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着严冬给他道歉,严冬就是得给他道歉,再清清楚楚地解释为什么今年没有礼物,明明白白地说他不是想跟严佳年撇清关系。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等得严佳年差点睡着,一看时间自己的生日都结束了,过了十二点了。
严佳年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气势汹汹打开房间门,一开门看见客厅桌子上摆了个方形的鞋盒。这鞋盒严佳年很熟悉,是那双限量款球鞋的盒子,他打开一看果然是那双鞋,前几天不是拆了吗,盒子好像收起来了,严冬干嘛又把他翻出来。
严佳年把鞋子拎出来想放在鞋架上,前几天那双正好好躺在鞋架上呢,他手里的是另一双。严佳年愣了半天,这是严冬买的啊?
家里静悄悄的,没一点儿动静。
冬天的夜总是比夏天的夜安静很多,严佳年蹲在鞋架前,把两双鞋端端正正摆在一起,两双鞋长得一模一样,严佳年看着看着就觉得这是他和他哥,伸手把两双鞋又贴得紧了一点儿,死死挨着。恨死了严冬这个古怪的脾气。
严佳年本来怒气冲冲地从房间出来,现在怒火偃旗息鼓,轻轻敲严冬的房门,没等他哥接话他就自己开门进去了。
严冬躺着呢,不知道睡没睡觉。
严佳年挤上床,也不管他睡没睡觉,一个劲儿往他怀里拱:“哥,你睡了吗?”
严冬说:“睡了。”
严佳年还在他怀里拱:“你干嘛不送给我,你都买了。”
严冬拨他的脑袋:“没想到你朋友能送你,退了吧。”
严佳年赶紧说:“不要,我都要,我换着穿。”
严冬呼吸听起来有点不耐烦。
严佳年又说:“我想吃蛋糕了,你起来陪我吃蛋糕。”
严冬说:“扔了。”
严佳年“啊?”一声:“太浪费了吧,真的啊?”
严冬终于睁开眼了:“不是丑吗?”
严佳年撇嘴:“就是很丑啊,做这么丑还要出来做生意,钱有那么好赚吗 ?”
严冬看着他:“我做的。”
严佳年沉默了一会儿,猛地从床上蹦起来跑去客厅翻垃圾桶,发现那蛋糕真的躺在里头,真快哭了,他对着严冬的房间喊:“严冬!你还真扔了,你什么脾气啊,你也没说是你做的啊,你赔给我!”
严佳年的十八岁鸡飞狗跳,第二天他就逼着严冬再去给他做一个蛋糕。
这次他亲眼看见了这蛋糕到底是怎么能这么丑,严冬手劲大,挤奶油却是个细致活,得控制着力道。严冬一不小心就能挤出来一大坨,很难不丑。蛋糕店的店主在旁教学,这是严冬第二次来,她很清楚严冬做蛋糕是个什么路数,还是没忍住劝两句:“帅哥,你手上的力气得放轻点。”
严佳年托着脑袋看得直乐,嘲笑他哥:“他手劲大,没办法。”
严冬被奶油弄得烦:“揍你的时候手劲最大。”
不小心听了这么一句的店主没忍住看了一眼严佳年,严佳年视线跟她撞上,店主飞快挪开自己的视线。严佳年耳朵都红了,戳了一下严冬的腰:“你什么话都说啊。”
被严佳年戳了一下,严冬手一抖,又挤了一大坨出来。
下午拎着蛋糕回家,严佳年心情好,说晚上想吃大餐。
他说什么严冬都能惯着,少爷点了几道菜,严冬在厨房折腾了俩小时。出来的时候严佳年已经把蛋糕拆了,切了一块放在父母面前,絮絮叨叨地念这是我哥亲手给我做的。照片里的父母眉眼带笑,看得严冬心里也软。
严佳年从冰箱里找到啤酒,没成年的时候他哥不许他喝,他其实自己偷偷喝过,现在终于能光明正大在严冬面前喝酒。严佳年没觉得啤酒好喝,但他喜欢现在的感觉,严冬看着他,喝酒是以前不能做的事儿,现在能。
严佳年会自己偷偷脑补,不是因为自己成年到了十八岁,而是因为严冬对自己更加容忍。所以他喝得起劲儿,不好喝也变得好喝,喝得脑袋都发晕,看见严冬在饭桌上点了根烟,似乎忍着脾气在纵容,严佳年心里更开心。
严冬抽了半根烟,好不容易放缓自己语气:“你有点数。”
严佳年都有点听不懂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就只知道点头:“我有啊,我什么都有。”
严冬看着醉鬼:“你都有什么?”
严佳年看他半天:“我有哥。”
严冬避开他的视线,又吸了一口手里捏着的烟。
他醉成这样,严冬本想让他自己睡觉,走路都走不稳,还是严冬抱着回房间的,澡也没洗。把人放在床上发现直不起身子,严佳年的手圈得很牢,死死抱着他的脖子,严冬只能哄着:“小年,松手。”
严佳年跟听见什么关键词似的:“我不,你干嘛老要松手?你干嘛啊,严冬,你个老混蛋。”
严冬舔了舔嘴唇,差点气笑:“严佳年。”
严佳年又有点委屈了:“什么严佳年啊,你能不能别叫我严佳年了,你每次叫我严佳年我都屁股疼。”
严冬不跟他计较,耐着性子哄:“你喝多了,别折腾我,今天自己睡。”
严佳年抱得死紧,看起来因为要自己睡委屈得不行了。委屈得严冬又要心软,保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半天,最后还是没辙,他也没洗澡,就这么上了严佳年的床,把人往自己怀里捞了半天,终于找着个合适的姿势:“行了,睡吧。”
严佳年被他搂得舒服,脸通红,呼吸都是酒气,脑子里不知道哪根弦儿搭错了,蹭着严冬的下巴亲了半天,嘴巴里嘟嘟囔囔:“严冬,你不许找对象,你找了对象就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一直在盘算什么时候把我扔了合适?我没长大,我还不能没有哥。”
严冬知道他喝多,没管他的动作,伸手撸了一把他的头发:“不早晚得长大么?”
严佳年不知道听明白没,亲得越来越混乱,从下巴亲到严冬脸上了,有一下亲上了严冬的嘴。严佳年才分不清,他是真醉了,但严冬没醉,严冬呼吸乱七八糟,想躲没躲开,他越躲严佳年越起劲,生气他躲。
严冬哑着嗓子骂他:“严佳年,差不多得了。”
严佳年其实就是在找严冬的嘴,刚刚亲了那一下没反应过来,这会儿终于找着了,找着了就不撒嘴,一股脑的酒气全带进严冬的嘴里。严冬脑子里全是他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见严佳年拿着蛋糕分给父母,照片里严佳年父母的笑,这小混球分不清人也分不清自己干什么,招惹人起来没完没了,但严冬不行。
他知道不行,严佳年的父母把他交到自己手上是让他当哥的。
严冬抖着呼吸,硬生生把弟弟的脸从自己面前掰开,他喉结滚了好几下,好不容易才忍下来:“行了,给我老老实实睡觉,不然我真走了。”
第6章
严佳年脸被他掐着,突然就吸了吸鼻子,眼眶通红地哭了:“为什么啊,严冬,你老说你要走,你真别这么说了,行不行啊。”
严冬现在手也抖了,不知道应该再掐着他还是放手。
严佳年的嘴都被掐变形了,说话声音也变了音:“哥,我觉得特别不公平,我真的觉得特别不公平。明明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可是你就是可以随时甩掉我,甩掉我你就轻松了,但我就没哥了,就没人宠着我了。”
严佳年总哭。
假哭。
严冬知道是假哭,一挨打他就哭,可怜死了的模样,因为严佳年知道他哥看不了他这个模样,容易心软,就能少挨打。严冬明明知道是假哭,他要是真委屈真听话就不该犯错,犯错的时候倒是很猖狂的,挨打的时候刻意装可怜。
严冬没办法,这几天翻来覆去地想也不知道怎么办。
他真得把严佳年拎起来好好说说,我是你哥,严佳年,我以后会成家,你以后也会成家。但严冬知道严佳年不爱听这个话,他还是任性,不喜欢严冬眼里有别人。
不过这其实是撒谎,严冬没打算成家,可严佳年得成家,他会有真的女朋友,老婆,孩子,自己的家。然后把严冬抛在脑后,忘了自己是被哥哥宠大的,就算不忘,他也得学着哥哥是怎么宠他的,再去宠别人。
严冬再三告诫自己,逼自己说:“在你谈恋爱之前,哥不走。”
严佳年问他:“那我谈恋爱了呢?”
严冬沉沉看他:“你谈恋爱还带着哥?”
严佳年就说:“那我不谈恋爱。”
严冬亲了亲他唇角:“胡话。”
第二天早上起来头疼,宿醉。
严佳年把昨晚的事儿忘了个干净,跟个小呆子似的坐在床上愣神,发誓以后再也不喝这么多酒了。头疼的劲儿衬得严佳年可怜,从床上滚起来就找哥,一出门看见他哥那宽肩,那窄腰,围着浅蓝色的围裙,围裙的带子紧紧系在腰后头,又显得腰更窄。
严佳年越来越觉得自己狗胆包天了,悄无声息地摸到严冬身后,一把抱上去,跟小流氓似的在严冬腰上摸来摸去。严冬随手拍了一下流氓的手背,他手劲儿是真大啊,这么随手一下都把严佳年疼得差点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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