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似的眉下生了双澄净的眼睛,略带婴儿肥的脸颊陷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肤光胜雪,黑发如墨,好似一个橱窗里的洋娃娃,隔着距离却一下击中了他的心。
不过女生没有理会他,下一秒就转过头,继续喝酒了。
管文栋这人也贱得慌,要是人家上赶着找他,他可一点兴趣没有,人不爱搭理他,他反倒来劲了。
绕了桌子一圈,他又来到女生面前,举止轻浮地弹了下舌头:“别这么高冷嘛妹妹,来酒吧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认识认识,哥陪你喝啊。
许是反复纠缠得人烦,女生终于舍得给出个眼神,上下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然后又是猛地一口酒。
伸手再准备给自己满上,却一滴都倒不出来了。
嘿哟,这姑娘有脾气。
舔了下唇,管文栋来了兴致:“妹妹,你等我一下。”
他几步去前台,哐嗤哐嗤又拿了两瓶酒回来,殷勤地往桌上一放:“哥请你喝。”
自认为非常帅气地撬开瓶盖,他殷切地帮忙倒了一杯,献给女生,女生也没客气,二话不说下了肚。
“怎么样妹妹,现在愿意赏脸和哥说说话了吗?”
吃人家嘴软,女生终于肯正眼看他,就是语气仍不太好:“你想说什么?”
“聊聊嘛,妹妹你这样子一看就是失恋了,是哪个臭男人辜负我们这么漂亮的妹妹啊?”
听了他的话,女生试探着问:“你真愿意听我说?”
“那是自然!”发现有机会,管文栋打包票道,“妹妹,你就把我当垃圾桶好了,想说什么随便说。”
苦酒入喉,女生情绪涌上心头:“当年我不顾家里人反对要和他在一起,可他根本就不是真的爱我。”
她喝一杯酒,管文栋就陪一杯。
一杯续一杯,两张脸都红扑扑的。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管文栋心痒难耐,想要上手,但也知道急不得,否则给人吓跑了,这酒钱可是要不回来了。
“他把我从老家哄出来,只为卷走我身上大部分钱,一走了之,我没什么文化,身子弱,苦力活又干不了,却也没脸回老家了。”
两颗晶莹剔透的眼泪落下,又听见她是一个人,简直让管文栋喜从心来,忙说:“妹妹,识人不清很正常,我就跟那些蔫儿坏的男的不同。”
“你们男人都一个样!追人的时候蜜里调油,追到手了,变脸比翻书还快!”
女生哭得厉害,落在管文栋眼里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他抽了几张纸递过去。
瞧她擦着眼泪,一口气喘不过来,眼神还有些迷蒙,管文栋心想时机到了。
他扶起人就要往外走:“妹妹,这里头空气不好,哥带你去外边透透气啊,说不定多呼吸一番心情都舒服了。”
女生失魂落魄,被管文栋一带就动了。
穿越烂醉如泥的男女,闻着怀里的清香,管文栋早已心猿意马,情不自禁道:“你以后当哥的女人,哥赚钱给你花好不好?”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找回点理智的女生脸有愠色,推又推不开他,只能半推半就往旁边的小径上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
管文栋一时语塞。
他就是心怀不轨,那也不能挑明了说吧?
总得等本垒打了再撕破脸皮。
没听见回答,女生又下了一管催化剂:“我才不要你那臭钱!恶心!和你的人一样。”
“哎!”管文栋果然被激了,梗着脖子驳斥,“什么话呢!我恶心什么了恶心,我的钱怎么就成臭钱了?”
“就你这样子,能赚几个钱?”
“我赚的钱可多了!足够买你好几个晚上!”
此言一出,女生忍无可忍,一改前头文弱样子,使劲甩开了他的手:“洗洗睡吧,你要真有那本事,早就在家里洗干净等着别人送了,装什么高档A货?”
“嘿哟!你这见识短浅的女人!”被挣脱开后,管文栋也吵上头了,“我告诉你!我上头可是有本事的大人物,能带我实现财富自由,那是你一辈子都见不到的钱!”
“什么人物?什么本事?”
“当然是买卖……”说到一半,管文栋顿时住了口。
抬头一看,两人已经距离柯迪曼酒很远了。
由于女生有意无意的带领,他们走上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径,他本该高高兴兴地准备畅爽一番。
可看着对方的脸,却被第六感驱使着第一时间转头想跑。
哪能让他跑掉?
女生借力冲到了前面,更快一步将人拦下,回身一个干脆利落的擒拿,把管文栋铐了起来。
清纯无知的外衣褪去,她凉凉地睥着他,眼中伤情散尽,仿佛变了个人。
“你、你到底是谁?!”
没有回答,只有寒声讥讽:“洗钱的本事还是谋财害命的本事?”
在“痛痛痛痛放手放手……”的背景音下,她撩开被风吹乱的头发,不再扭捏,清爽地对联络器开口:
“师傅,已经控制住了嫌疑人。”
*
审讯室的空间不大,四面密不透风的墙壁让里面显得更加逼仄。
管文栋被铐住双手固定在位置上,没有半点被抓来的自觉,甚至漫不经心地哼着小曲。
估计都想好出一会儿去怎么快活了。
大门陡然被打开。
走廊上的灯管直射面庞。
他眯眼适应没两秒,陈昉带着甘臣一并入内,在审讯桌子前坐下,不紧不慢打开了桌面上的日照灯,调了调角度。
灯泡正对着他。
“姓名。”
“管文栋。”
“家住哪里?”
“长生街13号。”
“做什么的?”
“生意人。 ”
陈昉开门见山:“知道我们请你来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管文栋狂抖着腿,一副苦恼的神情,“难道是因为我喝酒过量?哎,酒量太好也是烦恼哦。”
胡言乱语在医院很管用,在警局里,却并不能掩盖什么。
“你为什么要让庞鞍去撞击逄悉的车?”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关键证人已经确认是你指示的一切,你还想狡辩?”
“人证算什么,说不定是看我不顺眼作伪证呢。”
“柯迪曼酒吧监控显示你们交谈甚欢。”
“那只是偶尔一次做做样子。”
“为什么要做样子?”
“人活在世,总得交几个表面朋友撑撑场面。”
“既然承认是朋友,表面上又只是做样子。”陈昉漫不经心地动了下唇角,“那你们私下里,是不是得频繁接触,不然如何拥有默契,足够配合演戏?”
一不小心就被绕进去了,管文栋企图闭嘴。
甘臣哪里肯,可着劲敲了敲桌子:“说话!”
“是!”管文栋被吼得破罐子破摔,双手用力往下一砸,“我看不爽姓逄的,找人撞他,再把他小舅子带离现场几里路,让他担惊受怕,怎么了!那小舅子后来清醒了自己跑了,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干坏事也说得理直气壮,就是不承认自己“绑架”了代熄因。
甚至把责任推到了代熄因本人身上。
陈昉也不着急纠结在这一处地方,换了个角度入手:“据我们调查所知,你与逄悉并无交集,怎么莫名其妙看不爽他?”
“你们警察多废物啊,都查不到我和庞鞍私下交流,当然也不会知道我……”口无遮拦地嘚瑟到一半,管文栋猝然顿住嘴。
“你什么?”
“……我私下盯了他很久。”他捡起散落的惊慌,支支吾吾的,“你们更不会知道了。”
似曾相识的场景闯进脑子,甘臣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两只眼睛瞪得比灯泡还要大,一句粗口没忍住:
“我X你才是同性恋?”
“啊?”
管文栋愣了。
“哦不对不对。”想起此人看见自己妹妹时色眯眯的样子,甘臣双手揉了揉太阳穴,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伸出食指正对管文栋,字句清晰:
“你是个双!”
“去你X的!老子只喜欢女的!”管文栋差点掀桌,奈何手被束缚住没法发挥,寻思着,溘然回过味来,呢喃轻语,“原来那弱智扯了个这种谎话。”
“所以你是因为什么盯上了逄悉?”陈昉追问。
一声冷哼响起:“我仇富,看不惯那小白脸娶了个那么有钱的老婆,想让他借着赎金名义好给我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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