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摸排走访的记录在哪?”陈昉问。
从手边抽出一摞资料,代熄因翻出页面递给他,两个人共同仔细看去——当年的警方也算尽职,询问了向扬笙看似简单的人际关系。
临客KTV的经理说:“向扬笙长得不错,手脚也麻利,站在外面迎宾效果很好,我给她的工钱不少,但她很快就说不干了,明明没犯错,也没人闹事。我还挽留过她,只是她可能有更好的去处吧,说什么也要走,后来我就没见过她了。”
向扬笙在KTV里的同事说:“小向辞职前的一段时间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虽然工作的时候没异样,但是一下班精气神就全部泄走了,感觉非常疲惫,冷汗直冒,我当时让她要不然去平爱医院检查一下,听说那院长和我们老板关系好,对于我们的员工都会被比较关照,她说会去的,再然后,她突然辞职,再也没来了。”
一连看了几个人的证词。
如果单单是这一起案件,的确没有什么亮点。
但一旦和三一四案挂上钩,两个人都有了更多的头绪。
“向扬笙辞职之后的确去了平爱医院医院,这家私立医院也是她有记录的,生前去过的最后一处地方。”代熄因推敲着,“如果是看病,为什么她早就不舒服,却要拖到辞职之后再去医院?会不会她不是为了看病,而是因为遭受性侵怀孕了,去医院,是想要做流产手术?”
“是否怀孕未尝可知。”陈昉提出不同观点,“且她作为非阵眼,怎么会是怀孕的呢?”
代熄因脑子转得快:“凶手身为一个期待着‘降生’的人,不能接受堕胎这样的举动,于是杀死了向扬笙,所以她不是阵眼,却和前两位死者一样,有着怀孕的特征?”
“不对。”陈昉点出了漏洞,“时间线不对,向扬笙既然是在两个连续时间段内遇害,怎么会提前那么多天怀孕?”
“也许,在此之前,向扬笙已经经受过不止一次性侵?”
这个猜测让陈昉微微蹙了眉头:“我们现在只能去这家医院看看,问问是否有人知道,当年向扬笙去医院是为什么了。平海市警方对此案没有器官贩卖的概念,多半也不会怎么细察,而我们很清楚,医院恰恰就是器官贩卖的一个必要场所,即便向扬笙只是检查一般的症状,那里是她临死之前去的地方,其中一定藏着什么重要线索。”
代熄因连连赞同,握拳在嘴边打了个呵欠。
看到对方眼中不言而喻的疲惫,陈昉后知后觉想起两人已经没日没夜地翻找了这么些天卷宗记录。
“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上吧。”他拍拍代熄因,“有了方向,等明天一早再出发也不迟。”
*
宾馆内的双层窗帘隔开外部的黑暗。
陈昉穿着一条不过膝短裤从沐浴间出来,看见代熄因对着洗漱台的镜子正捣鼓着什么。
擦着头经过对方旁边,他顺便问了句:“做什么呢这是。”
代熄因一转头,明晃晃怼上来一张已经看不出原貌的鬼脸。
饶是胆子大的陈昉也不由后退两步:“你这是……准备去打游击战?”
“什么游击战。”代熄因一张嘴只小幅度开合,“这是海藻泥面膜,护肤用的。”
“护、肤?”在代熄因口中听见这个词汇,陈昉眨眨眼。
“是啊,这几天跟着你天天熬夜,脸色太差了。”他上下打里陈昉,头头是道地说着,“一看你就是个从来不在意自己皮肤的人,出门不涂防晒,洗脸不擦干净,睡前不做护肤,难怪皮肤这么差,要不是你的五官顶着,这粗糙暗沉,换个人再换个凌乱发型,分分钟变成叫花子。”
被他拐弯抹角的一夸,陈昉有点想笑,但还是一本正经道:“本来你说你会护肤我还有点吃惊,不过仔细一想,你打耳洞,戴挂坠,留时尚的发型,衣服基本上不重样,这么精致,会护肤也不奇怪了。”
说着顺便上手摸了一把代熄因的脸,“嗯,的确很光滑。”
摸完看着代熄因愣在那里,陈昉终于绷不住笑出来了:“你看着人高马大,怎么比我想象中还容易被调戏。”
他笑个不停,代熄因后知后觉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当即要反击:“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下这个海藻泥面膜,不如就让我帮你改造改造这张脸吧。”
两句话让陈昉收了笑,掉头就走:“不用了,我这么大年纪了,改造也改不了多少,自然点挺好。”
“你这就狭隘了。”
代熄因三两步上前,要绕过后脑勺直接抹在他脸上。
这么明显的动作,陈昉怎么会让,反手就挡开了。
没想到这只是代熄因的假动作,趁着上面火热,他一个扫腿就把陈昉直接绊倒在身后的床铺上,一把扑了上去。
代熄因笑得得逞,故意说:“那怎么行呢,陈警官,老年人也得尝试尝试新东西。”
他一手固定住陈昉闪躲的后颈,一手刮下一大把海藻泥抹在他脸上。
横竖已经被抹了,陈昉也不使劲了,任由他糊了一张脸。
等代熄因笑得停了动作,才干咳一声:“你也还回来了,可以从我身上起来了吧?”
代熄因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整个衤果露的上半身都压在了陈昉光洁的身上。
两具身躯严丝合纟逢贝占在了一起。
由于对抗和争夺,肌肤变得有些炙热,还能感受到腹腔与胸腔微缈的起伏。
为了达成涂抹的动作,两张脸中间的空隙很短,近在咫尺的呼吸交织,鼻尖再缩小点距离就能贴上去。
代熄因触电般从床上“嗖”地弹起来,四肢张成了乱爬的壁虎腿。
明明房里正开着空调,他却觉得体内仿佛有一团火,烧得他十分燥热。
比陈昉醉酒那晚的温度更甚。
陈昉别过脸,撑着手坐起来。
吸气呼气几度交错后,他用食指戳了戳脸上的海藻泥,露出稀奇劲儿:“这什么弄的,还挺香,要敷多久啊?”
他少有的没看向自己讲话,代熄因也没心思细想缘由。
还差点咬到舌头:“十五……二十分钟都行。”
抛下几个字眼,他不敢再看陈昉,扭头上了自己的床铺。
这个晚上,代熄因翻来覆去睡不着。
到底为什么呢?
明明是两个男人,他有的陈昉也有,他没有的陈昉也没有。
亲一下,碰一下,贴一下,又怎么了呢?
在宿舍里有时候艾恒要坐他身上,粘着他抱着他,他都没有一点感觉。
为什么换了陈昉,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横竖睡不着,代熄因索性起身,到走廊上去给艾恒打了个电话。
艾恒的呵欠声从话筒缝挤出来:“我的祖宗啊,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了?”
代熄因说:“我问你个事儿。”
“嗯……”艾恒黏在一块的字眼传来,“你说……”
“你如果,被男的亲了会是什么感觉?”
“什么?!”
对面几近一瞬间翻起身的动静给耳蜗猛地一击,懒洋洋的睡意显然是一哄而散了,“你被男的强吻了?我靠,怎么回事啊?!”
“不是,就是不小心,被人亲错了……”
“亲、亲错了?”艾恒大跌眼镜,“这怎么亲错啊?老实讲,你是不是被什么变态老男人性骚扰了?”
“什么老男人……”代熄因无意识反驳了一嘴,又发现重点偏了,“不是,性骚扰我还找你啊,我直接一拳把他揍飞了好不好。”
“也对啊,你连妹子碰你一下你都要飞出三米远。”
“真的是个误会,就是被对方不小心,嘴碰嘴了。”代熄因艰难地说,“所以如果是你,会是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我肯定起一身鸡皮疙瘩走得远远的,嘴巴洗个十来遍觉得自己不干净了,再看见这个人说不定还会想吐。”
想吐?
代熄因仔细回忆了一下。
一点没有,也不愿意远离陈昉,甚至还……想亲近。
“你会不会觉得脸很烫,身上很烫什么的。”
“当然不会啊,我心都凉了,身上拿什么发烫?”艾恒说着傻笑起来,“不过如果是部门那个妹子不小心亲了我,我肯定全身上下一片火热。”
“为什么我会觉得发烫?”
“还不是你一天天的就知道学习学习,连妹子的手都没碰过,这家伙嘴巴给人碰了一下,能不害臊吗?”
代熄因恍然,但又总觉得这个解释哪里不太对。
艾恒还在那边说:“你这种爱情小白,还是谈个恋爱长点经验比较好,哎,我部门还有个妹子,人家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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