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说点你会感兴趣的。”孟匀重新坐直,声音恢复了冷静,说,“我和周晚桥已经详谈过启明和傅家从三天前开始,已经对虞家展开了全面狙击。但是......”
他微微蹙眉,似乎对胶着的情况感到不悦:“虞微臣的反应确实比我们想的更快也更狠。”
“他们的损失很严重,不过,要是想在短时间瓦解他的力量,确实很难。”
傅为义听完,脸上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说:“我知道了。这些动作先停下吧。”
“过几天,虞微臣邀请我去虞家和他聊一聊,我想听听他想和我聊点什么。”
孟匀点点头,说:“好。”
他立刻抓住这个机会,身体微微前倾,凑得近了一些,声音里带上了委屈和邀功的意味:“我这么爱你,肯定什么都听你的。”
“和虞家对上,不也是之前你想让我做的吗?才把那些东西送给虞清慈,害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摆平,差点就要去配合调查了。”
傅为义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颊,说:“说得好像你很听话一样。”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让小报乱写那些东西?”
孟匀被他戳穿,也没有半分心虚,反倒纯真地笑了笑,漆黑的眼眸显得无辜,说:“你看到了啊,我还以为你不看小报呢。”
“我就和他们说,我想和你重修旧好啦,我又没说错。”
傅为义被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逗乐了。
“想和我重修旧好,和让小报写那种报道,有什么关系?”他问。
“让大家先知道我的态度嘛。”孟匀歪歪头,“我不想看他们整天说你和虞清慈已经定下来了什么的,看到就让我生气。”
没等傅为义说什么,孟匀就接着问:“说到虞清慈,你把他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他到现在都还没出面过,我问了周晚桥他不告诉我,虞家也没漏出一点消息,他这样对你,你有没有杀了他?”
傅为义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孟匀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也猜到了问题的答案,但他还是不怕死的继续说:“原来.....你真的没杀他啊。”
“为什么?你斯德哥尔摩了?傅为义,你还会心软啊,还是你那时候病得更重?”他说的很慢,语气天真又恶毒。
傅为义垂眸看他,说:“孟匀,你是不是想被我扔出去。”
孟匀立刻变脸,他眨了眨眼,声音软下来,带点黏腻地说:“你别生气嘛,我就问问。”
傅为义抱着手臂:“我没有斯德哥尔摩,也没有心软。”
“我都没杀你,你还问别人?”
孟匀凑得离傅为义很近,眼尾那条淡红色的伤疤已经不甚明显,但是在这个距离能被看清。
傅为义不愿向孟匀暴露自己一瞬间的心软,因为这个神经病肯定会就此发表很多傅为义不想听的观点。
说不定还会嫉妒心发作,做出更多让傅为义烦躁的、又或者不可理喻的行为,搞得更加难以收场。
傅为义现在已经有些疲惫,不想在这种感情的旋涡里显得太深,他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这种情感的力量,以及它会如何将人拖入失控的旋涡。
他伸出手碰了碰那道他亲手留下的伤痕,反问孟匀:“我给他留的伤口应该比这个大很多,你还觉得不够?”
对方的手带着病中的微凉,孟匀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将脸颊贴在他的手心。
“原来,”他满足地叹息一声,“你没有爱上他啊。”
“你枪法那么好,我还以为你是爱上他了才心软呢。”
傅为义这些天正对“爱上他”这句话过敏。
前些天被周晚桥戳穿时,他用反问保留了自己的尊严,如今又被孟匀反复提问,更加烦躁。
在几天的复盘中,傅为义已经确认,都是虞清慈该死的、反复的训练,用“我爱你”作为奖励的钥匙,才将这种潜意识植入了傅为义的行为逻辑。
他那时的手软,肯定也是因为身体对虞清慈的靠近产生了依赖的条件反射。
怎么可能真的是......爱呢?
“我当然没有。”傅为义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冷声说。
“没有就好。”孟匀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如释重负的微笑,随即又有些不甘地说,“我之前那么努力都没让你爱上我,虞清慈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得到你的爱?”
傅为义又好气又好笑。
他看着孟匀脸上那副情真意切的模样,感觉连日来因为病痛和精神折磨而产生的疲惫,都因为孟匀这时不时发神经的行为而被冲淡了不少。
......甚至感觉自己的精神都因此变好了,头脑都清醒了不少。
他从床上撑起一些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连声音都比刚才响了一些,说:“孟匀,如果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讨论这些无聊的、关于‘爱’的话题,那你现在就可以滚了。”
孟匀听到傅为义的逐客令,非但没有受伤,反倒夸张地“哇”了一声,说:“为义!你现在精神比刚才好多了!是不是因为见了我啊!”
“要是周晚桥早点让我来照顾你,你肯定现在已经痊愈了。”
傅为义这下真被他气笑了,胸膛剧烈起伏,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闭上眼睛缓了缓,才没什么好气地睁开眼,盯着孟匀那张写满了“快夸我”的脸,一字一顿地说:
“你的脸皮要是用来做防弹衣,恐怕狙击枪都打不穿。”
孟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地说:“谢谢你夸我。”
就在这时,房门被叩了叩,周晚桥探身进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最终落在傅为义身上,语气温和地说:“时间差不多了,为义,该做康复训练了。你们聊完了吗?”
傅为义冲孟匀摆摆手,示意他快点走,孟匀恋恋不舍地站起来,忽然弯下腰,嘴唇在傅为义脸颊上碰了一下,赶在傅为义发作之前,飞快地离开了房间。
用手背抹了一把脸颊,傅为义深吸了一口气。
周晚桥来到傅为义身边,护着他站起来,有些惊奇地说:“为为,怎么感觉你气色变好了点。”
傅为义呼出一口气,没好气地说:“那我真是谢谢孟匀了。”
那天之后,傅为义的精神倒确实是好了许多。三天之后,他甚至通过了评估师的阶段性测评,在周晚桥的陪同下,回归了公司的远程工作。
而和虞微臣的见面,被定在这一周的周五。
周五下午,傅为义的车准时驶入了虞家庄园的林荫道。
傅为义靠在后座,看着窗外熟悉的、如同童话的红砖建筑。周晚桥坐在他身边,他对傅为义的身体仍不放心,所以执意陪同前来。
车辆在主建筑门廊前停下,侍者为傅为义拉开车门,说:“傅先生,主人已经在会客室等候您多时。”
他跟着侍者,穿过空旷的大厅,最终在一扇通往庄园侧翼的玻璃门前停下,为他拉开门后便躬身退下。
傅为义回头看了一眼周晚桥,冲他点了点头,就走进了门内。
门后是一个半圆形的玻璃暖阁,巨大的玻璃穹顶将冬日午后苍白的天光悉数引入,室内温暖如春。
各种傅为义叫不出名字的、姿态奇异的热带植物在这里肆意生长,繁茂的绿叶间点缀着几朵颜色艳丽得近乎虚假的花。
虞微臣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嵌在墙壁的吧台前。
傅为义听见咖啡机萃取时发出的、沉稳而有节奏的低鸣声,空气里有带着坚果和焦糖气息的咖啡香气。
很快的,虞微臣转过身来,把两杯咖啡放在桌子上,温和地微笑着,和傅为义打了招呼,说:“为义,你来了,咖啡要不要加奶加糖?”
傅为义得体地说:“加奶就行,谢谢。”
虞微臣的脸上始终挂着那副温和的笑,他动作优雅地为傅为义的咖啡加入温牛奶,用银质的小勺轻轻搅动,然后将杯子推到傅为义面前,说:“坐吧,为义,身体好一点了吗?看你瘦了不少。”
傅为义看着他伪善的嘴脸,心中冷笑一声。
在椅子上坐下,他端起咖啡,嗅到苦甜的气息,但是没有喝,而是开门见山地说:“虞董,您找我是想说什么。”
虞微臣在傅为义对面坐下,长叹一声,说:“我今天要先替我侄子,向你道歉。”
“我本来想着,不要掺和你们年轻人之间,感情上的事,没想到清慈......还是做到了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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