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食个一天两天的,掀不起风浪,都足够人家把我们送过去我们还没断气了,他们也能省钱。”
不得不承认,人类的生命力太顽强有时未必是件好事。
徐武天没招了。
“况且主动得太明显了,他们多思考两下就知道我们的意图,不会轻易上当,甚至还会加强防备。”
“那咋办?又要足够激烈,又要出其不意,还不能过于主动……”徐武天有些苦恼,自己这脑子,到底是读死书的料子,社会经验为0,遑论绝地求生的经验呢。
还没多想,门被打开了,他只好闭了嘴,还要往旁边挪几下。
一个男人走进来,嗤笑道:“我奉劝你们乖乖听话,别想凑一起耍什么花招,没用的,到这里的人,哪个不是哭天抢地,哪个没有费心思逃跑,可是我没见到一个跑出去的,只有试图逃跑却被打个半死的。”
眯眼斜着两人,男人把塑料盒饭住他们面前一扔:“好好吃饭,今天的菜都特别好,再不享受,以后也没机会了。”
得了应允,徐武天拿起碗筷就吃。
比起被抓,他更怕当个饿死鬼。
“你也就那点德行。”男人不屑一顾地嗤笑。
当看到一动不动的代熄因,他不快道:“你干什么?等着我喂你啊?”
代熄因轻飘飘地扫了眼食物——有白米饭有青菜,居然还有猪排,给囚徒吃得这么好,的确是少见。
心头冒出一计,他的语气包裹着极度的蔑视:“看你也没吃过,给你留一份。”
男人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当别人的走狗,应该只能吃得上狗粮一类吧,猪排……哦不对,猪皮是不是都没见过你的好主子扔给你?”
说着,代熄因发出逗狗的嗟声,“可怜啊,累死累活,吃得还没我们这群被关的人好。”
三两句话给旁边的徐武天吓懵了。
受到奇耻大辱,男人哪还能控制愤怒,抽出身上的匕首冲到代熄因面前,咬牙切齿:“你他X以为老子不敢动你是吧?给你脸了?一个猪仔也敢这么和我说话?”
“和你说话?你算什么呢?主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连宠物都算不上,我为什么不敢?”
代熄因笑得不以为意,气得男人拉着他领子的手臂肌肉贲张,匕首正对着那双的明亮眼睛。
他咬着大牙露出一个十足阴险的笑:“老子有一万种方法折磨你,戳瞎你的眼睛,割掉你的舌头,让你痛不欲生,又死不了,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面对急转直下的近况,徐武天不知道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是说要逃跑吗?
不是说要自救吗?
怎么开始找死了?
碗里的饭不香了。
他不敢出声,不敢动弹,人憋得难受极了,还很想上厕所。
见代熄因不说话了,男人得意忘形,把匕首往下移动:“我还可以在你身上留下一刀一刀,不深,但是很多,你要不要试一试?”
说着,匕首的尖端已经划过代熄因的衣领,继续住下,男人还没畅快够,全身汗毛直立——
只见代熄因一个用力朝他扑来,似是要对抗他,而他的应急反应就是抵抗,以至于不记得手上的匕首距离代熄因仅仅一寸不到。
利刃穿透皮肉的声音传来,那把匕首毫无阻碍,直直刺入了代熄因的胸膛!
鲜血喷涌,代熄因怒目圆睁,直挺挺倒在了男人身上。
这一幕把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吓呆了,男人叫喊的声音都在发抖:“李平!李平!出事了!快拿绷带!快啊!”
徐武天更是惊惧得一口饭差点吐出来。
大量的鲜血蔓延到眼底,刚才还在和自己说话的人这一秒没了动静,他哆嗦的手拿不住碗筷,饭菜打翻了一身。
很快,李平从外面冲进来,见状也被吓一跳。
他面色惨白,怒骂道:“张进你这蠢货!都干了什么?”
“我、我只是想吓吓他!谁知道……”
“谁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事搞砸了是什么后果!吓吓他?他轮得到你来吓唬吗?自作主张,自作聪明!”
李平冲过来把代熄因的伤口包扎好。
然而没有多大作用。
即使刀不拔出来,关键位置的血还是流个不停,代熄因的呼吸也变得十分微弱,好像下一秒就要停止。
“怎怎怎……怎么办?”张进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紧急处理后,李平强迫思绪冷静道:“等不了上头配型结果了,万一结果出来是符合的,咱们都得完蛋,必须直接把这两个人带去框先生那里,加速度,超近道,一定要赶在他断气前!”
*
山路婉蜒,道上唯一的车辆行驶着。
车内,李平脚下的油门都要踩出火星子了,踩得整辆车又颠又簸,甚至还在加速;代熄因被横在躺椅放倒的副驾驶,面部惨白,唇色褪尽,形势看上去不容乐观;张进坐立难安地守着后座的徐武天,为了平复心情,腿抖个不停;徐武天使劲扣着指头,一下都不敢大喘气。
每个人都心怀鬼胎,气氛诡异又压抑。
油门加速的声音压过呼吸声,李平即将选择超的路不是正常的道路,而是道路之外的一条小径。
小径本来也许是给登山爱好者一类的人用的,两边都是草木,正儿八经能走的地方很狭窄,他愣是用上了小车,简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愈是想快些到达,路途就变得愈发遥远,如同一团巨大的毛线球,怎么扯也扯不完。
一张张脸上尽是渗出的汗珠和皱起的皮肤,一颗颗心脏被串在了一根竹签上,放在火上来回焚烤。
正是在这个各方都着急忙慌却不得不按耐性子看向前方的时刻——
本该不省人事的代熄因猝然扑向了方向盘,使出全部的劲把它往旁边打转!
这一变数实在过于突发,后座的来不及阻拦,开车的急急要脚刹,车内乱成了一锅粥。
由于车速过快,道路过陡,这一扑,刹车已经没什么用了。
整辆车就这样还没来得及开到小径上,便先一步从道路侧翻到小径上了。
车内的人感到天旋地转,巨大的轰呜响起,硝烟弥漫。
林中因而惊起了一行鸟。
不知过了多久。
代熄因费劲地睁开眼。
眼前的画面晃动,虚虚实实,看不真切。
只有他自己知道,胸口的伤并不致命。
那是他利用知识储备专门挑选的角度和位置,所谓的昏迷濒死,是他装出来的。
侧翻的地点亦经过计算。
他专门选择靠近两个绑匪的方向转方向盘,这样摔出去优先被撞的一定是那两个人,他们受到的冲击力必然比他和徐武天更大更狠。
但这下撞击也让他本就累累伤痕的头再度渗血。
胸前的血加上头上的血,即便都算不上重伤,他的情况也无法配上“没事”两个字。
靠意志力强撑着,代熄因大口呼吸,驱动僵硬的手臂试图开门。
可车门已经卡死了。
他不得不放弃正常的通道,又尝试调动四肢去撞击窗户。
一下下的撞击闷响着,力道和速度都没有任何节奏与章法。
须臾后,窗户被打破一个裂口。
顺着破裂的边缘,他将这个口子继续扩大,直到能够勉强通过肩宽。
他咬紧牙关也止不住粗重的喘息声,费了好大功夫才爬出窗户。
出来的那一刻,代熄因全身脱力。
缓了缓,他扶着车辆边缘站起来,却仍然无法直立,只能用指尖颤抖着摸到后座。
他尝试拉动徐武天一侧的门,幸运的是,这扇门并没有卡死。
在他用全出力之下,门开了。
只是这么一发力难免波及全身,胸口和头上的伤再度发作起来,让他变得不太灵活。
忍着身体内外的痛感,她摇晃着徐武天:“醒醒!”
其实徐武天算是最幸运的了,受的冲击比之驾驶座更小,撞击的又不是他那一侧,身上并未受其他外伤,头上的血也只是一点剐蹭而已。
之所以晕着,有一大半可能是被吓的。
晃了几下没反应,代熄因又使了点劲拍了拍徐武天的脸。
有了痛感,他可算是悠悠转醒了。
迷迷糊糊叫了声名字,才意识到被叫的人比他清醒:“……哎?你、你不是?”
“别废话了,赶紧出来,还想不想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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