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斯何笑叹了一声,谭又明是真的很难讨好,使出浑身解数也不一定能得他几分欢心,还要跟你公事公办。
谭又明吐了口雾,掐着烟隔空点了点他,正色道:“合同过快一点,我在这边待不了几天。”
韦斯何举起双手,无奈:“行。”
作者有话说:
ACJ送不出去,糕点礼盒也送不出,嗐
第15章 雪山副本
沈宗年挂了电话,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夜雪已经很大,他一直忘记了关窗。
风雪一下将原本温暖的小房间吹得寒气森森,和视频里谭又明那边纸醉金迷的灯红酒绿完全是两个世界。
不过沈宗年没有感觉,直到他反应过来应该把每次反刍的时间不断缩短,直至完成戒断,才又马上重新行动起来。
羊毛围巾被妥帖地挂好,去拿了换洗的衣服进入浴室,企图冲刷掉一些多余的思绪。
大概是白天储蓄的光能不够,雪山脚的水很冷,好在沈宗年体魄强悍,过去也居住过更恶劣的环境,所以并不觉得难受,反而让头脑清醒很多。
洗完澡直接打开电脑处理工作,国内正是白天,沈宗年和钟曼青还有一个分管的副总开了个简短的视频会议,让他们重点关注几个年底收尾的项目。
谭又明的再次来电是在他浏览完三分之一报表的时候,沈宗年尝试将注意力集中到数据和态势分析图上。
响声很快安静了,他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没有。
不过很快,来电提示又响起,沈宗年怔了片刻,沉默地听着那一声声催促,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笨拙的雪人头像眼巴巴的,望眼欲穿,像是要把人看透。
就在铃响消失、沈宗年觉得自己快要成功了的时候,提示音再次响起,铃声像对面拨打电话的人一样锲而不舍。
一声,两声……相隔三百五十六公里的对峙和拉锯,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刺耳。
雪越来越大。
沈宗年皱起眉,握鼠标的手指紧了又松,从他无意识地按下接听键的那一刻起,就再一次、再一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试验又失败了。
像一个永远过不去的关卡,而他停滞于这个副本已经太久,太久。
信号不算太好,但视频的光亮在雪夜显得分外温暖。
谭又明懒洋洋靠着移动软椅的椅背,面上没有表情:“沈宗年,你的手机是个摆设?”
沈宗年这才发现背景是林肯公寓。
谭又明已经回家了。
一时间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沈宗年只是垂眼睨着他,冷酷地请教:“我不太理解一个天天用别人手机的人是如何这么理直气壮发表这种言论的。”
被毒舌嘲讽,谭又明却笑了,沈宗年很少讲这么长的句子,小时候他还以为对方是哑巴。
他双手枕在头后面,轻轻踢了脚桌腿:“你怎么这么久才听电话?”
沈宗年:“工作。”
谭又明不计较工作狂的疏忽,事无巨细和他说起今日在劳伦斯家的种种以及和韦斯何的聊天。
沈宗年一边开着视频一边工作,并不发表任何评论。
谭又明也不需要他回应。
“后来有喝一点白葡萄酒,我觉得好像有点难受,你明天能早点回来吗。”
求人的话也说得好理直气壮。
“我想喝柠茶,”他整个头扬起,按了按眉心,叹气,“酒解不开晕死我了。”
沈宗年冷静的目光从报表移到屏幕中,谭又明应该是已经洗过澡,黑色的发丝很清爽,垂在额前,毛绒的绵质睡衣显得无害和慵懒,没有平日在外的张扬和放肆。
不过由于沈宗年小时候见识过太多对方用各种身体不舒服的借口和扮可怜的姿态去同关可芝斗智斗勇的英勇事迹,因此只是不置可否地说了句:“是吗。”
谭又明皱起眉:“难不成我骗你吗,你到底回不回来。”好像沈宗年是什么当世华佗,再晚一天出现谭又明就马上要撒手人寰。
沈宗年将视线重新转回到报表上,但在对方的持续注视下,他又听见一个不属于自己意识里的声音帮他作出了回答:“嗯。”
谭又明到底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来就这么开着视频,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通话记录显示六个小时四十三分钟,沈宗年应该是怕他喝了酒半夜不舒服会出事,所以一直到天亮才挂线。
谭又明眨眨眼,给他发了个消息,拉开窗帘,这天曼城的天气好了许多,花园和湖泊边多了许多出来透气的动物,有不怕人的鸟落到阳台觅食。
谭又明撒了把面包屑让它们吃,拒绝了韦斯何的邀约,自己取了辆车前往距曼城十几公里的Corderbury。
沈子祺十二点下课,从公学男校正门出来,很快找到谭又明给他发的车牌号。
他开口想叫一声“又明哥”,最后还是叫了“谭先生”。
谭又明把烟灭了,点点头,示意他上车,开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法餐厅。
“看看想吃什么。”
“谭先生,你点吧,我不挑。”
谭又明看了他一眼。
沈子祺这两年个子长高了,穿着棒球制式的校服,眉眼间长开,有些沈宗年的影子,但也只有一两分,气质神韵、样貌气场都差得太多。
放在平时谭又明会说“没关系,随意点”,但此时只是直接叫来服务生干脆利落点了个果盘和简餐。
反正今天也不是来吃饭的。
谭又明开门见山:“今天找你出来,是想问你知不知道关于《宝渠砚图》的事。”
“当时除去丢失的第十一卷 和尾卷,其余都是分给了你们这一房吧。”
“是。”沈子祺有些紧张拘谨,他有点怕谭又明。
“你爸妈出去之前有没有叫人临摹留存复版或是托人问价变卖?”
谭又明将“沈宗年把对方父母驱逐出海市”这件事描述为“出去”,并直白地审视着对方。
沈子祺感受到了压力,如实说:“应该是没有的。”
谭又明漆黑的目光凝视对方,没有说话。
沈子祺腰背挺直了一些,又说了一次:“没有。”父母被迫离开海市的时候他已经是懂事的年纪,彼时为转移财产,很多动产都被过户到他的名下,如有变动,会需要他协助办理手续。
谭又明不知道信没信,手指随意地点了点桌面,问:“这两年他们联系过你吗?”
当初沈宗年清理门户没把未成年的沈子祺算在内,只是把他扔到这边读书,但就是这样,也还给了一些集团“元老”和宗室余孽找个傀儡扶持的希望。
沈子祺摇了摇头:“没联系过。”虽是一家人,但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们躲债还来不及,哪儿还有精力顾他。
“那我希望,如果他们联系你,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谭又明一不笑就显得凌厉和压迫,沈子祺接不住他的视线,错开眼,小声问:“我哥呢。”
谭又明感到好笑,一句“他不是你哥”到底没有说出口。
看着沈子祺闪闪躲躲的样子,又不由得在心中评价,温室里的花朵软弱怯懦,没有血性,谭又明从来不看低弱者,但慕强是人的天性,沈宗年在他这个年纪早已经在金融街自立门户做空寰途了。
谭又明不说话,沈子祺觉得他比那个冷漠寡言的兄长还难以招架,又小声问了一遍:“我哥今天怎么没来。”
谭又明不告诉他,态度强硬:“他不用来,你直接告诉我就可以。”
他不喜欢沈宗年与沈家有过多的接触,沈宗年满是伤痕的身躯和突然的失踪是谭又明从十一岁到二十七岁的噩梦,对于沈家人的厌恶更是根深蒂固。
即便沈子祺无害,谭又明也喜欢不起来。
如果说他没有过错,那沈宗年更没有。
沈子祺如今读着排名最好的公学,过着优渥的生活,而当年的沈宗年,只有九死一生的海外流亡。
谭又明爱憎分明,不屑于威胁一个学生,但他希望对方明白,这是他对沈家最后的一点耐心:“想好好把书念完,就按照我的话来做。”
沈子祺没有选择,点了头。
谭又明把人送回学校,临走时告诉他:“有事或者缺钱也直接找我,不要去烦你哥。”
沈子祺想说你是我哥什么人,但没敢说。
外面都说他哥是残害至亲的冷血魔头,难道这位就是什么好人吗,只是大家没见过谭太子当年去他们家大闹天宫时那个气焰嚣张的样子罢了。
沈宗年的狠是阴着狠,谭又明的疯是明着疯,也就十几年前出了趟国回来后精神状态正常了一些,有人猜测是谭家把人送去德国那边做了心理治疗。
当年沈家大伯借寿宴名头半抢半掳要把沈宗年带回去,才十五岁的谭太子当即带着一群黑衣直接杀到沈家老宅,当着一群达官贵人好一顿发疯,那副不管不顾的架势,好似要毁天灭地,当日宴会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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