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回过神,他又不得不承认,他本来就是迷恋竞技场的车手,沉迷于速度与刺激。
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疾驰,无异于一场最动人心弦的超绝体验。
让他现在回忆起来,心脏还砰砰直跳,却不是因为害怕。
连带着薄昀坐在车上,似笑非笑,甚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一幕也像烙铁一样刻在他脑海里。
平日里,他非常讨厌薄昀的高傲与清高。
但是那一刻,薄昀恶劣的微笑,微微弯起的唇,还有苍白瘦削的脸,漆黑如雾的眼睛,却配合得恰到好处。
轻佻,放纵,像个完全不遵循礼教,诱人堕落的圣徒。
问他,爽吗?
无形之中,像有一只手勾住了姜灼野,在他的心口最软的那块肉上,轻轻拨弄。
“要命。”
姜灼野轻轻吐出了一口气,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觉得自己是疯了。
其实他知道自己死活睡不着的原因。
他很清楚地感觉到,在这个过于寂静的夜晚,这个漆黑一片的卧室里,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对劲。
过于躁动。
他很熟悉这种躁动。
作为一个多年单身的年轻男人,他的身体也是会不定期地产生欲望的。
他知道这只是荷尔蒙的刺激,剧烈运动后,身体本来就容易产生冲动。
而他作为一个身体健康的年轻人,形单影只了这么多年,反而比平常人更容易被撩拨。
谁让他到现在连个真正的恋人都没有。
但姜灼野还是感受到了难堪与羞耻。
是什么时候不好?
偏偏是现在。
他旁边睡着薄昀。
不管他做什么,都可能惊动身边的人。
他苦恼地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决定随他去,将被子蒙过头顶,准备强迫自己睡觉。
但就像故意跟他作对一样。
他只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就做了一个很朦胧的梦。
梦里有个面容模糊不清的人在亲吻他,他在对方身上闻到了那熟悉的,曾经染在十八岁时的信笺上的苦香。
这个人很高,要踮起脚,他才能亲吻到,他勾住对方的脖子,含糊地叫了对方的名字。
……
然后姜灼野就猛然被惊醒了。
看见眼前的一片漆黑,他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意识到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但他随即就察觉到情况更糟糕了。
他皱着眉,掀起被子看了一眼,发出一声几不可察的嫌弃声。
每到这种时候,他就会觉得男性的身体像进化未完全,还保有这种程序漏洞。
他纠结地看了旁边的薄昀一眼。
感觉到自己的烦躁愈来愈盛,姜灼野苦恼地皱了皱眉,到底还是轻手轻脚地起来了。
他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谨慎过,走出去又回过头看了一眼薄昀,确认薄昀没有醒,才跟一只不敢曝光于世的小老鼠一样溜走了。
但他不知道,几乎是他溜走的瞬间,躺在床上沉睡的人,就睁开了双眼,一双眼睛清明异常,毫无睡意。
.
姜灼野迅速地进入了浴室。
在打开灯的一瞬间,里面的一切都被照得雪亮。
他一时间都有点恍惚。
他上次陷入这种不堪里,也是在酒店的浴室里。
真要说出来,他今年也算是命犯太岁,遇上这么多尴尬的情况。
但与岛上的那次不一样,俱乐部的这间浴室整体色调是漆黑的,地面是哑光的黑岩,洗手池的造型别出心裁,做成了一只冰冷的蛇头。
整间浴室里都没有主灯,显得暧昧又昏暗,而漆黑的墙上有一线白色的浮雕,是鸢尾花的纹样,在一片沉闷里又添了一点活泼的情调。
姜灼野在门上靠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走过去,思考再三,在浴缸和淋浴区纠结了一会儿,才走过去站在了花洒底下。
像是掩耳盗铃,他打开了花洒,开得很细,并不大声,却多少能提供一点掩护。
淋浴区有一扇半敞开式的黑色透明玻璃门。
靠在这扇门后,姜灼野多少有了一点安全感。
花洒里细细的水流弄湿了地面,而他也在这轻微的水声里,伸手探到了自己的某个隐秘的地方。
他带着说不清的羞耻,从来没有这么希望自己快一点,速战速决。
.
但姜灼野一点也没注意到,这间浴室的大门并不牢固,他刚刚匆匆忙忙,根本没有再检查一遍,门是否反锁成功。
薄昀就站在浴室外,隔着磨砂玻璃的门,像一个沉默的魂灵。
他从刚刚姜灼野起身,他就觉得不太对劲。
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他对姜灼野的了解堪称了如指掌。
刚刚姜灼野在他身边翻来覆去,发出一点郁闷的叹息声,他就觉得不对劲。
而现在姜灼野已经进去十几分钟了,还没有出来的意思。
浴室里却能听见极细的水声。
像是洗澡。
薄昀往墙上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还在安静地走着。
他的手轻轻搭在了门把手上。
他知道,作为一桩商业联姻中的丈夫,他最好不要进去。
作为一个体贴的,成熟的年长者,他应该给予自己的新婚“妻子”一点薄面,留给对方充分的私人空间,好让对方解决自己的小麻烦。
但他从来不是这样善心的人。
薄昀垂下眼,眼前晃动着姜灼野后腰处的那个弓箭纹身。
火红,热烈,像灼灼燃烧的一团烈火。
纹在姜灼野雪白的皮肤上,漂亮,张扬,是丘比特之箭,只射向心爱之人。
这一支箭上像附着地狱之火,足以将任何人的理智都焚烧干净。
分针悄无声息地与时针合在一起,指向了凌晨两点。
而薄昀拧开了浴室的大门,并没有怎么遮掩自己的脚步声,径直走了进去。
.
姜灼野意识到有人进来了的时候,差点被吓得心脏骤停。
花洒里的温水还在汩汩流淌,而他躲在那扇透明的黑色玻璃门后面,像一只只能藏身于逼仄处的老鼠。
“你在做什么?”
当薄昀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的时候,姜灼野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白底竹纹的睡袍,看着分外干净清新。
但是下半身又全然不是这么回事,睡袍被撩起来,沾上了溅起来的水珠,露出雪白的大腿。
他浑身僵直地站在那儿,背对着薄昀,像一座白色的雕塑。
没有等到姜灼野的回答,薄昀也不在意。
他又上前两步,与姜灼野靠得很近,虽然这个淋浴区很空旷,这个角落却很逼仄,足以让他将姜灼野一览无余。
“呵。”
他轻笑了一声,说不出是嘲讽还只是单纯被逗乐。
“真精神啊,姜灼野,”他又在叫姜灼野的名字,像下午一样分外的清晰,却又像是含在唇齿里,轻柔得不像话,“原来你躲在浴室就是做这个,该说你果然年轻么,自制力这么差劲。”
(鲸鱼在哪里)
姜灼野耳朵都要滴血。
他今年那是命犯太岁,根本是命犯薄昀,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他被薄昀这轻飘飘的话刺激破防了,脸上充血,一下子也顾不得自己多狼狈,涨红着脸转过身,张口就骂道:“要你管!”
但这一转身,却让姜灼野的局势更为不利。
薄昀像一面石墙,堵在他面前,而他背后就是淋浴房的夹角,他的背几乎要撞上冰冷的墙壁。
进退两难。
姜灼野却还没注意到,还在气愤地骂自己的合法伴侣。
“你有病是不是,谁让你进来的,怎么每回都是你在讨人嫌!”
他口不择言,眼睛却根本不敢看薄昀,匆匆扫了一眼,又将脸扭开,反而暴露出自己白皙修长的脖颈。
薄昀的视线落在这截脖颈上。
姜灼野很白,但是跟他自己的苍白不一样,白得很有生命力,莹润,透亮,像珍珠。
现在珍珠落在这捡漆黑的浴室里,被水汽弄湿,更显得明亮。
“你快点滚出去,站在这儿做什么,打扰了别人你还不自觉点……”
姜灼野还在气急败坏,看薄昀挡在面前,他身下又难受,只觉得自己快爆炸了。
但是下一秒,他那只推搡着薄昀的手就被握住了。
薄昀另一只手绕去姜灼野身侧,将水流开大了。
更多的水珠倾泄下来,淋浴区里弥漫起更多的水雾。
但是姜灼野与薄昀所在的这个角落,却不会直接被水淋到,只是不断有水珠溅上身来。
薄昀目光沉沉地望着姜灼野,视线从下而上,定格在姜灼野的脸上。
两个人四目相对。
他说:“姜灼野,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并不介意在婚姻里为你提供一些小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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