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言仿佛还不相信:“真是太子赏赐?”
闻斯年替他夹菜到面前的玉盘:“真的。”
“那你方才……”叙言明了,瞪着他问,“你是在诓我!”
这人果真坏的没边,就是想看自己被吓到六神无主的惨样。
闻斯年坦坦荡荡:“何为诓骗,你没问过便认定我是肆意妄为,岂不辱我品行?”
说不过他,叙言脸颊有点涨红,借机把筷子一放,站起身:“既然是误会,那没什么别的事情我便先告辞了。”
闻斯年见他一门心思想走,这次倒没阻拦,只是一手撑在桌上,长指在桌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唇角噙着抹淡笑,叫人猜不透心思。
叙言头也不回,拔腿就跑。
刚跑到殿门边,却听得外面忽得传来敲门声。
他伸出去开门的手立刻顿住,竖起耳朵屏息凝神。
一小宫女在门外悄声询问:“大人,可需要差人在您身旁伺候?”
叙言连忙回头,却见坐在桌边的人竟然一直在看他。
要真有人进来看到自己在这就真的完了,叙言在闻斯年准备开口回答的时候折身跑回来,先一步捂住了他嘴巴,用眼神向他恳求着摇了摇头。
嘴型小声道:“你不要让人进来。”
闻斯年两腿岔着,叙言就站在他腿间,用软得没有骨头的力道试图控制他。
知不知道这么单纯不设防的模样,会被轻易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闻斯年任由他手心在自己唇上停留了好一会,没开口。
殿外的小宫女似是有点担忧,声音又大了些:“大人?您还在殿内吗?”
再不回应,门外人像是马上就要亲自进来查看。
叙言觉得闻斯年应该不会出卖自己,正准备松开手上力道,却不想掌心忽得传来道湿湿热热的触感,顺着指缝间一闪而过。
他慌不迭将手收回,便听见面前人幽然道:“谁都不准进来。”
小宫女这才放心,称了声“是”便离开了。
叙言把手背在身后,耳根通红一片,方才那肯定不是他的错觉。
他小声嘀咕:“你,你怎么舔我手……”
狭长眼尾微微眯着:“我舔你了?”
叙言没想到他会不认,惊讶道:“就方才,我捂着你嘴巴的时候,我手心都感觉到湿了。”
闻斯年语气并无波澜:“大概不小心碰到了。”
叙言眼睛都瞪圆了些。
那得多不小心,舌尖才能伸到自己指缝里?
但不给他多加思考的余地,闻斯年问道:“要不要一起用膳?”
叙言犹豫,外面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在守着,他不敢贸然出去。
“留下陪我,我自然有法将你安然无恙送回,”闻斯年低声诱惑,“否则出了这扇门,若再被当成擅闯太子寝殿的贼人,我也爱莫能助。”
叙言一听,一屁股在旁边坐下:“吃完你就送我回去吗?”
闻斯年看他:“君无戏言。”
叙言看着满桌美味珍馐,先前他见都不曾见过,举着玉筷好半天下不了手。
闻斯年一样样给他夹菜,顺道简单介绍几句,好叫他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
叙言一边吃,一边默默想原来太子每日吃的都是这样的山珍海味,鱼无刺,鸡无骨,顺着喉咙一不小心就滑进肚子里了。
明明是太子的赏赐,结果满桌菜他一个人就吃了大半,直到肚子都微微鼓起他才放了筷子。
闻斯年还在给他夹菜,他说自己真的吃不下了,又把被撑到圆滚滚的肚子晾出来证明了下,闻斯年才终于相信。
两人一前一后从殿内出来,门外果然有人在守着。
看见闻斯年后,那几个宫女太监们正欲跪地行礼,却被轻飘飘一个眼神止住,没人敢动,眼睁睁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在花园内。
叙言吃饱喝足,又被送到偏殿门口。
他脚步欢快地回了房,摸了摸藏在胸口的金锭,掏出来看了眼,怎么觉得好像变大了点。
正疑惑着,却见沈南黎忽得跑进了他房中。
叙言惊喜不已:“南黎?你怎的在这?”
沈南黎道:“我也被调来了此处,掌事还说以后我就跟在你手下当差啦,言言,我们又能在一块了!”
叙言也开心的不得了,当即让沈南黎搬来自己屋内同住。
他虽只是个小管事,却也不用再自己亲自做事,只需吩咐手下几个小太监,沈南黎跟着他也比先前清闲许多。
有好友相伴,叙言倒是不再日日思索如何再回洒扫处,但他在东宫实在呆不住,有次他故意犯了个小错,原本是不想再当这个管事,却没想到上面不仅没怪罪,竟又给他升了职。
他这回是直接被调到了内殿,负责太子起居膳食等贴身事务,免不了近身伺候。
叙言还未见过太子,心中万分慌乱,不知自己能否胜任,月钱虽多,可他胆小惜命,因此愁眉不展。
原本当此差事的是个姓吴的太监,算是东宫老人,因着在太子面前行事已久,众人都称他一声吴公公,忽然被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太监顶了差事,吴公公见着叙言便愤懑不平。
不过是年纪轻些,长得也嫩生水灵些,可他们殿下眼见着都要纳妃了,留这么个小太监在身侧岂不扰乱心神。
趁着殿下近几日在宫外不回,吴公公为着殿下着想,准备找个由头将叙言尽快再送回洒扫处。
时机很快来了,叙言的衣物被送去浣洗时,小宫女便察觉出了不对。
这布料不是普通太监用得起的,外表看来并无不妥,可一上手触摸便知,如此丝滑细腻的缎布怕是只有各宫主子才能得赏赐几匹,叙言又是从何得来。
小宫女将此事单独告知了吴公公,吴公公借由此事发作,找来掌事故意当众询问叙言布料之事,若他说不明白布料来历,便认定他是偷窃所得。
叙言甚至不知自己的衣物什么时候被人掉了包,还以为东宫财大气粗,连给下人的衣物都是上好布料,直到此刻他才惊觉,原来自己的衣服和旁人的都不一样。
“没想到宫内竟出了小贼!”吴公公惊喝道,“幸好他还没在殿前伺候过,否则殿下若知晓他为人,定然不会像我们如今这样好说话,扒了他的皮,砍了他的手也说不准!”
“好,那我们便去殿下面前分说,”叙言像是丝毫不惧,“没做过便是没做过,就算当着殿下的面我也这样说。”
吴公公没想到他看着柔弱,却还是个硬骨气:“哪里能让你这样的小贼去污了殿下的眼,今日宫内掌事也在,便直接将你依照宫规处置,绑了扔去慎刑司罢了。”
沈南黎一早便觉势头不对,趁没人注意出了宫门寻到太子护卫住处,门都来不及敲就直接闯了进去。
他能被调来东宫并非偶然,太子贴身护卫亲自去洒扫处传的太子密令,眼下情况危急,沈南黎也顾不得许多。
东宫这边上下都被惊动,原本叙言升职如此之快就惹得一些人眼热,此刻众人都出来看热闹。
还以为叙言真会被就此押去慎刑司问罪,却不想千钧一发之际,宫门忽得被人从外踢开。
太子近身护卫被准许提刀进宫,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前,就已将叙言整个人护住。
“你们在做什么?”护卫冷声问道。
掌事忙解释:“大人怎得来了?宫内出了个小贼,我等只不过在审讯,却不想惊动大人,实在罪过。”
“小贼?”护卫扫视了圈面前几人,目光落在挑事的吴公公身上,“哪里来的小贼?”
掌事看出他有意护着叙言,一时间也不敢妄自开口,一旁的吴公公却扬声道:“大人身后就是!小贼定是偷了贡品布料,还以为伪装的很好,如今事迹败露还在强词夺理,实在可恶至极!”
护卫连头都没回一下,厉声反问:“他身上所穿乃是殿下赏赐,殿下旨意,难道还需一一向你们禀报?”
此话一出,掌事和吴公公等人皆呆愣住。
叙言来此尚不足半月,怎得就能受到殿下如此的偏爱和恩赐?
吴公公看着叙言单纯无辜的侧脸,霎时间冷汗直下,难不成,从叙言刚开始调来东宫便是殿下的旨意了?!
别说众人,叙言自己也没闹明白。
殿下赏赐?殿下何时给他的赏赐,怎得他自己都不知。
没再跟这几人多费口舌,护卫收了刀,对叙言低下头,颇有些低声下气的姿态。
“殿下要见你,请跟我来。”
在满宫震惊不已的目光下,叙言跟着护卫出了宫门。
左拐右拐,进了条曲径幽深的竹林小道。
叙言默默低着头,心跳如擂鼓。
眼见着小径尽头冒出袅袅白雾,越往深处走,雾气越重,湿湿热热,扑了满面。
直到面前出现个偌大的白玉汤池,护卫在池边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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