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惠放完东西就看见这一副尴尬的场面。虽然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先安抚叶浔,再转身走进厨房,问江序舟怎么回事。
“啊……没事。”江序舟含糊其辞,敷衍道,“工作上的事情,意见不统一。”
谈惠知道工作上的事自己插不了手,只能叹了口气:“不能找中和点的方法吗?”
“哪有中和的方法呀?”江序舟苦笑道。
“这就看你们咯,我管不着。”谈惠耸耸肩,对自己孙子无奈的笑了笑。
江序舟学她的样子耸耸肩,又突然想起江勇军和梅月的事,“奶奶,我想问一下,我爸妈的事?”
果然,谈惠一听见这两个名字,脸上的表情刹那间晴转多云,她不悦地问:“这么多年了,提他们干什么?”
江序舟从小就有点害怕奶奶严肃的表情,他放缓声音问:“……他们回来找我了。”
谈惠侧着脸晦气似地呸了一口:“这两个鳖孙,这时候知道回来了。”
“奶奶,你知道我有个弟弟叫江承志吗?”
谈惠怎么可能不知道,江承志出生时,江勇军还打电话回来让她上城里去带这个小孙子,她拒绝了,她说,舟舟还要我照顾呢。
结果,龟儿子张口就是一句,他还没有死呢?
可惜电话线不能隔空传递东西,不然谈惠都想传递一个巴掌过去。
如果江序舟一直不问,谈惠打算一直不说,直到死去那天,再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
她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好江序舟。
“你……离他们远点,保护好自己。”谈惠思来想去只说出来这句话,“他们为了那个小儿子,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她仍然不放心地看着江序舟的眼睛:“舟舟,答应奶奶,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先保护好自己。”
*
与此同时,江勇军和梅月这边却不太///安宁。
江承志被江序舟挂断电话之后,在家里发泄了一番。
从小到大,没有人敢这样说话,也没有敢不顺从他。江承志踢走脚边的一家三口合照,拎起丢在茶几角的玻璃酒瓶,指着缩在墙角的江勇军夫妇说:“不管怎么样,你们都赶紧给我要到钱。”说完,他把玻璃瓶用力砸向桌角,玻璃四散。
梅月被飞过的玻璃片划伤额角,江勇军也好不到那去,他刚才在拦江承志时脸颊被打了两拳,鼻血到现在还没止住。
“儿子……我们都想想办法好吗?”梅月靠在江勇军怀里瑟瑟发///抖,半害怕半商量道,“……你去找个工作,爸爸妈妈也去找工作,不然这么多钱——我们真的还不起。”
梅月和江勇军今天才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在外面借了高利贷,金额庞大到把家里的房子抵押出去都还不起。
她话音刚落,屋外响起敲门声,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亮灯!我知道你们在家!欠的钱什么时候还!”
梅月害怕地往江勇军怀靠了靠。江承志淡然地看一眼大门,抓起一个苹果,悠闲地靠在沙发背上,腿一伸搭在茶几:“如果他们把这个门敲开,我就先从楼上跳下去。”他咬了一口苹果,一副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你们不是说,不管我出什么事,你们都能给我兜底吗?”
他小时候考试考不好,江勇军会拉着他的手去办公室找老师,高喊着是老师判错了;打完架在警局,梅月会挡在他面前,否认他的种种恶行,坚定认为是别人招惹了他;上班时长期迟到早退,被公司辞退,江勇军和梅月差点把公司告了。
“儿子……这事……”江勇军颤///抖地说,“我们真的做不到。”
门外的敲门声仿佛天边的滚滚雷声,一场暴雨在他们家落下。
江承志吃完苹果,把苹果核当成篮球投了个三分丢进垃圾桶里:“你们可以的。”
知子莫若母,梅月明白了他这句话的含义,扯开沙哑的嗓子,对着门外喊道:“……我们是柏文集团江序舟的父母……”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江勇军捂住嘴:“梅月,你在干什么?我们已经和江序舟没有关系了。”
梅月一把拽下他的手,凌乱的头发扫过江勇军的脸:“你是想要承志死,还是江序舟死?”
这话的答案呼之欲出,在他们心里江序舟跟死人没什么两样,只是早死晚死和死得有没有价值罢了。
江勇军的手慢慢放下。敲门声停顿几秒,显然外面的人没听清梅月的声音:“什么?”
江勇军替梅月说道:“你们去找柏文集团的董事长江序舟,他能还你们的钱。”
“你们要是敢骗老子,老子就把你们这门板拆了当你们棺材板!”门外的人丢下这句话。
随后,恢复一片寂静。
第14章
天还没亮,邬翊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叶浔和江序舟同时被吵醒。叶浔扫一眼手机屏幕——是邬翊,他知趣地掀开被子准备走出去。
“小浔,没事。”江序舟喊住他,“外面冷。”
叶浔眼睛都没睁开的时候,会格外听话,他又钻回被窝。
江序舟看他背对自己,盖好被子,才接通电话,尚未开口说话,邬翊便喊了起来:“江序舟!你什么时候借的高利贷啊啊啊!”
“什么?”江序舟的心脏受邬翊这么一喊,跳得更快,他捂住胸口,眉头紧锁强忍难受,“什么高利贷?你好好说。”
叶浔睁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
邬翊长话短说:“今天早上突然来了一帮人闯进公司,在大厅里拉横幅,还大声嚷嚷,说你欠了高利贷不还什么的。”
江序舟惜字如金:“报警。”
“报了,警察来把这些人带走了,但是被有心人拍下来,传到网上了。”邬翊无奈地说,“你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啊?”
江序舟向来都不太相信这种东西,而是相信有人在故意搞他,并且这个人肯定是最近和叶浔联系最多的人——
赵明荣。
他和赵明荣的梁子早在公司成立初期就结下了。不过,他们都没成功搞垮对方。后者是因为迟迟没找到机会,前者是因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还有个原因:江序舟喜欢光明正大地去获得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他厌恶那些使暗招的人。
江序舟依旧惜字如金:“公关。”
柏文集团原本没有专门设立公关部门,相关事务全交由项目部门进行处理,但自从上次江序舟的病历被发出来后,他便特意设立公关部门,专门应对这类事情的发生。
没想到那么快又派上用场了。
邬翊应了一声。
“还有,去警方那边了解一下欠高利贷的到底是谁。”江序舟语气冰冷。
到底是谁,溅了他一身泥点子。
昨天发生的事情极速在他脑海里走了一遍,很快锁定一个人,但是现在缺乏证据,不能盖棺定论。
江序舟接完电话,早就睡意全无,决定去村里四处走走。
想到这,他便爬起来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夹克,小心翼翼地绕过叶浔。
叶浔感受到他要出去,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坐起来抓住他的手臂。
“嘶。”江序舟吃痛地深吸一口冷气。
叶浔突然想起来江序舟昨天早上受伤了,而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却迟迟没有过问一句。
“没事吧。”叶浔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忘记了。”
江序舟救他受伤和他主动欺负江序舟受伤的意义不同,前者他是歉意,后者是恨意。
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要不……给我看看。”叶浔提出补救方案。
江序舟巴不得他早点这样说,连出房门拿药箱的脚步都快了。
叶浔压根没有抓住他的伤口,或者说,是没完全抓住。但是他知道叶浔在这件事上对他的情感只有抱歉和感恩,没有恨意。
他想,这一次受伤挺值得的。
*
江序舟拿完药箱,自然而然地坐在地铺上,露出半边肩膀——
叶浔怕他捞袖子太用力会再次伤害到伤口,索性让他把衣服半脱下来,同时很贴心的将被子披到他后背。
“疼吗?”叶浔拉住江序舟的手看着手臂上有点发炎的伤口问。
江序舟乌黑的瞳孔里倒映出认真的叶浔——刚睡醒的头发翘起来几撮,睫毛有点湿润,鼻头微微泛红。
江序舟用没受伤的手把他的翘毛压下去,放手时翘毛又扬起来。
嗯,发质很硬。
叶浔见江序舟不说话,抬头看他。
两人一高一低,江序舟垂眼跌进叶浔浅色的眸子里。
网上总说,浅色的眼睛像一块琥珀。如果叶浔的眼睛是琥珀的话,江序舟愿意做被淹死在里面的昆虫。
两人相互依存,彼此寄生,最后一起湮灭在茫茫时间里,宇宙里。
叶浔自顾自地说:“你昨天回来是不是就只用水冲了一下,没有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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