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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来信_有鸟鸣见【完结】(67)

  我莫名有种背叛他的感觉,不太自在地低下了头,他又马上发来预订此餐厅的短信截图,上面显示着今天的日期,晚上六点十五分两人位,发来的话看起来有些委屈:“本想和你一起来的,但你说要和朋友聚会,我不想扫兴。”

  餐厅短信是今天下午两点多发给他的,那时我还没有和他发餐厅定位,看来真的是巧合。

  证明完后,他马上开始算我的账了:

  “不过我真没想到,不太方便拍照是因为你们坐着情侣座,吃着烛光晚餐吗。”

  “依依,我同意你去和他吃饭,就是给他机会当小三上位的吗?”

  “当我死了吗?”

  “我来之前不知道是情侣座,我们真的只是朋友,纯友谊,你别多想。”我感觉头都大了,见他要起身向我们这边走来,我连忙和他发,“你别动!应该是误会,你等我试探一下。”

  回复后我赶紧放下手机,问陆立枫他想说的话是什么。

  陆立枫顿时正襟危坐,感觉像犯了错的孩子,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谈话,不知道解释后等来的是原谅还是惩罚,他深呼吸了一下后说:“依白,我其实喜欢你很久了。”

  啊?

  第54章

  陆立枫看着我继续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可能是因为我一直无法忘记很久以前的那天,你拉着我的手带我从欺负我的人手里逃离……只可惜当时没过多久就和你分别了,所以读高中再次遇见你的时候我非常高兴,也无法抑制地越来越喜欢你,但一直害怕你接受不了……在国外这两年我成长了许多,才终于鼓起勇气……还是觉得亲口告诉你比较正式,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追求你吗?”

  陆立枫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声线偶尔有些颤抖,很好地融入了悠扬钢琴曲包围的餐厅,但是周途听觉一直很好,他明显听清楚了这一大堆真挚的告白,因为我感觉前方有一道怨气冲天的目光狠狠地剐了陆立枫一刀。

  完了。

  我都不敢和周途对视,惆怅地又抿了一口白葡萄酒,轻盈的酒体立刻流过舌尖,生津的酸度在口腔里大张挞伐,再化作一场拯救不了我的细雨从喉间滑过。

  我还是如鲠在喉,愣了很久才恢复语言能力般说:“对不起,陆立枫,谢谢你的喜欢,我一直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我之前没有和你说过我有对象了……我们以后还可以做朋友。”

  陆立枫的表情先是僵了好十几秒钟,然后露出一个又无奈又释然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苦涩:“没事,你不用感到负担,我知道答案后反而感觉轻松了很多。”

  这顿饭吃得尴尬,尤其在他向我表白之后,我更加找不到话聊了,本想找个借口离开时,周途忍无可忍地走到了我们的餐桌前,面沉似水地在陆立枫惊诧的眼神中把我快速拉走了。

  “抱歉,我先走了。”我只来得及说完句话。

  “砰——”

  车门被他大力关上,我被这声音吓得眨了眨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堵住了唇,这一下撞得我齿关发麻,唇舌辗转厮磨中仿佛产生了微小的电流游走在全身血液中,意识和身体都在发麻,被他要吃人的吻法逼到逐渐窒息,我才回神去推他的肩膀。

  还好只推了一下他就放开了我,给我系好安全带后一手拍了拍我的脸,让我有些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他看了我许久,眉峰压得很低,眼窝陷在一片阴影里,仿佛有错综缠结的情感闷在胸腔里无法言说,然后他一言不发地把车开了出去。

  车开了很久,我也纠结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小声说:“我也没想到……”

  “如果我没有在两年前回国遇到你,你会不会和他在一起?”他突然沉声问道。

  “不会,我一直把他当朋友。”

  “他说了这么多,我以为你会感动地和他试试,如果不是我先回国了,他说不定就先表白和你在一起了。”他的手握着方向盘,指节因攥得太紧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不会的,哥。”我实在无奈,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猜忌,“没有如果,我真的对他没感觉,再说了既然我们断了联系还能重逢在一起,说明我们是上天注定的,我只和你这么有缘分啊。”

  不知道这段话哪里戳到了他的死穴,他冷笑一声说:“只和我?他和你分开了几年不也重逢了,而且他完全凭缘分……”说着,他突然噤声了,下颌绷得极紧,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整个人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他的怒意而凝滞,压迫感沉沉地压下来。

  “什么?”我不解地问,什么叫“完全凭缘分”?很久没见过他情绪这么大幅度波动过了。

  他保持沉默了。

  我不喜欢周途这样,他总是不会表达自己。之前我以为他正在学习如何展露真实的情感,可是这么久过去了,我发现他一点进步都没有。

  除了发现窃听器那天,他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害怕,此后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像一座石砌的钟楼,内心锁着静止的钟摆,将本该叮咚作响的情绪全都销声了。

  一到家,周途就进了书房,仿佛要用工作麻痹自己,我下定决心要和他好好沟通一下,便去敲门:“别生气,你多信任我一点好吗,有什么不安和焦虑都可以和我说……”

  我一边打开门一边说,说话声在门开后看见他吞了几颗药后戛然而止了:“你在吃什么?”

  他放下水杯,冷静地说:“没什么。”

  “我看看药瓶。”我看见他手里攥着一个药瓶,走过去朝他伸出手。

  周途没什么意见,很爽快地把手里的药瓶给我了,上面写着维生素。

  怎么可能是维生素?

  “你是不是把药特意装维生素瓶里了,你生什么病了?”我还记得那年分开前就发现他在吃药,他当时只对我说是失眠。

  “没生病,”他说,“有点头痛。”他让我循着他的目光看桌子上的布洛芬。

  “既然是维生素,那我吃一颗没事吧。”我还是怀疑,故意这么说着拧开盖子,结果他完全没有要阻拦我的意思,我只好硬着头皮倒出一粒白色药片,刚塞进嘴里,正要拿起水杯喝,后脑勺就被突然拍了一下。

  “啊……”

  周途趁我把药吐出来后便抱住了我:“不要乱吃东西。”

  但是苦涩的药片味道已经在嘴里蔓延,舌头生出了麻意,我皱起了眉,回抱他的时候莫名感觉很难过,这不是维生素,他在骗我。

  我突然有个猜测:“你该不会遗传了周辑昌的心脏……”病,被气到了所以瞒着我。

  “不是。”周途闭了下眼。

  “你到底在吃什么药?”我不依不饶地反问。

  “治头疼的。”还是这句话,我想起小时候他就认为自己没生病抗拒治疗,说不定现在也这样认为,只觉得这药是治头疼的。我要知道药的名字去好好查一下。

  “你现在告诉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我抬头对他眨了眨眼认真地说。

  “我什么都不想要,”周途情绪异常稳定,似乎觉得我在无理取闹,摸了摸我的脸颊说,“你乖一点。”

  一点都不上当啊。

  我埋在他肩膀上感觉很气馁,尽管我这么了解他,他好像还是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不肯说,感觉被隐瞒欺骗的挫败感迫使我开口,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说:“你哪句话是真的啊?我不喜欢你骗我,你都告诉我好不好?哥哥。”

  安静了半晌,这时我才注意到右边的镜子映着我们拥抱的身影,自从上回夜爬临佛山被教训过后,我就很少进书房,这面镜子更是一眼都不想看见。

  我感到不适,放开了他,想走到没有镜子的地方,他忽然捉住了我的手,可能以为我要离开他,冷不丁又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如果你想的话。”

  话这么说,可是最后他还是没告诉我他吃的什么药,嘴像缝上了似的什么都不愿意说。

  我只好趁他不在的时候去书房翻箱倒柜地找药瓶,结果每次都无功而返,找了其他房间也没有找到,不知道藏哪儿了。

  不过在此之后,周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允许我去参加支教团了。上一轮人没招满,这次又有新的面试,我好好准备了一番,经过两轮面试也成功上岸了。

  前期准备工作中有两周的培训,占据了我大半的课余时间,又遇上期末月,让人身心疲惫,不过熬过来后又觉得其实还好,加上还有朋友陪着也没有那么无聊。

  在这期间,我依旧和周途斗智斗勇,观察他什么时候吃药,以期末复习为由经常跑去书房和他一起待着,只要他在家就时刻观察他有没有什么异常。

  然而他从未暴露过破绽。

  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好放弃了找药,从精神层面上展开了攻击,鼓励他多表达自己。

  我在餐桌上用尽毕生所学夸了他做的菜非常好吃,然后问他听了有没有什么感受,他笑了笑,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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