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傻!”
后半夜。
他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猛地拍下脑门:“律师函,找他律师啊。”
翌日清晨,程应岭就跑到律师家门口堵人。
律师早就等着他,递给他一张名片:“闻真,他是宫先生的助理。”
程应岭看着名片,连连点头:“同行。”
设计师助手只是职称,闻真实则是欧泊公司高级设计师,宫学祈唯一的‘大弟子’,程应岭在多个场合见过闻真,两人还打过招呼,可惜一点不熟。
不熟归不熟,有些事情情必须面对。
程应岭举起僵硬的胳膊,打通了那串号码。
“你好,闻设计。”
“程应岭?”
“对,是我。”
“您有事吗?”
“我想见宫先生,麻烦您通报一声。”
“您现在在哪里?”
“我就在庄园大门口,拜托了。”
对话进行到这里,双方都挺惊讶的。
闻真没想到程应岭这么速度,拿到地址第一时间赶来。
程应岭惊讶于偶像的居所竟如此偏僻,开车要两个小时,而且周围一片荒芜,野草杂生,到处都是废弃的屋舍,只有一栋大宅立在山谷中间,勉强能看出百年前的繁华。
“稍等。”闻真在电话里回复,之后便挂了。
他转身爬上棕色楼梯,来到二楼房间门口。
两扇门大敞四开,他往屋里瞅一眼,看见宫学祈懒惰地爬在支架上,任由微风轻轻吹乱发丝,像只休憩的猫。
“宫先生,程应岭来了。”
半分钟过去..
宫学祈不大情愿地动了动脑袋,拿起调色盘,继续做接画游戏,将一些物料集合,涂上图案,最后上色。
绿色环保——拼贴实验与立体主义艺术。
闻真看得出,他在拼接一个彩色迷幻的飞鹤。
“宫先生..”
“听见了,”宫学祈头也不抬,“程玲玲是谁。”
闻真日常麻木:“林遇东的表弟。”
宫学祈眼眸微亮,露出一丝笑意:“哦..他来做什么。”
“看他的意思是要当面道歉,您要见他吗?”
“我对他不感兴趣。”
宫学祈摇了摇食指,专注于眼下事物,等他完成一块区域后,才接着说下去:“他不好使,想谈,让他哥来。”
闻真神情不自然地僵了下:“你的意思是..”
“没错,”宫学祈推开支架,两手抓住睡袍的领子往后倒,身体形成下滑的弧线,“表弟不重要,他们想解决这件事,老大出面才行。”
“你要见东哥。”
“有什么问题?”
闻真眼含诧异,可算知道宫学祈为什么发律师函,原来目的不纯。
宫学祈任由这无骨的姿态蔓延下去,塑造成人形废墟,口气倒是强横:“你去传话。”
闻真捏了捏眉心,斟酌措辞道:“不太好吧,如果你想见林遇东,不如让威总..”
“这件事和姑姑没关系,”宫学祈面露愠怒,很快又变得乖张,“你觉得他会拒绝我吗?”
“极有可能。”闻真实话实说。
下面的小弟做错事,哪有顶层老大登门道歉的说法,那也太掉价了,何况这个人是林遇东,绿国珠宝大亨,多少皇室贵族和政界要客都要预约。
宫学祈不管这些,任性又霸道:“那就别怪我往他身上泼脏水了。”
闻真只觉头疼,赶忙出去传话。
更头疼的人是程应岭,接到消息后眼前一黑,差点磕死在宫家大门前。
他有预感,大哥会拧断他的脖子。
第3章
程应岭觉得自己要完犊子,可也得硬着头皮去传话。
晚些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集团总部人影稀疏,整栋楼安静得让人心慌慌。
程应岭爬到顶层,在高管办公区域来回踱步,磨磨蹭蹭的不敢进去。
“程设计,”刘勤隔着一层玻璃盯他半天了,见他迟迟不行动便主动出来搭话,“你在这里做什么,找厕所吗?”
“刘哥,你就别取笑我了,”程应岭擦擦脑门上的汗,往里头的办公室瞥一眼,“我大哥在忙吗?”
刘勤递张纸巾给他:“还不是你留下的烂摊子。”
程应岭羞愧垂眸:“我没把握住机会。”
“这些话没用,你了解东哥,”刘勤看眼腕表,“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宫家那边怎么说?”
“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对方不肯见我,要求..”程应岭紧张到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指尖无意识地反复揉搓衣角,“我不好使,大哥出面道歉才行。”
这么嚣张?
刘勤暗暗惊讶,表面不露声色:“宫学祈说的?”
“我连人都没见到,闻真告诉我的。”
“原话?”
“还能有假。”
...
画面一转。
程应岭规规矩矩地站在办公桌前,低眉顺眼,一副认砍认罚的模样。
正如他料想的那样,当他把原话送进林遇东的耳朵里,办公室的温度骤然降低,仿佛飘过一片厚重的乌云,使黑暗的阴影笼罩下来。
林遇东靠坐在一把皮椅里,双腿交叠,左手搭在桌上,修长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点着桌面,目光看向房间里的某个角落,眼神里透着沉思和愠色。
时间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流逝..
程应岭不记得自己站了多久,只觉小腿肚抽筋,随时会栽倒在地。
终于,一串低调的铃声打破沉寂。
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刘勤的声音传出:“东哥,宫先生的助理来电,您要听他说吗?”
林遇东语调平静:“接进来。”
座机发出”嘀“的一声,另一个陌生嗓音响起:“您好,林总,我叫闻真,宫先生的助手。”
林遇东微微垂眸,语气沉稳:“你好。”
“宫先生怕程设计贵人多忘事,交代我再跟您叨唠一遍,宫先生的原话是‘请’,请林总到绿谷庄园做客,他会以感激的心情接待您,希望您能赏光。”
闻真的态度充满敬重,听上去可信度极强。
这是原话?
程应岭偷瞄一眼,都要怀疑人生了。
有‘请’这个字吗?
他怎么不记得。
林遇东不为所动,半天没吱声,食指依旧轻点着桌面。
他脸色不难看,但表弟知道他心中不悦,没那么容易妥协。
片刻后,闻真略显紧张的声音再次传出:“林总稍等,宫先生亲自跟您说。”
大概过去五秒,听筒交到另一个人手里。
这时,屋里响起一道令人难忘的嗓音:“东哥。”
很有质感的声线,如午夜细语,裹挟着微醺般的朦胧感。
林遇东那轻点桌面的手指顿住,掀起眼帘朝前看,发现表弟的眼珠瞪圆了,像只贪婪的小狗直勾勾盯着座机。
真行。
林遇东拿起听筒,以同样令人难忘的低沉嗓音道:“可以。”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出乎大部分人的意料。
通话结束,房间里重归寂静。
程应岭放松许多,大哥答应见面,说明情况没那么糟糕。
“你还需要继续学习,”林遇东打发走了表弟,“叫刘勤进来。”
“知道了。”
程应岭蔫巴巴地往外走,那句‘学习’的意思很明显。
任务没有完成,连宫先生的影都没看到,还要大哥亲自跑一趟。
他从设计师变回了实习生。
林遇东是这样的人,不行就是不行,谁来也不惯着。
刘勤进来后,办公室里的压抑气息散去不少。
他带来一个好消息:“东哥,协会那边搞定了,如果收到投诉信,会交给我们处理。”
林遇东解开领带,随意扔在桌上,显出散漫不羁的本性,“展厅重装来得及吗?”
“没问题,你要不要到现场看一圈。”刘勤拉开椅子坐在对面,取出一根烟递过去。
“你来安排,”林遇东点燃烟吸一口,“你和宫学祈的助理打声招呼,问问宫先生什么时候有时间。”
刘勤目光里多几分耐人寻味:“东哥,你说这宫学祈是什么意思,据说他这人挺怪的,不按常理出牌。”
林遇东慢悠悠地吸着烟,看着无形的烟雾低语:“也许是我们把事情想复杂了,他就想对借鉴者们发出一声警告,好巧不巧逮住程应岭。”
“东哥,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刘勤笑着胡说八道,“总不能是想白拿咱们的‘彩蛋’套装吧。”
“那就好办了,”林遇东嘴角下压,似笑非笑的样子,“打包送给他。”
“表弟的心要滴血了。”
“我看他巴不得,一个被勾了魂的可怜虫。”
...
绿谷庄园——
夜色渐浓,晚风拂过白纱,如丝绸般滑地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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