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剩余的那些粉丝，大概就是声控了，这看不出美丑但目测应该不美的小主播的嗓音居然出奇地不错，轻声说话时像是青涩的初恋对人温柔的耳语，也是狠狠迎合了一波人的喜好。
但是何奈这主播不开窍，不知道怎么和粉丝互动，直播也基本不整活不迎合流量，有心的粉丝发现，他每次直播要么是打游戏，要么就是看比赛，注意这里的比赛特指Apas的比赛，所以有Apas的粉丝把这里当做无声陪伴的直播间使用，还没有官方那么限制。
所以常常有粉丝交流比赛的实况，然而这次直播间的粉丝却带来了噩耗。
【啊啊，主播这里有延迟，赛事直播那边有在现场的人说Apas输了。】
镜头外的人手一抖，长长的睫毛附在他的眸上，嘴唇被他死死地咬住，看起来整个人都十分紧绷。
【啊？？？】
【这怎么输的？被四了？Apas人队？】
和弹幕一起陷入震惊的，还有沉默了半响的主播，只见直播的人手机镜头晃了晃，摇摇欲坠，有种马上粉身碎骨的倔强。
【主播还在吗？】
【怎么这么安静。】
这条乱入的弹幕像是压倒手机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半空中三百六十度转体之后落到地毯上的手机一时间也没有想明白现在的处境。
命运多舛的镜头在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彻底陷入了黑暗。不知道过了多久，镜头缓缓上移，露出一双迷茫中还隐隐含着泪光的眼睛。
【主播好像快碎了。。】
【别说，主播这个角度看上去，啧，冲了。】
【楼上你真是饿了】
岔开这些题外话，而直播的画面也来到了弹幕所说的对局中。
看完之后，弹幕也沉默了。
【职业比赛的对局，四台机四抓，连地窖都没修开，我是不是看错了。】
【我靠，有演员。】
白涒将自己的镜头调整到熟悉的奇怪角度之后，正准备下播了。
正巧到解说高昂的声音宣布，
【恭喜FS成为COA深渊的呼唤全球总冠军！】
导播在扫向意气风发奔向领奖台的FS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闪而过了左青让的半张脸。
那张脸上，不再挂着运筹帷幄的笑容，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
没有人会在意亚军。
在这一刻，白涒瞬间感受到了赛事组对于左青让的森森恶意，想到刚刚对局时他注意到的小细节，又想到左青让的状态，他顾不得其他，慌忙地拿起手机开始发起了消息。
【主播买流量了？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用户名为“一只白豚”的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在急剧飙升。
【你的直播间封面是在钓鱼吗？】
这条弹幕很快被刷了过去，没有被白涒注意到，因为更多沉默着的弹幕都被白涒的下面一句话给炸了出来。
白涒小声对着手机那头说了声好，他不自在地把弄手里的鼠标，总怕被电话那头的人拒绝，下意识的小动作一个接着一个。
“如果买个战队需要多少钱啊？”
他小声嘟囔的一句，本来应该是听不清的。可是何奈作为半个声控主播的他用的收音设备属实不错，直播间一下子炸开了锅。
【主播在开玩笑吗？】
【现在口嗨都这么离谱了？】
【我是乐子人我爱看。】
白涒正发着消息，一抬头就看到有这么多弹幕涌入，一时被镇住了，手机对面发来了新的消息他也没看见。
【QR的粉丝和他本人一样装逼。】
这条弹幕的出现实在是足够吸睛，起码一下子吸引了白涒的目光，那个名字的出现让他忍不住维护了起来。
“和QR没关系，而且我是认真的。”
【怎么什么人都要来蹭一下热度，我们小破游挣不了几个钱的。】
白涒本来就不是为了挣钱去的，当即回到：“不挣钱就不挣钱。”
【到时候赔死你，嘻嘻。】
也有误入直播间的正常观众善意规劝的。
【第五人格赛事量级太小了，要是非要投资还不如去隔壁，能少赔一点。】
不料少年语不惊人死不休，说：“一千万够吗？”
“不够的话我还有。”
第2章
而关于Apas输掉比赛的事情还没完，总决赛的凌晨在某个专门讨论第五赛事的论坛里，突然被顶上来一张截图。
标题是【恭喜Apas荣获COA深渊的呼唤全球总冠军，抽转10w+奖池】
【不是，给我干哪来了？Apas什么时候夺冠了？】
【我穿越了？】
【Apas粉丝输比赛失心疯了，还10万奖池。】
【Apas打成那个勾使样还好意思贷款冠军，笑死了。】
【打得跟我的五排组野队一样，路人队友要是敢掏入殓和心理还秒倒，我就双手离开手机了。】
【现在凌晨两点了，我还是没想明白怎么能在bo5放出来对面监管的红蝶。】
【小看人家呗，结果两个蝶就倒了，懂了，对于心理学家来说最好的博弈就是留应激是吧。】
Apas的粉丝基数大，在一把定胜负，自家战队还占优的情况下，自然有人忍不住半场开香槟，还有一些渔夫混入其中，一下子激起了路人的逆反心理。
观众和乐子人自然也高兴打这些人的脸，晚上的比赛结果一出，这些提前贷款冠军的帖子就被骂的删的删，留着的也大多不敢再回复评论区了。
本来这一场围剿Apas的狂欢就到此结束了，Apas的粉丝基数不算小，有组织地劝删之后，论坛地环境确实好了不少。但是这个截图在发出来的一瞬间，就宣布，Apas粉丝这几天白干了。
这张图逆天就逆天在于时间上，早不发晚不发，偏偏在宣布FS夺冠的一瞬间发了出来，这对于FS战队来说简直是一种挑衅几个小时后还没删。
【截图是反串黑吧，我服了，发癫别扯上QR。】
【真正的Apas的粉丝早就躺平认嘲了。。】
真正的Apas粉丝自然不可能认下这一罪状，大家都忙着哭自己的主队，怎么可能承认这种癫子和自己是一个战队的粉丝。
【刚刚去看了现场，笑死了，10w奖池，千万战队，Apas真是一如既往的爱吹啊。】
【什么千万？】
【那个小主播说要花1000w买个战队，笑死了。】
【他不会准备把FS买下来吧哈哈哈，把对家买下来让自己主队夺冠？】
【怎么会，人家可是Apas的唯粉，当然是送自家主队成为“千万战队”啦。】
【我测，你们先别管这个了，去看隔壁发的，QR疑似摆烂打假赛了！】
“QR打假赛？怎么可能。”
白涒忽闪忽闪的浅色瞳孔此时溢满了十成十的笃定神色，立马反驳。
但是话刚说出口，他忽然意识到旁边的这个人是父母公司地特别助理的时候，又声音下意识地放低了，这是他在外人面前的一贯形象，内向乖顺。
他小声道：“Apas是有夺冠实力的，而且左青让不是这种人。”
他像是怕特助不相信似的，再一次补了一句，“我知道的。”
特助对于这位名义上的雇主对于左青让没有由来的全盘信任也很无奈，但是白涒父母委托他的唯一要求，就是尽可能满足白涒的需要，有钱人家的奇怪的亲子关系不是他能揣摩的。
所以现在他只需要秉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给他的雇主看一份资料。
一份客观的材料，传来的是那个白涒不管是在现实和梦里都听过无数次的声音。
“本来就不该我上的......bp是我决定，不...是我的问题。”
“对，无所谓，Oil打的是好是坏又怎么样？”
于此同时，这份录音也不仅仅被白涒听见，它被人为地发布传播，出现在公开的社交场合，并且还在不断地传播着，一遍又一遍。
一晚上，不知道有多少其他职业战队的选手登上论坛，反复听这段录音，深夜吃瓜大概是人的本能。
更何况，如果这是真的，QR这辈子别想再打职业联赛，这样的污点将掩盖他职业生涯中的所有辉煌。
一个无视竞技精神的人是不配站在比赛场上的。
.
"是你们放的消息？"
左青让看着经理这张熟悉的脸问道，虽然是问句，可在场的人都知道真相如何。
他冷冽的目光早已经将眼前利益至上的人看了个透彻，目光炯炯。
“把我的话录音截取，拿我一个人的名声给整个战队铺路。就只是因为我的手伤而已？”
他的手搭在膝头，修长白净，指节分明。可是这双曾经能与联赛最顶尖的监管博弈得有来有回的双手，却不听使唤地颤抖。
还有手腕处的痛，在攥拳的一刻扯动着他的愤怒。
经理见他把话挑明了，也干脆直说：“其他队员的压力很会小很多，而且不是本来就是你做的决定吗...对你又没有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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