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
元斯年端起香槟杯,和虞新故面前没动的杯子轻轻碰了下:“这根本不喜欢,只是缺爱。”
轰隆——
屋外雷声大作,郁元猛地睁开眼,外面道道白光闪过,五月份北城多雨,天气连着几天阴沉沉。
“张姨,新故,还没回吗?”
“哎呀,刚打电话来着,说晚点回,你怎么在客厅趴着就睡了?先回房间吧。”
手臂下面压着本很厚的英文口语指导书,郁元每天固定背几页单词。
已经快十一点,他揉了揉发麻的手指,站起来活动身体:“没关系,我等等他,您先去,休息。”
临走时张姨还是照例留着客厅的灯。
郁元打着哈欠去厨房,等加热牛奶时,陌生号码又发短信,他心中一阵烦躁,正要删除拉黑,就听身后门被打开了。
他端着牛奶出去:“外面雨好大,冷不冷?我热了,牛奶。”
虞新故背对着他,身上是干爽的,没打领带,偏过头说好,郁元把奶放一边,凑近闻了闻,皱起眉:“你是不是,喝酒了?”
“嗯,有应酬。”
“我去,冲些蜂蜜。”
转身时,郁元被他拉住,觉得虞新故是醉了,扼住手腕的力道像是镣铐。
“有点疼,”郁元动了下手,抬头恳求道,“先放开吧。”
外面被黑色的夜幕包裹,屋内只有餐厅留灯,在昏暗的环境里,虞新故整个人将郁元笼罩在身下。
他死死扣着郁元的手腕,凝视他时一言不发,黑眸里蕴藏着浓重的情绪,让郁元本能地感到陌生和危险。
可他没躲开,轻轻叫“新故?”,抬起手碰对方的脸:“是很难受吗?”
虞新故没回答,低着头时大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郁元听到他发颤的呼吸,和轻微的、类似咬牙的声音。
良久,他问:“郁元,为什么要去芬兰?”
郁元没有立刻回答。
“瑞士的学校也有意向吧?我们去瑞士。”
“我、我不想去。”
“为什么?”
“我……”
因为被鸠占鹊巢过,想去芬兰就成了执念,可有的人名字都不配让他在虞新故面前提。
“就是不想去。”
虞新故抬起头,定定望向他,许久才自嘲般地笑了:“明白了。”
他从郁元身上起来,背对着他走向了浴室。
牛奶都放凉了,没人喝,郁元当晚也睡得不好。
翌日醒来,虞新故不见人影,张姨说又是工作忙。
郁元有点失落,想起昨晚虞新故望着自己的眼神,不免有些后怕,正要打开手机,发现某陌生号码又发来消息,才继续删除了。
当天中午,郁元有点不放心,给虞新故打了电话,接的人是秘书,说老板要紧急出差出国两周,人在飞机上了。
没有通知,没有交流,甚至从昨晚的异常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
郁元挂掉电话,在原地呆站了会儿,直到收到虞新故的消息之前都心不在焉。
“昨天喝得有点多。”
“昨天的记忆开启自动消除程序了,”郁元打字,“你记得吃药。唉,昨天做的布丁都没人吃呢,怎么你都不说一声?刚走,我就有点想你了。”
他抱着手机,直到蓝光刺痛眼睛,都没等到虞新故的回复。
大概虞新故是真忙,加上时差,两人经历了认识以来联络最少的一段时间,郁元偷偷拿虞新故的剃须刀用,晚上想给对方打视频,又被挂断。
混混沉沉过了一周,跟贝琳一起拍完毕业采集照片后,邮箱显示收到了T大的新邮件。
郁元立刻点开,看到邮件内容后,手里的书“哗啦”一声,纷纷掉落在地上。
第48章
虞新故手机提示收到消息时振动两下,坐在中央的虞道成抬眼瞥向他,他低头按了静音,继续看台上密密麻麻的报表。
事关研发中心的投资与项目落地,刚宣读完人事任命,虞寄脸黑得和锅底一样,会议还没结束,便称自己还有紧急工作匆忙离开。
会议结束,虞怀仁去打点国内警方的人,临走时跟虞新故说让他放心,虞寄找不到证据,就做不了动作。
“你全力盯着研发中心,你爷爷半辈子的心血,千万不能落到虞寄手里。”
虞新故点头说好。
研发中心汇聚全中连精英骨干,项目保密程度极高,国家拨款数目令人瞠目,可见重视程度。
关上门,虞道成问虞新故什么时候回国。
“后天。”
虞道成问:“你有要紧事?项目会议一结束就要走?”
虞新故没立刻回答,虞道成便已知晓答案,只说:“你私下怎么胡来我不管,研发中心产线一年内必须跑通,你不在意的东西,有的是人挤破头要抢。”
原本虞新故定的回国日期是下周。
在国外的酒店里每天都有看不完的报表,开不完的会,工作忙起来,就没时间仔细辨别郁元话语的真假,或者感情的纯粹。
哪怕郁元当初以任何理由回答他,都比不发一言要强。
迟疑的原因是什么,虞新故不愿意想。
郁元给出的感情太柔软太真实,丝线一样缠绕,哪怕再多证据摆在他面前,他都没办法立刻挣脱,承认郁元其实没有那么爱他。
可郁元听说能去芬兰时,要比拿到中连offer时开心太多了,虞新故数次回忆起求婚那夜,郁元抱着他、吻他,接纳他时一遍遍求他带自己离开,又想起出差前的夜里郁元从背后抱着他不敢说话。
虞新故不是很容易喝醉的人,直到郁元睡着,他都很清醒,能读懂某个陌生号码发到郁元手机里的短信是什么意思。
说喜欢的心意不变,问他记不记得说过想跟自己看芬兰的雪,等两人都去了国外,就都分手,重新开始。
一个小时之前发的,早就已读,但郁元没删除。
毫不知情的郁元仍然每天坚持不懈地分享自己的生活,发他们共同种的郁金香长高的图片,跟张姨一起分享的蛋糕,自己每天背过的单词,甚至是天边一朵很胖的云彩。
虞新故不会介意郁元从前的情感经历,但郁元给自己的不能和别人的一样——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在感情里看到第三人的踪迹,好像纯白的布匹上沾到洗不掉的灰。
他很偶尔才回复郁元,对方就不太发了,过了一天,国内凌晨时,问他还有多久回来,说很想他。
拨电话过去,郁元却给挂断了,说自己要睡了。
因为郁元从来都不是善于表达的人,虞新故立刻知道他没睡,猜到他可能是在哭,又蜷缩在床边,抱着两人盖过的被子。
打开刚刚会上郁元发他的消息,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几句话。
T大取消offer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很多,虞新故发过邮件,又飞去芬兰,用了不到三天就断送了郁元所有的努力,改变了这个普通人一生的轨迹。
所以郁元此时所有的挣扎都变得无力,虞新故直接拨电话过去,听郁元哽咽着、结结巴巴地问:“面试时,我、我没有口吃啊,为什么还会,不要我呢?”
虞新故喉咙发紧,喝了薄荷水,压下胸口的的酸胀感。
“以后还会有机会。”
直到虞新故开完了几个小时的会议,郁元都没有新的消息。
他跟家里通了电话,是张姨接的,说北城这几天多雨,郁元往学校跑了几趟,回来就发烧了。
视频里的人烧得脸通红,缩在被子里只有小小一团,很难受地皱着脸。
虞新故当天就让助理联系航空公司,定好了私人航班回国。
他很难对郁元不心软,后知后觉地怀疑起旁人话里的真实性,如果郁元此刻是真心,虞新故就可以将轨道慢慢纠正回来。
国内时间晚上八点,行李箱骨碌碌地响声消失在枫庭湾的大门前。
客厅里还停留着不明显的药味,虞新故放下箱子就上了楼,房间的门开着,床头放着药盒跟体温计,米白色的被褥掀开,里面空无一人。
“新故,”身后传来张姨急匆匆的声音,“可算回来了!”
“张姨,他人呢?”
“一小时前刚退了点烧,我去厨房煮粥的功夫,回来就不见了!”
能去哪?
虞新故把所有郁元可能去的地方排查个遍,连贝琳都问过了,找不到人。
司机车刚从停车场开出来,看到自家老板又从门口跑出来,又一脚刹车。
虞新故坐上车就跟司机说:“去A大一趟。”
司机一边往外开,刚出了住宅门,就听后座发来指令:“停下。”
车厢里响起的指令像刻意压制着喷涌而出的怒意,司机不由往后视镜里看,对上利刃般锋利的低垂眉眼。
“去Levant。”
下午杨骁承诺只是让郁元陪着去见个在酒吧工作的朋友,郁元其实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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