微信吗?”
虞新故侧目,发现他耳廓慢慢变粉。
于是虞新故扬起下巴,轻哼一声,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无奈又不情愿却颇为愉悦地掏出手机。
叮的一声,好友通过。
还没来得及点开郁元头像,他就感觉到身边人凑了过来,似有若无地贴着虞新故身体:“你发:【我保证、不、不会因为被、被郁元撞到,采、采用任何法律手段】。”
半小时后外面雨渐渐停了,保时捷开出医院,车轱辘碾过浅浅的水坑。
李景看车后镜里积极指挥他们倒车的郁元,冲他挥了挥手,关上车窗。
车后镜里的人渐渐变成个小点,他才转头:“你生什么气?”
“车被弄脏了。”虞新故随便找个理由。
李景不语,静静等着,果然车后面两声无可发泄的叹息过后,虞新故又忍无可忍地说:“他真是诡计多端!”
李景问他怎么回事,虞新故又不肯细说,只评价郁元心思太重,以后最好都不要接触,并命令李景不要再吃郁元做的饭,也不要提起任何跟郁元有关的东西。
九月风卷残云一般过去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并不是传言,虞新故的脚踝在半个多月后才可以自由活动。
期间苏冉给他打了很多次电话,还发来两个巨大的葫芦,上面画牡丹丛,笔法虽说生疏,但整体非常和谐。
苏冉说这是自己报班练习的结果,题词是虞秋写的,准备也让虞怀仁带去一个,以便丈夫在大洋彼岸实时欣赏。
“宝宝,”苏冉这样叫他,“国庆之后,你爸就要回瑞士。”她委屈道,“你都蛮久不回来了。”
隔天,李景来枫庭湾,被虞新故叫到了三楼衣帽间,在他面前来回走了几圈,确认脚步看不出任何异样,才安心驱车回到虞家。
管家王叔刚给他开门,还没走几步路,就听楼上“啊”了一声,高跟鞋哒哒响,一急一缓,是虞秋陪着母亲苏冉下楼。
苏冉拢着披肩,一路小跑过来,保养得当的脸上满是心疼,拉着虞新故问:“宝宝,你的腿怎么了?怎么走路这样了?”
“不小心崴到了,没事。”
苏冉立刻朝后喊:“老公,你联系下在医院当主任的同学啦!”
虞秋无奈:“妈,我都没看出他脚有什么问题。您太大惊小怪了。”
“你弟弟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也没有看出脐带绕颈呀。”
苏冉仍是不听。
当初她怀虞新故没少受罪,三个月时甚至有先兆流产,几乎大半个孕期都在医院度过,孩子终于降生时却发生意外。
苏冉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经受过这些,吓得现在还经常做噩梦,说虞新故是她跟上天抢来的福气。
只等虞怀仁找来家庭医生,对方当场为虞新故检查后,她才稍微放心,拉着一对儿女去楼上看自己一画室的葫芦,直到佣人敲门说饭菜已经好了才下来。
彼时虞道成在虞怀仁的搀扶下已经入座,他年近七十,鹤发打理得当,拐杖放在一旁,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默不作声地往楼上说笑的几人身上瞥了眼,楼上便立刻安静下来。
几人依次入座,待虞道成开始动筷,众人才开始用餐。
虞道成多年来坚持食不言寝不语,放下筷子后才对虞怀仁道:“上半年中连海外的报表不好看,你怎么看?”
老爷子喜欢在饭桌上聊正事,冲着虞怀仁来,其他人自然不敢开口。
虞怀仁说:“除开疫/情原因,海外政策也一直在收紧,关键设备供给是主要问题。”
“既然如此,备选的厂商有几家?”虞道成责问,“过去一年,你一共去过瑞士几回?"
虞怀仁不说话。
“我不管你多放不下家里人,后面几年都要给我把海外产线建起来。”
虞怀仁面色愈发凝重,还没说什么,苏冉就撂下筷子离席了。
虞怀仁见势就要起身追过去,虞道成呵道:“坐下!为个女人这么沉不住气,成什么体统!”
按住了儿子,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倒还不满意,女人家,就知道哭哭啼,净会添乱。”
虞秋立刻皱眉,刚要开怼,虞新故便对她使眼色,拉着人往母亲的卧室去了。
当夜,佣人服侍虞道成睡下,虞怀仁才从父亲的书房出来,得空去看望妻子。
苏冉还红着眼圈,跟虞新故抱怨:“你爸如果长期在国外!一年还能回来几回?”
门一打开,她便更委屈,喊:“老公。”
虞怀仁说:“小秋,新故,你们先出去。”
待人离开,他搂住了苏冉的肩膀,虞新故关门时,看两人依偎在一起。
姐弟俩来到后花园,虞秋坐在槐树下的秋千上。
她一头浓密的长卷发,身着丝绸衬衫与半裙,看上去是刚从公司回来。
她拿出盒薄荷爆珠:“抽吗?”
虞新故摇头:“跟谁学的?”
“小屁孩,少问。”
虞新故无奈:“你一共就比我大三岁,装什么呢?”
虞秋熟练地放在嘴里抽了起来,秀丽的面容在薄雾下变得模糊:“上个月我跟爷爷提了去替爸接管海外的事务,他没同意。”
虞新故意外:“让卓新提供设备的事都是你主导,他怎么还会不同意?”
“他只是不想给一个女人。连丽湖天街,都是我求着他才拿来。”
虞新故沉默了。
虞秋吐了口烟:“我怕爷爷是想以后交给虞寄。”
“一口吃个胖子,别把他噎死。”
“他别想吃。”虞秋低头掸了掸烟灰,直言道,“海外线,我绝对不让步,不管是对你还是对虞寄。”
虞新故自然明白,姐姐生在虞家,多少都是吃亏。
自小所有的资源都更倾向于他,而虞秋作为长女,在虞道成的眼里,更倾向于获得资源的某种途径,这对一路努力读到常春藤的虞秋来说是极大的不公平。
虞新故从她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点燃了:“姐,我永远不会和你抢。”
虞秋看他半晌,眯了眯眼:“那你立字据啊。”
虞新故突兀地想起某段不好的回忆,眉毛抽了抽:“不要。”
虞秋嘁了声,笑了。
这时玻璃门被推开,庭院里传来一阵甜香。
负责餐食的张姨端着餐盘过来,说是最近新学了几个款式的甜品:“太太吃了赞不绝口。”
虞新故一看:“橘子烤蛋,舒芙蕾?”
虞秋意外:“你不是连蛋挞和司康都分不清?最近开始吃甜品?不要维持身材了吗?”
虞新故拿了块舒芙蕾,掀开衣服下摆,让姐姐数自己搓衣板一样的腹肌,被虞秋一巴掌拍到头上,骂他甩流氓。
张姨看着姐弟俩笑,虞新故吃了会儿,忽然问:“张姨,这东西做起来费事吗?”他想想,又说,“我是说,如果是在宿舍做。”
“那肯定,”张姨给两人倒上茶水,“甜品要做成简单,做好吃就难啦。这两个东西,我都做了三四回才调对比例呢。”
虞新故若有所思,冷不丁想起来,在医院时每天吃的甜品和菜式都不同,但每个味道都恰到好处。
夜晚的花园里响起某种鸟类的叫声,虞新故听不到,他在想某人的甜品做失败过几次,失败品是否全部都扔掉了。
毕竟这是非常浪费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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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故对自己的人格魅力产生怀疑
另外可不可以求一些评论啊,单机好痛苦啊呜呜呜
第24章
从九月至今,郁元并没有收到虞新故的任何消息。
不愉快的小插曲算是过去,郁元火急火燎地继续处理手上的一团乱麻。
九月末他跟元斯年被郁松柏叫回家,元丁香把以前的学区房低价卖了,但钱还是不够,怎么都不够。
元丁香代理的产品出现问题,几个客户用过之后发生严重的过敏反应,直接闹到了法院。
家里大半积蓄都赔得所剩无几。
十一假期,一家人驱车去了当地疗养院,陈玲的状态还是不好,见到元斯年时,从轮椅上摇摇晃晃跑下来,一直在喊柏溪。
元斯年低声麻木说:“我是斯年。”
陈玲十分失望地回去,好像想不起来自己曾经有这个儿子。
元斯年大概是承受不住这种痛苦,转头出去了,元丁香留下来给陈玲换新衣服,梳头,陪她聊天,说自己会把斯年供到博士:“他要是想读博后,我也供着。”
郁松柏拉着郁元到房间外面,同他说:“法院的结果下来了,先前拉着你妈卖产品的骗子进去了,钱肯定是还不回来,不过好在你妈被判无罪,”郁松柏为难道,“学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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