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桑乐反复强调傅修是喜欢他的。
廖翊修的手指在身侧攥紧又松开,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告诉傅桑乐,撕开那些自欺欺人的幻想。
这具身体里从来就只有一个灵魂,无论是落魄的傅修还是光鲜的廖翊修,骨子里都是同样的自私与卑劣!
他想起自己当初曾经反复强调的身份割裂,现在想来简直可笑至极。哪有什么人格分裂?不过是嫉妒到发狂,连自己的另一面都容不下。
他嫉妒傅桑乐唤“阿修”时眼底的温柔,嫉妒那个狼狈的自己能得到傅桑乐毫无保留的呵护,哪怕那个人本质上就是他自己。
阳光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廖翊修站在光与影的分界线上,突然觉得无比荒谬。
他曾经以为割裂过去就能获得新生,却忘了最不堪的岁月里,恰恰藏着傅桑乐最珍视的模样。
当初被暗算重伤,被捡走的时候,廖翊修的意识已经模糊,但还残存着几分清醒,他想这个omega很心软,正是最合适的庇护所,作为傅修的时候,他隐隐觉得自己并不属于R区。
失忆后的温顺乖巧他大半是演出来的,连他自己都分不清,那些下意识的依赖里有多少是算计。
可是谁知道后来他是真的爱上了傅桑乐,甚至结婚,廖翊修从来没见过这么傻,这么真诚可爱的人,他就真的后来想留下来跟他好好生活过,谁知道居然丢失了R区的记忆。
结婚那晚,他握着傅桑乐的手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过去不重要,重要的只有傅桑乐。
恢复记忆的第一个晚上,廖翊修看着傅桑乐熟睡的侧脸,第一反应是盘算如何体面地脱身。甚至恶劣地想过,等恢复廖家少爷的身份,这个傻乎乎的Omega会不会变成甩不掉的麻烦。
可人心终究不是筹码。
命运却开了个残忍的玩笑,R区的记忆随着一场意外消散,现在想来,或许遗忘才是对廖翊修最好的惩罚,让他永远记得失去的痛,却想不起曾经拥有过什么。
廖翊修终于撕开了那层伪装,将最真实的自己血淋淋地摊在傅桑乐面前,那个傲慢刻薄、满身偏见的Alpha,用最恶毒的语言刺穿Omega脆弱的自尊,亲手把世上最纯粹的爱意碾碎在脚下。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这副皮囊下藏着怎样的污浊和自私。
可傅桑乐偏偏固执地守着那个幻影。
他说傅修是喜欢他的,说他没有这么不堪,仿佛这样就能从记忆里打捞出一点值得珍藏的温暖。
多可笑啊。
廖翊修害怕看到傅桑乐眼睛里的光彻底熄灭的样子。
傅桑乐眼里的期待太过纯粹,如果装疯卖傻能让这双眼睛永远保持这样的光亮,他宁愿一辈子都“病”下去。
傅桑乐环住他脖颈的温暖,让他甘愿放弃所有清醒。就让傅修成为他永远的第二人格好了,至少在这个虚构的身份里,他能理所应当地得到傅桑乐全部的温柔。
廖翊修伸手擦去傅桑乐的眼泪:“别哭了,傅修的确是我的第二人格,我以前说谎了,傅修是喜欢你的,只是他被压制了,很少出现。”
你想要我是谁,我就可以是谁。
廖翊修从前以为自己永远不会为任何事折服,直到看见傅桑乐的眼泪。
傅桑乐哭一次,他也跟着心里下了一场经年不息的暴雨,把那些傲慢与偏见冲刷得七零八落,到最后毫无防备之力。
他终于明白,让傅桑乐流泪比任何失败都更让他难以承受。
第16章 他消失不好吗?
廖翊修发现, 自从他跟傅桑乐“坦白”自己还有另一个人格,傅桑乐对他的态度明显软化了。
尤其是当傅桑乐用那种带着期待的眼神盯着他看的时候,廖翊修心里反而更不是滋味。
他不得不去查资料, 学怎么演得像人格分裂。
白天他是廖翊修,得端着,说话做事都得收敛着;晚上他就成了傅修,可以肆无忌惮地靠近傅桑乐,说些白天不敢说的话,叫老婆骚话说个不停。
可问题是,明明同样都是说喜欢傅桑乐这种话,他只信傅修。
廖翊修说喜欢他,他皱眉不相信, 傅修说同样的话,他耳根都会微微发红。
真是区别对待,有时候廖翊修觉得自己真是憋屈。
这样下去该不会真成神经病吧。
但转念一想,好歹晚上他能光明正大地把傅桑乐搂进怀里。
傅桑乐蜷在他臂弯里,发梢扫过他锁骨,这么一算,装精神病似乎也不算太亏。
傅桑乐哄睡了荔荔,都会被廖翊修催促着钻他的被窝。
温热的躯体一贴进来,廖翊修就迫不及待将人搂在怀里, 傅桑乐身上还带着儿童沐浴露的甜香,混着一点他自己的信息素, 像某种隐晦的邀请。
廖翊修的犬齿发痒,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是用舌尖小心翼翼地舔过对方后颈的腺体。
白天他还能勉强维持人样,西装革履, 可到了夜里,那些压抑太久的念头便如野草疯长,他有时会想,这些年自己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反正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装什么。
廖翊修的唇贴在傅桑乐的耳垂上,舌尖轻轻碾磨着那块软肉,手却不安分地探进睡衣下摆,指尖刚触到腰窝,就被傅桑乐一把按住。
Omega声音带着情欲的哑,却异常清醒:“不行,没有套。”
上次事后傅桑乐吃了避孕药的。
廖翊修吻着他的颈侧,声音低得近乎诱哄:“有了就生下来,给荔荔添个妹妹或者弟弟,好不好?”
他的掌心贴着傅桑乐的小腹,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带着点隐秘的期待。
傅桑乐偏过头,睫毛在灯光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廖翊修可能不喜欢的。”
廖翊修喉结滚动了一下,半晌才哑声道:“……只要你的,他都喜欢。”
傅桑乐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摇头。
廖翊修哪里敢强迫他,只是低头咬住他的锁骨,力道不轻不重,像是惩罚又像是妥协,最终只能捡些零星的甜头解馋,像条被主人赏了肉渣的狗,明明饿得发疯,却还得摇着尾巴装乖。
廖翊修最近最烦的就是那个姓孟的。
那人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三天两头往傅桑乐身边凑,偏生傅桑乐还对他和颜悦色,半点没察觉对方眼底那点不干不净的心思。
廖翊修拿着望远镜指节叩在方向盘上,敲出一串烦躁的节奏,送傅桑乐见孟逍的时候,面上却还得端着副体贴模样,微笑着说“早点回来“,仿佛真有多大度似的。
实际车窗升上去的瞬间笑意就散了,他拨通保镖的电话,声音冷得能结冰:“要是孟逍敢把人往什么酒店小巷带,不用请示,直接动手,乱棍打死。”
挂断后廖翊修觉得自己像个妒火中烧的疯子,虽然确实是他先给孟逍下套的,可那又怎样?
当初孟逍那些小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偏偏傅桑乐迟钝得要命,还当对方是什么好人。
廖翊修心想,装,继续装,他倒要看看这王八蛋能装到几时。
傅桑乐最近见孟逍见得勤,几乎三天两头就要碰面。
原因是孟逍新交的女朋友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傅桑乐总觉得这事因自己而起,有义务帮忙解释清楚。
可那姑娘避而不见,电话不接信息不回,逼得他不得不一趟趟往孟逍那里跑,连荔荔都暂时托付给了管家照看。
廖翊修端着水杯从厨房晃出来,正巧听见傅桑乐在玄关换鞋。玻璃杯在掌心里转了个圈,语气轻飘飘地刺了一句:“都离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果然看见傅桑乐动作一顿,抬眼望过来看着他,眼神微妙。
廖翊修突然想起自己也是被离婚的那个,还是头一个。
然后在傅桑乐出门前扯出个勉强算得上体面的微笑:“早去早回,我让司机送你。”
傅桑乐拒绝了廖翊修的提议,说打车就好。
临走前,他犹豫地看了眼正想往廖翊修身边蹭的荔荔,最终还是开口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女儿,别凶她。你只要让她自己呆在一边,她就会乖乖听话的。”
傅桑乐活像他会把这小丫头生吞活剥了似的。
廖翊修坐在书房处理文件,心不在焉,实则电脑屏幕上是手下刚发来的消息,详细记录着傅桑乐和孟逍见面的每一个细节。正烦躁着,门忽然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却不见人影。
廖翊修皱着眉起身,就看见荔荔穿着件鹅黄色的泡泡袖连衣裙,白色蕾丝袜裤裹着藕节似的小腿,发间那枚草莓衬得她活像童话里走出来的小精灵,那张小脸愈发奶气十足,两根小手指绞在一起,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活像个误入狼窝的小兔子。
管家不过给荔荔找个外套的功夫,小家伙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没过多久,管家找到书房,他就发现那个奶团子不知什么时候蹭到了廖翊修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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