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狗物归原主,转身和两人道别:“我先走了,你们早点下班呀。”
话没说完,就被陈雅雅拉住胳膊。
“郁元!”陈雅雅脸上是一种让郁元感到压力极大的、近乎是恳求的神情,“看在它这么喜欢你的份儿上,可以领养它吗?”
郁元立即摆手:“我家那条件怎么养,养狗啊?”
“冻干、狗碗、狗窝,你需要什么,尽管拿,只要你带它走!”
“元,”陈雅雅好像个跟母亲告状的孩子,“这狗在你走了以后就一直叫,叫得警察都来了。”
“警察怀疑我们店里非法饲养病犬,”丁文心眼眶都红了,“如果它再待在这,我店也不用开了。”
两人就差给郁元跪下了。
郁元眉心直跳,看看丁文心,看看陈雅雅,三人纠缠许久,郁元只能为难答应了:“那你们答应,找,找到更合适的主人,就把它送走。”
两人感激涕零。
郁元低头,跟原封不动乖巧窝在购物袋里一声不吭的比格四目相对。
或许是错觉,他第一次在一只狗的脸上看到类似于大获全胜的骄傲表情。
当晚,虞新故洗过澡后,成功入侵了郁元的领地。
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小区,狭小的一室一厅,约莫只有二十几平,还没有枫庭湾的杂物间大,却十分空荡。
房间里鲜少有生活过的痕迹,电视柜和餐桌都干干净净,像给租客展示的样板间。
只有冰箱上的便利贴和放了东西的茶几上才能看出房子住了人。
好在宠物用品迅速霸占了剩余空间,整个房间乱了起来,也多了人情味儿。
虞新故跟着郁元走进厨房,看到空空如也的料理台时愣住了。
“出去,去吃饭。”
郁元给发呆的狗指了指外面早已放满狗粮的食盆。
狗和他对视一眼,往外走了,没有吃饭,只是绕着房间转了转,尾巴很挫败地垂着。
郁元没再管它。
这段时间他没什么食欲,便去厨房煮了碗清淡的面条,听见指甲碰在玻璃上的哒哒声,出来时发现狗正在茶几下面倒腾什么。
地上白花花一片,夹杂着掉落出来的小颗粒,散落在各处。
这狗不知抽的什么风,竟然把药盒撕开,搞得说明书和药片一起掉出来。
“我,我靠!”
今天才刚刚收拾好就被弄乱,郁元火气上涌,呵斥着揪起了狗的后脖颈,把它赶到了一边,自己一边叹气一边收拾完,才坐在沙发上开始吃有些凉掉的面。
狗厚脸皮地没走,背靠着郁元坐着,抬头望着他,耳朵耷拉着,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它脑门上的皮皱着,一副伤心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因为腿脚不方便,坐姿都是歪的。
郁元无奈,一边说着:“我真是自找麻烦。”一边把剩下的半碗面条过了遍水,放在了狗狗的食盆中:“你想吃就吃吧,不要再打扰我了。”
说罢,郁元便命令他起开,从茶几下的药盒里取出药片,就着水仰头喝了下去。
第5章
大约十点时,郁元回到了蜗居的卧室,留虞新故自己在外面。
房间里的宠物用具只收拾了一半,郁元好像支撑不住太长时间的劳动,今天白天已经耗费他大半精力了。
在郁元走后,虞新故立刻走到茶几前,将药瓶叼了出来细细打量。
大多数是营养剂,还有助眠药物,里面夹杂着一张医院的诊断书,虞新故将其叼了出来,反反复复看了三四遍。
诊断书的时间还是前几天,说明郁元已经自我折磨般生活了两个月。
虞新故胸口好像被什么堵住,把每个药物的说明书都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脊背发凉。
实际上,虞新故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
他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没有让郁元去留学,可郁元不也获得了千载难逢的工作机会吗?
凭借郁元一紧张就结巴的本事,怎么可能进得来中连?
郁元难道不应该感激自己吗?
虞新故怎么都想不通,隐隐生出了另一种猜想——或许让郁元枯萎的原因不是分手。
他往卧室看了一眼,随即便打开电脑,老人复建一般用爪子艰难在搜索框内输入“虞 车祸”。
十分钟后,没有任何收获的虞新故合上电脑。
这场车祸完全没有被报道,虞新故心中疑云更甚,不过思索片刻,便已安心,至少自己在车祸中没有死亡,不然两个月的时间,不可能毫无消息。
他在茶几旁静坐了很久,终于接受了现实。
把面前的一切恢复原样,轻轻踱步到郁元房间前,用鼻头顶开门。
他在单人床前坐下,仰着头看床上的人。
外面雨已经停了,银白色月光透过窗帘,蒙在郁元消瘦的侧脸上,在颧骨下形成水洼般的小小凹陷。
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皱着,怀中抱一团被子,呼吸声很轻。
虞新故靠近,用鼻头碰了碰郁元探出床边的手指。
郁元无知无觉,虞新故便扒着床头站起来,没受伤的脚单腿站立,整个上半身都贴近郁元,贪婪呼吸着原本不喜欢的沐浴露香味。
如果自己现在是人,还能同他靠得这么近吗?
他对自己到底有多失望,才会狠下心来将自己糟蹋成这样。
虞新故受伤的腿传来疼痛,他没理会,静静贴着郁元一动不动。
有了药物助眠,郁元才得以能在夜晚获得片刻安稳,但睡得并不熟。
比如现在,忽然觉得脸边又热又痒,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他迷蒙着睁开眼。
一张长满毛的、野兽的脸,湿乎乎的鼻头贴着他的脸,一双在夜色里黑得发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好像在盯着猎物。
“啊——”
黑夜里一声惊恐的惨叫传来,郁元被吓得转过身用脚狠狠踹去,登时听到凄厉的呻吟。
他惊魂未定地打开床头灯,狗侧躺在地上,因为疼痛大口喘气。
郁元一拍脑袋,忘了这狗腿还断了一条,连忙下床:“对、对不起。”
狗听不懂人话,只知道疼,连移动都费劲。
郁元把狗窝拿了进来,试图把狗抱进去。
但狗一副很是抗拒的样子,坐了起来,贴着郁元的腿,还是疼得吐着舌头喘气。
不吃狗粮,不住狗窝。
“那你要干什么啊?”郁元困得不行揉了揉眼睛。
狗这时艰难地靠到床边,抬头和郁元对视。
过了一会儿,郁元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谁让我把你搞伤的呢”,他把虞新故抱了起来,稳稳放到了床上。
“这几天就先让你在床上住,等腿好了自己下去。”
狗哼唧了一声,大概是同意了。
郁元关上灯,房间陷入了黑暗。
虞新故代替了被子,被郁元抱在怀里,得到了变成狗后最安稳柔软的一夜。
清晨,虞新故早早醒了,身边人还在梦乡。
他心满意足地看了看对方,给了对方一个早安脸颊吻,起身叼来一旁的枕头放好,自己灵巧地跳下床,去解决小便问题。
在宠物医院时,虞新故用了好几天才说服自己学着和其他狗一样大小便,简直和当着人的面脱裤子没什么两样。
好在如今有独卫可用。
他用前爪掀开那桶盖,撑着坐便圈站了起来。
外面街道上响起洒水车的声音,郁元从睡梦中睁眼,发现怀里的狗不见了,变成一个枕头,很正好地垫在自己脸侧,不至于让他的脖子太酸痛。
他起身往四周看,狗不在,狗窝在。
“嘬嘬?”
没给狗起名,郁元只好这样呼唤:“在哪儿呢?快出来。”
“嗯呜——”
狗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来,提示他自己的位置。
随之而来还有水流声。
郁元心下一惊,转头看向钟表。
已经接近八点,早过了丁文心告诉他的要遛狗的时间,这小家伙可能憋不住,在郁元昨天才精心收拾过的卫生间里进行小便仪式了。
这事不能怪狗。
郁元拿着清洗剂除臭剂和口罩进去,一打开门,人傻了。
——那只狗单腿站在地上,两只前爪支撑着,上半身前倾直立起来,优哉又诡异地进行早晨的小便,看向郁元时淡定的眼神,简直像看到自己的同类,甚至用慵懒的嗓音和郁元问候:“wer?”
幼时,父亲虞怀仁总是教育虞新故,出类拔萃者容易惹人非议,所以不要锋芒毕露。
但虞新故从来不认为该观点正确。
能做好的事情他必要保证完美,大到各种竞赛,小到小学去国外游学时的集合速度,他都要力争第一。
可如今他听着郁元心惊胆战地给丁文心打电话,紧张得结巴道:“狗,狗太恐怖了,它自己会用厕所,像个人一样,文心,我有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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