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烧烤店林霂深只去过一次，因为味道一般，后来又有了夜宴就没去过。那次去的时候，这个女的在收钱，态度很欠揍，否则还记不住她。
“什么闹事？”眼镜男眼神有一秒钟的闪躲，“我们正常顾客。”
“没人会强调自己是正常顾客。”林霂深加重正常两个字，指着眼镜男旁边的女的，“美食街最里面那家烧烤店，你家的吧？”
她没想到会被认出来，顿时一怔，手不自觉掐着裙摆。
“今天我不想揍人，结账滚蛋！”
几人同时愣住，林霂深又说：“这家店林家的，以后谁再敢找事儿别怪我心狠手辣。”
听到林家，再看林霂深一身看不出牌子的衣服，几人什么都没敢再说，“老板娘”率先站起来，推着眼镜男去前台结账，壮汉也一个字没敢再吭。
陈哥去结账，林霂深折回去继续吃东西，全程没和姜凌说一句话。
姜凌在原地站了会儿，也回了后厨。陈哥结完账去后厨又端了些串儿出来，放在林霂深他们桌子上，满脸感谢，“今天真是谢谢了，我知道他们故意闹事，但一时也看不出哪儿来的。”
“没事儿。”林霂深说：“我明天安排人来店门口站两天，以后他们不敢来了。估计是客源流失，想闹点儿事儿出来。”
夜宴离职高和七中不近，只要时间不是太晚，或者余壮壮不去炸街，很多学生还是愿意去美食街吃烧烤。或许是姜凌在这里的事儿传出去，还有之前请客，回去好几个人都说夜宴味道不错帮忙宣传。今晚坐下来之后，林霂深注意到有不少穿职高和七中校服的学生来过，大多买了外带。
“确实，最近职高和七中的学生挺多的，之前没那么多，就住附近的偶尔会来。”
陈哥不是个阿谀奉承的人，道过谢就继续去忙了。
林霂深低头吃着串，想起什么往后厨看了一眼，放下竹签和周棋说了声你们先吃，去前台找陈哥把他叫去了门口。
“是还有什么问题吗？”陈哥问。
“不是。”林霂深瞥了一眼旁边空着的店面，“陈哥你有没有想过把店面扩大？”
“扩大？”陈哥顺着林霂深的目光理解了他的意思，低头想了想回答，“想是想过，但夜宴客流量一般，我手头也没有资金。”
“资金的事你不用担心。”林霂深说：“旁边这家店我盘下来，连同夜宴一起重新装修。这里虽然不是商业区，但旁边有好几个居民小区，还有个菜市，学校和老城区离得也不远，是个好地段，你有没有兴趣把夜宴做成网红店，增加经营项目全天营业。”
凭夜宴的味道，要做起来并不难，缺的是前期投入和适合的方案。
“这……。”陈哥有些犹豫，“我前期什么都不做不合适吧，我也怕没能力经营。”
林霂深会心一笑，“我也不是免费的，我是商人，以后夜宴每年的纯收入，我提70%。至于经营，我会准备好方案，再请人来教你。”
纯利润提70%，可以说砍得非常狠了，但如果能做起来，前期不用任何投入，30%也是非常可观的收入，绝对比现在挣得多。
夜宴的店面是按揭买的，不存在租赁，如果失败了，依然可以重新做回现在的小店面。
“林少，你这么帮我，是为了姜凌吧？”陈哥往店里看去，正好看到姜凌端着烤串从后厨出来。
除了姜凌，陈哥想不到林霂深为什么要帮一个萍水相逢的人。
“算是吧。”林霂深说：“如果店能做起来，别让他像现在这样……混着。这件事，也别让他知道。”
陈哥无奈摇了摇头，“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姜凌这人，一般不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
林霂深扭开头皱着眉，陈哥又说：“你也别怪他，人的思想和原生家庭、教育有很大关系。姜凌自己摸爬滚打长这么大，很多道理他其实明白，只是害怕，对未来未知的恐惧，让他不敢奢求一些可能得不到的东西。”
“校霸也会害怕？”林霂深心里一疼，嘟喃了一句。
“还是个孩子，怎么会不怕呢？”陈哥说：“十八岁，很多人还在上学，吃穿用度有父母，累了苦了有家。什么都没有的孩子，怎么会不怕长大。”
心口被猛地一击，陈哥这句话醍醐灌顶般让林霂深像是忽然看到了姜凌的内心世界。
害怕未知的未来，害怕没经历过的事，害怕被人看透，就好比性向被人知道是致命打击一样，接受一个认识几个月的人的帮助，喜欢一个突如其来的人，同样让他害怕。
林霂深理解不了因为害怕而放弃这种情绪，却忽然不是那么生气了，堵在胸口大半个月的郁结毫无预兆消失。
姜凌也有懦弱的一面。
算了，别的不提，夜宴能做起来，起码他以后不会露宿街头，陈哥这边的工作他应该不会拒绝。
和陈哥聊了几句，还算平静的情绪又开始翻腾，林霂深不想再待在这儿，进去和周棋他们打过招呼说有事，就打车回了。
七月的天雨说下就下，刚到家就铺天盖地下起来，保镖撑着黑伞把林霂深从车里接出来，林霂深听着雨落在伞上的声音，忽然想起露营那晚的雨。
那天的雨下得不久，模模糊糊记得晕过去前，姜凌好像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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