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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砍倒樱桃树_热水澡【完结】(26)

  抓捕过程持续三天,到第三天下午才将两名逃犯都抓到。徐听寒在嫌疑人落网后给安尧发了消息,告诉他有名队员肠胃感冒,暂时在医院挂水,他和生病的队员明天收拾好再回滨城。安尧数着秒等徐听寒回家的状态终于告一段落,晚上视频时徐听寒看着安尧明显轻松的表情,惯例检查提问:“遥遥,今天吃了什么?跟我说一遍。”

  “虾,凉拌苦瓜,炒西蓝花和煎的鸡胸肉。付阿姨最近一直在炖汤,今天的药味特别重,感觉像在喝中药。”安尧在工作,戴了副防蓝光的平光眼镜:“你这几天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每天东奔西跑,感觉都瘦了。”

  他像是不放心,又凑近看了看徐听寒:“感觉你的下巴都瘦出来了。我已经和付阿姨说好了,你回家之后让他每天炖点补气的汤过来,她问我要不要直接做成补肾的,我说也可以,都等你回来尝尝看。”

  徐听寒擦着发丝上的水珠,漫不经心勾起个笑:“遥遥,我本来就有下巴,我还没胖到那种程度吧?”

  安尧白他一眼,没搭理他。

  徐听寒将脸靠近屏幕,盯着摄像头,直直望进安尧眼睛和心底:“遥遥,好想你,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睡不着…”

  安尧停了敲击键盘的动作,想了想还是哄他:“明天回来都听你的好吗?”

  徐听寒却不依不饶:“不好,今天就要。”

  “今天怎么能…”安尧咬着下唇,抿了抿嘴,迟疑着问道:“我过不去呀,这都十点多了,没有能飞你那边的飞机了,明天最早的飞机是早上七点,可中午十二点你就能落地滨城了呀。”

  徐听寒难得露出很像无理取闹的小朋友的表情,这样看着倒像是比安尧小一岁了。安尧没办法,只好纵容他予取予求。

  都收拾完已经快十二点,安尧又去浴室冲了个澡,回来时徐听寒又困得直接睡着了。

  安尧笑笑,对着话筒叫他:“坏老公。”

  可惜徐听寒没听到。

  返回滨城后,徐听寒需要先回到警局处理些工作才能回家,因此没让安尧去机场接他。机场快速路安尧开的不熟,有时会搞错高架口,徐听寒总是不放心安尧开,但安尧每次都要去接,怎么劝都没用。

  收到“平安到达”的消息后,安尧的心绪终于能像今天点缀在天边的流云,淡淡而轻轻地飘浮。神经不再紧绷,大脑给出的最直接反馈就是困,后知后觉又无法避免。加上午后阳光漾出的暖意,洒在床单上,将翻出小肚皮晒太阳的布丁都染成金黄。安尧越看书越困,给布丁盖了张毯子,自己也睡在旁边。

  梦里是眩晕,旋转,跌落和下坠,阳光扭曲坍缩,变成细小的黑点,世界变成猩红的血色,建筑上开出的窗空洞洞,仿佛水泥筑成的怪物吞吃所有生物的巨口。在视线正中,是满身是血遍体鳞伤的徐听寒,手里握着枪,黑洞洞的枪口缓慢抬起,对准太阳穴——

  安尧在他背后大声喊:“不要!”

  徐听寒还是开了枪。高大身躯倒下,砸出沉闷的轰响,和脚边的几具尸体混在一起,全都是血肉模糊的团块,四肢头颅不知为何摆脱重力浮起,在空中飞舞腾跃。

  安尧又一次回到在警局门口听见警员说徐听寒受伤时的瞬间,眼前的一切全部崩塌瓦解,踩着的地面下陷,皲裂的土地撑不起颓然欲倒的安尧。

  他闭上眼睛,等待粉身碎骨跌入岩浆中的焚灭,只后悔没能拦住徐听寒。

  可令安尧恐惧的失重、令他痛苦的焚烧顷刻间消失。他被包融在温暖的怀抱中,有薄荷的香气,还有须后水的淡香,都无比清晰。安尧手指微动,将头缩进身上男人胸膛正中,依恋地轻蹭。

  不安感消退,安尧抬起手环抱住徐听寒:“回来了?”

  “嗯,想你老婆。”徐听寒完全放松时很沉,全压在安尧身上,紧窒的拥抱令安尧难以喘息。他们一言不发地抱了很久,徐听寒偏头亲了亲安尧:“我进来的时候你在发抖,冷了怎么不多加一床被子?”

  安尧含糊地回答:“懒得拿了。”

  布丁早就醒了,没有吵闹,窝在爸爸身边假寐。徐听寒进屋时向它比了“嘘”的手势,布丁居然听懂了,只是微微哼了两声。见爸爸们抱在一起,布丁非要来凑热闹,拱拱高壮的大爸爸,又蹭蹭完全陷进徐听寒怀中的小爸爸。

  两个人不约而同笑起来,徐听寒揉了把布丁:“吃完饭爸爸带你出去玩,这几天陪着小爸爸有功劳。”

  徐听寒稍稍使力就能将安尧抱起,走向沙发时他不满地抱怨:“怎么又轻了?明明每天拍过来的碗吃的都很干净呀。”

  怀中人身形单薄,手腕脚腕细的都像能捏断,腰扁扁的,覆着层不明显的软肉。徐听寒又掂了掂,确认安尧真的比他前几天抱起来轻:“遥遥,又没睡好吗?”

  “还行吧。”安尧试图转移徐听寒的注意力,“老公我好饿,晚上吃什么?”

  “你睡的时候付阿姨来过了,饭在厨房,我热一下。”徐听寒将安尧稳稳放在沙发上,“等我两分钟,汤应该是刚刚好,我给你盛一碗。”

  离家几日的徐听寒终于喝到付阿姨精心熬制的归脾药膳,只尝一口就皱起眉,五官像是包子褶挤成一团。安尧咬着筷子尖笑他,被徐听寒戳了戳脸:“不许笑,就是很难喝啊。”

  电视在播放本地新闻,依然是安尧熟悉的主播,职业套装由深蓝换成浅白,大波浪卷发一丝不苟垂落在肩头,连播送新闻的声调都无甚差异:“本台最新消息,日前,警方以涉嫌故意杀人逮捕了红色轿车的车主林某,林某与车上两位死者分别为夫妻及父女关系。更多证据警方仍在进一步调查中,本台记者会持续跟进这一案件…”

  “老公,你好像说对了。”主持人开始播送新的一条政府新闻,安尧拍拍专注盯着屏幕的徐听寒手臂:“真的是他杀。”

  “警察办案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妻子死了先怀疑丈夫,丈夫死了先怀疑妻子,这条规律有时会被人吐槽,但是百分之六七十的情况都通用。听到这个案件的时候我就有在想,会不会是她老公干的。”徐听寒的声音有种隐约的压抑:“我有个同学在东关区的刑警队,今天恰好碰到我就问了一句,嫌疑人的真实身份是本市某著名私人诊所的外科医生,同时担任滨城大学医学系的客座教授。他在外面有情人,和妻子在闹离婚,财产分割纠纠缠缠两年多了…真该死啊,出轨杀妻,结发二十多年,竟然连好聚好散都做不到。”

  就算徐听寒不常点评案件,安尧也知道徐听寒最憎恨的案件类型便是家暴案和杀妻案。家暴有时会被当成“家事”做民事调解,只有伤害足够“严重”才能上升为刑事案件,可徐听寒的态度永远激进,主张不论伤害程度,一律对施暴者实施逮捕,隔离施暴者与受害者。杀妻案更不必说,只要经由徐听寒手办理,很少有能不顶格判处的。

  安尧揉着徐听寒的眉心,将泛起的戾气抹去少许。“老公,这个问题太复杂,我们不是讨论过很多次吗?上学期政法大学的教授来办讲座我们都去听了,他也说了,这类型的案件处理任重而道远,家暴相关的法律机制还不健全,他有信心接下来五年会出台更多法律改变现状。我们今年给受害者保护协会的捐款要不要提前打到负责人账户?上次他们联系我的时候说之前你帮忙联系工作的那个姐姐已经领养了小孩,希望有机会能见到我们亲自致谢。”

  徐听寒扯出僵硬的微笑,怔愣片刻后很快点了点头:“好,都听你的。”

  第22章

  带布丁去公园跑了一小时安尧和徐听寒才回家。到家后徐听寒先去洗澡,安尧给布丁擦脚喂饭,从零食柜里挑了新的冻干奖励今天运动量超标的小乖狗。安尧蹲在布丁的食碗边守着它吃饭,而不远处的茶几上正不断传来嗡嗡声。

  徐听寒的手机日常会打震动,安尧凑过去看,发现是个陌生号码来电,刚要接电话就挂断了。他拿起手机,想要解锁查看具体的信息,徐听寒推门走出来:“遥遥?怎么了?”

  “有人打电话。”安尧将手机递给徐听寒,“没有备注,陌生号码,不知道是不是骚扰电话。”

  徐听寒“哦”了声,将手机丢到旁边,推安尧去洗澡。两人在浴室闹了会儿,安尧不堪其扰将徐听寒赶出来。在淋漓哗响的水声中,安尧似乎听见徐听寒在打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回拨了刚刚的那通未接来电。

  回到卧室后徐听寒还在看手机,飞速在屏幕上打字,不知道是不是在回消息。见安尧无声无息站到他面前,一向泰然的徐警官居然会干出将手机砸到腿上的蠢事。就算疼的面色都变了,徐听寒依然夺过手机,将屏幕捂在手心,对安尧挤出若无其事的微笑,仿佛刚刚只是在查看手机上的无用信息:“老婆,睡觉吗?”

  饶是安尧再不想侵犯伴侣隐私,看着徐听寒这样做贼心虚,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怀疑:“在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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