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一闪一烁,透出一点红色的微光。
“那是什么?”他指了指。
姜灼野愣了一下,随即松开了手,露出了里面的物品。
“哦,是个项链。”他伸给设计师看。
那是一条红色尖晶石的挂坠,设计成了方形,上面是薄薄一层流光溢彩的宝石,周围还镶嵌着一圈雪花状的钻石,而把这层盖子掀开以后,里面藏着一张他的素描像。
设计师掀开了盖子,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哎呦,这是你,”他仔细看了看,又瞅了瞅姜灼野的脸,“这画好像是你高中的时候,这是你特意定做的吗,非常漂亮。”
设计师拿了起来,像是突然有了灵感,在姜灼野身上比来比去。
他啧啧夸赞:“这宝石颜色非常正,这么大颗的尖晶石也不好找啊,可以上拍卖行的品质了。”
“是,”姜灼野的眼神落在那个小像上,一时间也有点复杂,但他否认了设计师的话,“这不是我定做的,这是一个陌生人给我的毕业礼物。我至今不知道是谁送的。”
“什么?”
设计师都呆住了,“谁这么大手笔啊?”
“不知道,”姜灼野轻声笑道,“我毕业的时候有人给我寄了一份快递,里面是一个小盒子,上面写着赠送给我,祝我毕业快乐,但这位无名氏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耸耸肩:“真可惜,我还挺好奇的,要是个好看的女生,或者男生也行,我也许会想跟她有一段恋爱。”
他用手指去勾那只项链,也有一瞬间的晃神。
其实他收到这个礼物后,困惑了一阵子就塞进了柜子里,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想,既然是个不敢出来的胆小鬼,他也用不着去猜测对方对他到底抱有什么心思。
是爱慕他,还是欣赏他,都无关紧要。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也几乎忘记了这个项链,但是前阵子收拾行李,他却意外把这个东西一起找了出来。
他当时放在手上看了好一会儿。
十八岁的时候,他放弃了探寻送他项链的人到底是谁。
而他现在二十岁,即将与一个最刻薄讨厌的男人结婚,他倒是重燃起了一点好奇心。
姜灼野颇为轻佻地想,如果这个人现在能出现婚礼现场,他没准直接会与他/她逃婚呢?
听着也挺有意思。
毕竟现在让他跟谁结婚,都比跟薄昀好。
但是他的思绪被设计师打断了。
“这听着真是个浪漫故事,”设计师流露出肉麻的表情,鼓了鼓掌,然后将那个项链从姜灼野手里勾走了,“这个给了我灵感,你介意我改动一下吗,不会破坏整体的,只是取下链子,我觉得这个很适合给你当胸针。”
他诚恳道:“主要这个宝石品质也很好,非常罕见,这种红色也很衬你,送你项链的那个人,真是很了解你。”
姜灼野对于婚礼的一切都不太上心。
但他这人有时候还是很好说话。
他点了头:“随便你。”
.
一直到婚礼当天,设计师才将这枚项链改造的胸针做好,别在了姜灼野的胸口。
这种艳丽的红色确实很衬姜灼野。
瑰丽,却有一种天然的张扬。
与姜灼野的气质相得益彰。
薄昀直到早上化妆的时候,才注意到姜灼野身上多了这个小物件,他已经换好了礼服,正在与姜煦确认宾客已经都抵达了庄园。
言谈间,他往姜灼野那边瞥了一眼,想看一下姜灼野的进度,结果就注意到了这一抹红色。
设计师还在绞尽脑汁地调整角度,将这颗红色尖晶石放在姜灼野的左心口。
薄昀走了过来,打量了姜灼野几眼,姜灼野穿着白色礼服,比平时要看着柔和,安静,但是这一抹红色,却将他骨子里的跳跃与狂妄引了出来。
那胸针底下还有链子轻轻摇晃,像一颗不安的,摇摆的心。
“这是什么,”他问姜灼野,“我记得礼服上原来没有。”
哈。
姜灼野真是要被逗笑了。
控制狂,他在心里想,这么敷衍的一场婚礼,薄昀却连他礼服的细节都如此在意,锱铢必较。
真是怪有病的。
“你瞎吗,这就是一个胸针,是我的私人物品,临时添加的,我跟设计师都觉得这样更好看,”他冷淡道,“有什么问题吗?”
薄昀的视线落在那红色的方形宝石上,停留了好几秒。
他从来不记得姜灼野有戴过这样的饰品。
但是实话实说,这个红色尖晶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确实格外衬托姜灼野的容颜。
他最终没有说什么。
“没问题。”
薄昀又走开了,与证婚人走到一边不知道商讨什么,没有往姜灼野那里多看一眼。
.
几个小时后,姜灼野与薄昀一起出现在了婚礼现场。
婚礼现场还来了不少媒体,都安排在了最后,但是长枪短炮,都在占据最好的位置,好把这一场盛大的豪门婚礼最快转播出去。
台下坐着两家请来的宾客,薄家与姜家都是赫赫有名的豪门,政界商界都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一些娱乐圈知名的人士,点缀在来宾里面,星光璀璨的,镜头一扫,倒像是某场大型盛典。
姜灼野随便往台下一扫,除了他那个很入戏的甚至在擦眼泪的哥哥,面容慈爱的父母,还有大力拍着巴掌的小表妹,前排还坐着他那几个狐朋狗友,亲生的发小。
这几位的修为显然没有他哥到家。
一个个面露苦相,又要配合镜头微笑,又忍不住眼里流露惊悚。
显然十分不适应他跟薄昀站在一起,还牵着手。
姜灼野差点没笑出来。
但是他还是很有风度地维持了表情管理。
他将视线收回来,落在了对面的薄昀身上。
在前面繁琐的流程都结束后,他们两个人牵着手一起从红毯与拱廊上走了过来,现在一起站在了证婚人面前。
证婚人是薄昀的一位叔父,在政界身居要职,向来非常严肃正经,他大概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有机会给同性主持婚礼,还是给自己侄儿,致辞的时候非常谨慎,宣读得极为清晰。
当致辞结束。
美好的,虚伪的祝福结束。
他问姜灼野:“姜灼野先生,请问你愿意跟薄昀结为伴侣吗,不论顺境还是逆境,贫穷与富贵,健康或疾病,你都会珍惜他,爱护他,永远都不离开他?”
姜灼野想,鬼才愿意。
这家伙又哪里看着可能落魄或者疾病的样子,他看上去能空手打死一头牛。
但他还是虚伪地笑了一下,朗声道:“我愿意。”
他在这一刻,有一刹那的出神,其实他小时候真的蛮傻的,以为订婚是个天大的事情,他必须要跟薄昀结婚,要对薄昀很好。
可是他长大以后,才发现这想法荒谬透顶。
婚姻是不可靠的。
誓言是虚假的。
他们即使领了证,签了名,也是一对互不干涉的个体。
而叔父将问题同样问了薄昀一遍。
薄昀的视线深深落在姜灼野身上,他看着姜灼野胸前的那枚红宝石。
在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其实让姜灼野顶着一头红发结婚也无所谓,毕竟姜灼野与红色真的很衬。
但他面上波澜不惊,他说:“我愿意。”
证婚人长舒一口气,看上去终于松懈下来一点,他微笑道:“那请新人互相交换戒指,并亲吻彼此。”
姜灼野差点没绷住脸上的笑容,他微微侧过身,好让表情不会被底下的长枪短炮给捕捉到。
“我记得流程上可没这一出啊?”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夹带私货啊。”
“很可惜,有,”薄昀戳破了他的幻想,“是公关建议添加的,说一个吻比较能证明这桩婚姻真的存在爱情,对宣传也有利。我跟你哥都同意了,当时你也在场,但你似乎没有好好听。”
姜灼野眼睛都要冒火了。
手上的钻戒在这一刻烫得他简直戴不住。
“你休想,”他咬牙切齿,“当心我咬你嘴唇,吐你嘴里。”
薄昀冷笑:“如果你想成为全世界的笑料,请便。”
主持婚礼的叔父眼神已经快绷不住了,他这一生在政界浮浮沉沉,但还是第一次遇见这场面。
怎么有人到了婚礼现场还没统一意见。
联姻怎能如此儿戏!
给我认真一点!
但底下两个新郎显然都没有理会他的眼神。
依旧互不相让,姜灼野浑身紧绷,看上去真的像随时要给薄昀一拳头。
但这样僵持可不妙。
薄昀扫了一眼台下,脸上纹丝不动,他一只手托住了姜灼野的腰,强硬地将人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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