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睡了一整晚,他们身上的味道都融合在一起,温度、脉搏、呼吸都不知不觉同频,亲密无间。
沈予栖只觉得此时此刻全世界都在自己怀里。
哪怕下一秒山崩海啸、世界毁灭也没关系。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来。
感受到怀中人不安地动了动,沈予栖用手轻轻捂住他的耳朵,等声音停下才松开,手掌慢慢沿着他的脊椎顺下来安抚。
等季微辞呼吸重新平稳下来,他才小心翼翼地退开一些,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床。
拉开门,陆怀昭站在门口。
不等她开口,沈予栖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陆怀昭挑挑眉,往房间里看,果然看到床上的被子里鼓起一小包。
“……”她收回目光,看向自己儿子,眼神里写满了谴责。
哎呀,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她压低声音说:“你别仗着他脾气好就欺负他。”
沈予栖:“……”
冤枉,这回真不是他先欺负人的。
但是有点冤,又不是那么冤。
虽然昨晚最开始是季微辞先主动过来撩拨,但最后他确实也欺负得有点过火,于是沈予栖沉默地接受了这份来自亲妈的谴责。
“我和你爸出趟门,顺便去舅舅那儿把六月接回来,等微辞醒了记得给他弄早餐吃。”陆怀昭说回正事,叮嘱道。
沈予栖点头应下:“知道了。”
关上门,沈予栖走回床边,看着缩在被子里露出一个脑袋、有几缕头发被睡得乱翘的季微辞,只觉得怎么会有人连头发丝都那么可爱。
他心里被溢到发胀的满足感充斥,弯下腰小心地掖了掖被角才去洗漱。
生物钟使然,即便昨晚再疲惫,到了该醒的时间季微辞还是准时醒了。
他睁开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在哪。
翻了个身变为平躺,他盯着天花板陌生的顶灯看了一会儿,昨晚的记忆终于慢慢被唤醒,像放电影一样涌入脑海。
“……”季微辞彻底清醒了。
虽然说昨晚是他主动过来的,但是他也没想到沈予栖会……
哪怕是真的做到最后,好像都没有昨天那样羞耻。他强行止住脑中不断涌现的记忆片段,最后拉起被子盖住了脸。
所以等沈予栖洗漱完出来,就看到床上的那颗脑袋不见了,再仔细一看,被子被拉到了枕头上。
他弯唇笑了,走过去,轻轻将被子掀开一角。
季微辞半张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黑发微微有些凌乱,露出来的半张脸泛着红,一路红到耳尖。
耳尖是最红的,像是被人掐了一把,快滴出血来。察觉到被子被掀开,他很快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只给人留下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沈予栖哭笑不得地把他挖出来,为他理顺有些凌乱的头发,“你要憋死自己吗?”
季微辞被暴露在空气中无处可躲,很快强行恢复镇定。
他也不看那个罪魁祸首,装作没听到,表情看起来还是淡淡的,就这么一脸平静地坐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然而当他打算下床时,腿一动就轻轻“嘶”了一声,打破了这份平静。
沈予栖脸色一变,也不管什么逗弄人的心思了,赶紧坐到床边揽着他问,“哪里不舒服?我看看。”
季微辞感觉到腿根处有轻微的刺痛感,不是很明显,但是摩擦到就会有点痛。他直觉最好不要给这个人看,反正也没有大碍,不影响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拍开沈予栖的手,拍完又觉得有点凶,顿了顿,小声说一句“没有”,才下床去洗漱。
沈予栖见他有些闪躲,也没追问,仔细品了品季微辞刚才的反应,觉得应该是不好意思大于生气,悬着的心稍稍落地。
而季微辞走进浴室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应该回自己房间去洗漱吗?
他的目光不自觉落在洗手台上……他昨晚坐过这里。
等等、等等……他打住不受控制的思绪,这才注意到他的洗漱用品完整摆放在上面,应该是沈予栖早上去拿过来的。
盯着台面看了一会儿,季微辞一直绷着的下颌线突然就松融下来,弯下眼睛,很轻地笑了一声。
洗漱完下楼的时候,就看到沈予栖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了早餐。
“叔叔阿姨呢?”季微辞拉开椅子,坐下时特别轻微地拢了拢眉。
走路时其实不太会碰到那里,但动作大一点就会。
沈予栖盛出一碗海鲜粥放到季微辞面前,回答道:“出门接六月了。”
说完又补充:“就是我们家那只狗。”
季微辞拿瓷勺的手微微一顿,心跳有些快。
但沈予栖对于和狗相关的事都太坦荡了,如果沈予栖真的是那个写纸条的人,会在他面前表现得这么坦荡吗?
他慢吞吞地喝了口粥,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不经意地顺着关于狗的话题聊下去:“为什么取名叫六月?”
“因为它是六月六日生日,我妈想叫它六六,被我和我爸联名否决,”沈予栖说着,“后面就决定取一半,叫六月好了。”
“都快十岁了,还跟几岁的小狗一样有精力。”
季微辞安静地听着。
他在河堤边收到纸条是高二那年的五月份,如果六月现在快十岁,它是六月出生,那么那一年它刚好一岁左右。
时间线和记忆中小狗的状态也能对上。
“想什么呢?粥要凉了。”沈予栖见季微辞似乎在发呆,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季微辞回过神,他低下头喝粥,掩住自己目光中不自觉流露出的复杂和探究。
粥的确有些凉了,粥面上糊了薄薄一层皮,用勺子轻轻一戳就破开,重新融进粥里,搅动几下,整体就又变成温热的了。
季微辞现在也有点摸不准自己的想法,他到底希望当年送纸条的人是沈予栖,还是希望不是?为什么?
也许他潜意识里最希望的是沈予栖能主动为他解开这个谜团,也许只要问出来就好了,无论是不是都会有一个确定的答案。
可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
沈予栖对季微辞的情绪变化非常敏锐,他能察觉到对方似乎有心事,但一时想不到是因为什么。
自从确认关系后,他们之间很少有对彼此隐瞒的事,所以如果这件事季微辞不想说,那一定有他不说的理由。
正当他在犹豫要不要问出口时,门口突然传来了几声响亮的狗叫。
两个人的注意力都瞬间被转移,齐齐看向声音的来处。
一道虚影窜进视线里,在人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沈予栖和季微辞脚边已经多了一只黑白相间的不明生物。
沈予栖哭笑不得地看着六月,蹲下摸了摸它的脊背,问:“你怎么这么兴奋?”
六月任由沈予栖摸,眼睛却一直定在季微辞身上,动动耳朵又摇摇尾巴。
季微辞看着小狗黑亮的眼睛,心脏狠狠一跳。
他不确定六月是不是当年那只狗,实在过去太长时间了,更何况同品种的狗样貌上的区别对于不算非常熟悉宠物特征的人,也不那么容易分辨。
“太久不见你了,还不准人家兴奋一下。”陆怀昭边走过来边说。
沈予栖见只有陆怀昭一人回来,有些奇怪,“爸呢?”
陆怀昭冷笑一声,“他啊,在外面碰到个老朋友,聊两句给他聊进去了,现在可能已经开始谈合作项目了吧。”
“对了,”陆怀昭这才想起来,“他让你去书房桌子下面的第二个抽屉里找一个蓝色的U盘,现在开车给他送过去,他说他急着用。”
沈予栖:“……行吧。”
他看一眼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季微辞,还没说什么,就又听陆怀昭开口道:“你自己折腾一趟得了,快去快回,微辞就留在家里。”
沈予栖没想季微辞跟他一起折腾,他只是还惦记着早上起床的时候对方有点不舒服的事,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个绿色的小罐子,背着陆怀昭,偷偷往季微辞手里一塞。
“腿还疼不疼?”他低声道,“擦这个应该会舒服点。”
“对不起,昨晚是我没分寸。本来想吃完早餐给你上药的,现在自己涂可不可以?”
季微辞耳朵有点烧,然而现在家长在场,他表情淡淡的,仿佛刚才他们在交谈的是一件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事,平静地点了点头。
沈予栖看他冷淡的脸,又看他发红的耳尖,低笑一声,才转身去书房给他亲爹找东西。
六月一直蹲在沈予栖脚边,现在沈予栖走了,它才地往季微辞的方向挪动一下,摇摇尾巴,又挪动一下。
“它喜欢你,想跟你玩呢。”陆怀昭笑道。
季微辞便蹲下,试探地伸出一只手。
六月立刻将爪子放了上去。
他笑一声,摸了摸它的爪子,没头没脑地轻声问:“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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