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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议结婚后每天都在苟命_抚鲤【完结】(212)

  施渐宁在他身后把门掩上,顺手开了灯。

  房间里没什么生活痕迹,只有床上被褥有些凌乱,看起来施渐宁刚才确实已经睡下了。

  温乐然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怎么了?”施渐宁似乎察觉到什么,问。

  温乐然回身看向他,最后直直对上施渐宁的眼。

  “施从靖找到了吗?”

  施渐宁怔了怔,说:“还没。你担心他?”

  温乐然:“你不担心吗?”

  施渐宁静了下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温乐然慢慢攥紧了指尖,小声问:“你其实知道施从靖在哪,对吗?”

  施渐宁挑起了眉。

  良久,他才平静地笑了笑,问:“为什么这么说?”

  这反应让温乐然越发不安。

  他迟疑了很久,终于艰难开口:“我昨晚,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

  “我看到你跟施从靖吵架,他还推了你。”

  施渐宁眸色微沉,脸上却还带着笑:“所以呢?”

  温乐然不敢再看他,只是努力让自己说下去。

  “然后他今天早上就失踪了。剧组的人听说了都会关心几句,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

  “中午大家提议报警,你还出言阻止……对,你是让关跃去跟进,可其实谁都不知道关跃都跟进了些什么。

  “而施从靖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说到这,温乐然才喘了口气。

  施渐宁目光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可温乐然比他更快地,又继续说:“你回来时,我就在楼上看着。”

  这下施渐宁终于露出了一丝错愕。

  “我看到你往山那边走了。你去干什么?”

  施渐宁没有回答。

  男人始终是平静的,过了会才问他:“所以,你觉得我做了什么?”

  温乐然张了张口,却什么都不敢说出来。

  可施渐宁似乎非要确认到底。

  他又笑了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他做了什么?”

  不是承认,可这句话几乎已经昭示着答案。

  温乐然咬住唇,却还是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施渐宁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只依旧盯着他。

  “如果我说是,你要去揭发我吗?”

  温乐然下意识摇头,可摆在面前的现实却让他觉得天都塌了。

  他明明已经什么都没做,甚至不去妄想太多,可为什么事情还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似乎比原著更可怕。

  就在这个剧组里,就在那么多人眼皮底下,施渐宁竟然就这么对施从靖下手了。

  甚至可能就埋在旁边山脚。

  怎么会这样?

  就因为他一步走错,所以再没有机会?

  温乐然思绪越发乱了,麻木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施渐宁是因为他才会答应客串,施从靖也是因为这样才会来剧组……

  想到这,他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可施渐宁很快就跟上了一步,目光越发幽深。

  “你又想离开我,是吗?”

  “我没有。”

  温乐然本能否认着,心里有个声音也小声地重复了一遍。

  我没有。

  他终于意识到,即使在知道施渐宁可能真的犯下可怕的罪行后,他第一反应也不是逃跑。

  就像他曾经担心过的一样,即便事情似乎已经无可挽回,他依旧疯狂地想要救这个人。

  他还是会心存妄念,想要改变结局。

  可施渐宁似乎不信。

  男人又逼近一步,似乎就要伸手抓他。

  之前这人失控的模样瞬间在脑海里浮现,温乐然只觉得心里的难受好像一下子膨胀了千百倍,压得他无法呼吸。

  几乎在被碰到的瞬间,他就无力地蹲了下去。

  “我没有想走,真的!”

  仅剩也理智似乎也随之崩塌。

  温乐然绝望地抱住了自己。

  “我不会走,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走。”

  “我喜欢你,我不会离开你的。”

  “相信我,不管结局是什么,我都不会走,信我……”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可眼泪就这么越发汹涌地落了下来。

  “要不,我们去自首吧?自首可以从轻发落。”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就说,就说是因为我,或者别的什么都好,求你了……”

  到最后,温乐然终于说不下去。

  施渐宁却慌了。

  他本只是想把温乐然藏在心里的秘密挖出来,好彻底解决这人的心结,可怎么都没想到,就这么几句话,温乐然竟就失控了。

  青年哽咽的声音里透着绝望,却还在一句句地剖白着自己的心,混乱却较真地想让他悬崖勒马。

  施渐宁伸手想替温乐然擦去泪水,可青年的泪反而落得更凶了,似乎怎么都止不住,打落在手上,滚烫得灼人。

  施渐宁只觉得心都随之被揪成了一团,再顾不上其他,只剩下后悔和心疼。

  他干脆半跪下去,把人搂入怀里,一叠声地道歉。

  “别哭,我逗你的,我什么都没做,你别怕啊……”

  可这样的安抚根本起不了作用。

  温乐然只是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襟,像是要说什么,张口却哭得更厉害了。

  施渐宁又好笑又心疼:“别哭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施从靖也没事,都是我逗你的……”

  “我不信。”终于,温乐然哽咽着回了句。

  施渐宁更后悔了。

  “真的,你看着我,我像坏人吗?”

  “像……”青年大概是真的哭懵了,含糊地应着,“你不用骗我了,我什么都知道。”

  施渐宁把人搂得更紧,一下下地抚他的背,哄小孩似的说:“你能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温乐然非常执拗。

  他就是知道。

  “我知道你不只杀了施从靖,还有罗星川,还有其他人……”

  “我第一次去你家,你厕所里还放着一件血衣。”

  “还有你的手串,后来换的珠子,也是被你杀死的人的骨头。”

  越数,温乐然就觉得越绝望。

  这些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只是总会无意识地帮施渐宁找借口。

  “我什么都知道,我早就知道会这样了……”

  施渐宁心里却微微一动。

  “你怎么早知道?”

  “我就是知道。”温乐然把头在他怀里埋得更深,也终于破罐子破摔了。

  “我都梦见了,我知道这世界只是一本书,我知道你会做什么,也知道你的结局……”他说着,又更难过了,“可我不想你落到那样的结局!”

  施渐宁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却更心疼。

  一直以来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又荒谬得让人难以想象。

  他不知道是什么让温乐然如此笃定。

  可想到这个人一直守着如此荒谬的秘密,担惊受怕,甚至不断努力去试图改变,直到最后误以为无力回天而崩溃,又觉得格外心疼。

  施渐宁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才温柔地把温乐然抱起来,让他直视着自己。

  “没有。不是的。”

  温乐然没说话,眼泪却还在掉。

  “你听我说,你做的梦就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施渐宁认真地说。“我没有杀人,更没有对施从靖下手。”

  他说着,把手机拿出来,把跟骆怀容的对话给温乐然看,“你看,罗星川也不是我杀的,警方已经找到凶手了。”

  温乐然怔怔地看着手机,却迟迟没做反应。

  施渐宁便继续说下去。

  “还有手串。那就是一串菩提,其中一颗裂了,我就换了一颗,仅此而已。”

  似乎听到了什么关键词,温乐然眨了眨眼:“菩提?”

  “对,白玉菩提。不然你觉得是什么?”

  “不是驼骨手串吗?”

  施渐宁默了片刻。

  “你见过驼骨长什么样吗?”

  温乐然不说话了。

  施渐宁笑叹一声,继续道:“还有你说的血衣……我确实想不起来是什么了,但我怎么可能在家里放一件血衣?就算我真杀人了,我会蠢到把证据留在自己家里吗?”

  “可是,你回来后,它就不见了……”

  施渐宁听着也觉得有些荒谬,想了很久:“也可能是阿姨收走了?”

  温乐然茫然。

  他当时根本察觉不到屋里有人。可想到阿姨平日打扫卫生确实神出鬼没,又觉得似乎不是不可能。

  所以,都是误会和巧合吗?

  他还记得当初那个极其逼真的梦,还有梦醒后格外清晰的记忆。

  温乐然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

  心跳先一步快了起来,昭示着他也不太愿意面对的另一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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