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事,严佳年这势头不对劲,严冬今年都二十七了,他当然明白。严佳年从小到大跟着他,他对严佳年好得已经不行,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严冬确实怕走歪了。
年前两人闹脾气冷了一段时间,说开之后莫名其妙更亲密,其实严冬心里知道不行。现在好了,严佳年不闹腾了,比谁都乖,也乐意一个人睡了。
这真是好事。
严冬憋了几天,没问原因。今天晚上坐在沙发上抽了三根烟,一直盯着柜子上严佳年父母的遗照,好不容易忍下来别再去招惹严佳年,打算抽完这根烟就回屋睡觉。没想到严佳年房间门一开,他光着腿探了个脑袋出来。
严冬没开客厅的灯,严佳年一转头看见他在沙发上坐着吓一跳。
严佳年飞速把脑袋收回去。
严冬的火“蹭”一下就起来了,刚刚坐这儿想了半天的那些东西瞬间无影无踪了:“站那儿。”
严佳年立定:“哥。”
严冬压着火:“想干什么。”
严佳年别别扭扭的:“就……上个厕所啊。”
严冬看他:“我在这儿你连厕所都不上了?”
严佳年不接话。
严冬又问:“在房间干什么。”
这句他接得倒是很快:“没干什么。”
严冬敲敲桌子:“过来站着。”
严佳年又吓一跳:“别吧,哥。”
严冬看他:“我说话没用?”
严佳年挣扎:“我回屋穿条裤子行吗?”
严冬皱眉:“内裤没穿?”
穿了。
严佳年几乎是一步一步蹭过来的,还好他上衣比较长,能遮住一大半。屋里暖气挺足的,照理来说光着腿也不冷,但严佳年哆哆嗦嗦的,不知道是冷还是怕。严冬也不知道他怕什么,等严佳年站在面前了,严冬也不说话,盯着他看了会儿。
看得严佳年心惊胆战,生怕自己真当着他哥面抬旗。
真站面前了,严冬也狠不下心说他什么。见他哆嗦,严冬连多余的话也不想问,怕他真冻着,伸手碰了一下他的大腿,果真冰凉,半天就说一句:“别折腾感冒了。”
被严冬碰过的地方好像滚烫,严佳年光点头了:“嗯。”
严冬又说:“自己有点数,别过度,还长身体呢。”
严佳年又点头:“嗯。”
严冬:“去上厕所吧。”
严佳年一溜烟跑了。
严冬查过,男孩儿十二岁到二十岁都是青春期,年纪更小的时候主要是生理方面的变化,再大点儿就是心理方面的变化了。青春期的小孩儿脑袋里天天心里不知道都在想什么。
高二下半年第一次月考严佳年考得很好。
他以前是中游的水平,这次考到了第十七名,成绩出来的时候班主任特意把他拎出来表扬了一番,说严佳年是这次咱们进步最大的一个同学,希望大家都像严佳年同学学习。
课后还把严佳年叫去办公室关心一番。
季老师给严佳年倒了杯热水,让他坐。办公室除了他俩暂时没有别人,茶杯蒸出来细密的雾气,严佳年用手捧着。
季老师问:“最近家里怎么样?哥哥挺忙的吧。”
严佳年点点头:“家里还好,我哥一直都忙。”
季老师便说:“嗯,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跟老师说,你哥也是辛苦,要是有时候顾不上你你学会找老师。”
严佳年:“知道了老师。”
季老师又问:“虽然现在还早,既然来了老师也问问你的意思,有没有想过大学去哪儿读?你的成绩一直稳定,但这次进步很大,严佳年,要是有什么目标,老师跟你一起努力,再把成绩往上提提,不是没有可能,对不对?”
严佳年看着雾气:“我……我就想在本地。”
季老师看他一会儿,说:“本地不是没有看得过去的大学,你现在的成绩读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不是没有冲重点的可能,还是得把目标放长远一点。”
严佳年摇头:“我没想过,老师,我哥在这儿。”
季老师还是想劝几句:“老师特别理解你,你从小是哥哥带大的,对哥哥有不一样的感情。但去外地上大学是很正常的事,大家不都是离开家去的外地吗?谁家里都有亲人,放假甚至周末想家了都能回来呀。”
严佳年笑笑:“算了吧。”
严冬上课的时候又接到严佳年班主任的电话了,他对学生说了句抱歉,接了电话。还以为严佳年又出什么事了,没想到说的是考大学。
严冬对考大学不了解,他连高中都没读,拿了个初中毕业证就下来了。但季老师说得挺通俗易懂的,严佳年有能力去外地更好的学校,但他不愿意。
晚上严冬做了小炒肉和土豆丝,炖了一道虫草花鸡汤,问严佳年这事。
严佳年心里埋怨班主任怎么告状这么快:“干嘛要去那么远啊,我觉得读什么出来都是一样的,你初中毕业现在不也是赚很多钱吗。”
严冬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碗:“能一样吗?你读书多,你懂得多,你告诉我,真一样吗?”
严佳年当然知道不一样,但他就是嘴硬:“反正我就是不想去外地读大学,我在本地不好吗?你不希望我在你身边吗,这样我周末还能回家,平时没课了也能回家,大学生不是每节都有课。”
严冬耐着性子:“跟我没关系,这是你的事。有能力更好为什么不,你真认定了不去,你得说服我,不用我给你付学费?”
严佳年恨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思,赌气:“那就不用,我自己勤工俭学。”
严冬都觉得牙疼:“你是不是皮痒了。”
严佳年怕他真生气,又哄着他哥解释:“哥,你不是也不求我有多大能力赚多少钱吗?学习很累啊,我要是真想考重点我得没日没夜地学,你不心疼吗?”
严冬堵他的话:“我不心疼,那是你该学的,又不是给我学的。”
严佳年看他:“你得心疼啊,怎么能不心疼。”
严佳年又接上自己话:“而且怎么就不是给你学的了,我赚钱就是为了养……咳,我赚钱就是为了给你养老啊。”
严冬被他一句话说笑了:“我老了?用你养了?”
见他笑了,严佳年也松了口气:“你就让我在本地吧,我就是不想离你太远,求你了哥。”
严冬也吃饱了,站起来收了自己的碗筷,特别冷酷:“这事没得商量,你不用跟我耍赖,要读就读最好的,少给我丢人。”
第8章
从高二下学期开始,时间不知道被谁按了加速,严冬好像成了摇拍里被镜头追随的主角,而严佳年很快地从他身边略过,成了一道被时间扯长的拖影,时常让严冬产生抓不住的茫然。
严佳年定了省会城市的一所重点大学为目标,以他的成绩还得再提升,这是严冬和他谈了几次的协商结果,严佳年最远就去这儿,他绝不出省。
严冬原先觉得他脾气倔,他分不清严佳年是不是哄他,严佳年说哥你别太看得起我了,这我都得努力,说不定根本够不着呢。后来严冬打电话问了季老师,季老师说没问题,他这才相信。
严佳年又开始黏着他哥睡觉。
每天下了晚自习回来都十点半了,还得再学一会儿,他哥又是牛奶又是核桃又是水果地伺候。学到十一点多洗个澡就爬严冬的床,起先严冬不许,严佳年赖着他撒娇:“哥,我学习都累死了,就今晚,你让我跟你睡吧。”
今晚是权宜之计,每晚都是今晚。
严冬看他是真累,每天往他怀里一靠摸两下就睡过去了,严冬总觉得他根本没摸够,真是太累了没意识就睡着了。不得不心疼,说不出拒绝的话,稀里糊涂地又这么睡。
只有周末严佳年能有点心思,眼珠转来转去,手也摸来摸去:“哥,你最近累吗?”
严冬都已经被他摸习惯了,按着他的手在自己肚子上,贴着行,别老乱动。说:“不累,没你累。”
严佳年就说:“你再等我几年,等我读完大学找到工作,你就不用这么累了。”
严冬想起来季老师说过的话:“你想考研考博的话就往上读。”
严佳年觉得稀奇:“你还知道考研考博啊。”
严冬瞥他一眼。
严佳年“嘿嘿”一笑:“再说吧,我不爱学习,学习太累了,考研考博应该多是学术方面的吧?我也不了解,现在说太早了。”
严佳年折腾半天,换了姿势:“别说学习了,我都已经满脑子学习了。”
严冬问:“想说什么?”
严佳年看他:“有没有人追你?”
严冬皱眉:“什么?”
严佳年问:“拳馆有没有人追你。”
严冬撇开眼:“没有。”
大概上个月吧,拳馆来了个男生排严冬的课。
看着像是大学生,后来知道确实是大学生,本地大学读建筑的男生。一开始严冬没当回事,为了他来拳馆的人很多,抢他课的人也很多,上了几节才琢磨过来味儿,这男生聊的方向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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