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沉思,他说:“有没有可能......他就是孟尧,但是闻兰晞想让你以为他是孟匀,以后善待他?”
“闻兰晞一向心狠手辣,”季琅的声音冷静下来,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分析口吻,“为了保住他唯一的儿子,演一场戏来为他铺路,让你以为他是孟匀,让他能后半生高枕无忧,这样断尾求生的事,她完全做得出来。”
听起来,是一种傅为义没有想到的,同样能解释通的可能。
但他想起在河边找到孟尧时他的惨状和医生的诊断,那份以命相搏的惨烈,是演不出来的。
若是没有被一根枯枝勾住衣服,孟尧现在恐怕已经躺在地底下,这对母子真的会以生命为赌注,下这样的险棋吗?
他本不该如此苦恼,这样的谜团,本该像处理掉所有麻烦一样,不管骗没骗他,都直接处理掉,就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可这偏偏和孟匀有关,而傅为义也偏偏想和孟尧玩一玩。
他承认自己有私心,希望某个答案才是“真实”。
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你说的,确实有可能。”傅为义对季琅的猜测表示了认可。
“不过,我也已经想过了,不管他是谁,在我这里,他都只能是孟尧。”说话时,如同裁决。
季琅有些不解地看向傅为义。
或许是为了对自己强调,傅为义难得耐心地向季琅解释:“如果他是孟匀,那么我不就成笑话了?”
“死了就是死了,活过来干什么呢?”
季琅忽然就笑了,他几乎无法忍住,憋得身体都颤抖起来。
他刚才到底再害怕担忧什么?这才是傅为义。
自我,薄情,冷漠到称得上残忍。怎么可能真的对一个死人念念不忘?
所有的怀念,抹去粉饰,真面目是对所有物被毁的仇恨。
他所珍爱的,从不是孟匀这个人本身,而是被他当做所有物的那个孟匀。
视为珍宝的所有物被他人打碎,于他而言是一种不可原谅的冒犯。
对孟尧的所谓“恨”与报复,本质上是为了重新宣告和夺回自己的掌控权,惩罚那个冒犯了他的人,方能维护他不可侵犯的自尊。
孟匀又算什么呢?他只是死的是时候,才能得到傅为义的哀悼和怀恋。
若是他活过来,还试图挑战傅为义的掌控,尝试利用他......
白月光就不再是白月光了。
“笑什么?”傅为义挑眉,“季琅,你是在笑我吗?”
“没有没有。”季琅见傅为义没有生气的意思,不再忍着,笑倒在他的肩上,一边笑一边和傅为义说:“我就是松了口气。”
“我还担心你会在意这件事,影响心情呢,现在我就放心了。”
傅为义似乎不太相信,说:“是吗?”
季琅趁他没把自己推开,往他脖颈处凑了凑,贪婪地吸了一口气,才又退开一些:“天地可鉴,我哪里敢笑你。”
傅为义笑了一声,捏着季琅的脸颊把他推开,说:“头发蹭的我痒死了。”
“你这么一靠,我回去又要被孟尧说。”他抱怨。
“说你什么?”季琅问。
“我每天回去他都要闻我身上有没有粘别人的味道,简直像我养的狗。”傅为义解释。
“养的狗”?
季琅立刻警觉起来。
傅为义养的狗明明只有季琅。
他故意又往傅为义身上靠,说:“你还怕他管啊?”
而后他看见了傅为义颈侧未消的——吻痕。
季琅脸上的笑容凝固,他问:“阿为,你又谈恋爱了啊?怎么这次我都不知道?”
“嗯?”傅为义说,“没有。”
“那你这里怎么有......吻痕?”季琅问,“不像是虫子咬的,都这么冷了还会有虫子吗?”
傅为义不知想到什么,表情冷了冷,问季琅:“哪里?”
季琅点了点靠近后颈的那片粉红,说:“这里,你估计看不到,是谁胆子这么大,敢给你留这个。”
傅为义不喜欢任何人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季琅知道。
尤其是这种能被看到的位置。
他伸手碰了碰季琅触碰的地方,先没说话,拿酒杯冰了冰季琅的脸颊,说:“你还挺眼尖。”
季琅被冰的缩了一下,殷切地说:“所以是谁?要不要我帮你教教他?”
“这个人你恐怕教不了。”傅为义说,“我都没法教他。”
“谁?”
傅为义冷哼一声,说:“家里那个道貌岸然的人。”
“......周晚桥?”
在料理季家的事情,季琅有些日子没仔细看傅为义房间的监控,多是疲惫至极时点进去看一眼,就匆匆退出。
难道是周晚桥夜探傅为义房间的事情,终于被发现了?
“真有意思,他竟然......想睡我。”傅为义说,“还想在上面。”
这点季琅早已知晓,毕竟他自己也一样,当然能够分辨。
不过他还是惊讶地睁大眼,配合地问:“是吗?他真敢想。”
傅为义拿出手机,递给季琅,说:“你拍一张。”
“我回去问问周晩桥。”
季琅想知道周晩桥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留下的这个痕迹,他非常非常想知道。
但是傅为义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拿回了手机就自然而然地说起了别的话题。
季琅只能压下困惑,等着自己寻找答案。
他看着傅为义的侧脸,计算着自己还需要多久。
装模作样的孟尧,深不可测的周晩桥。
好在傅为义最信任的人还是季琅,季琅会留在傅为义身边,把握能把握的所有机会。
两人又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傅为义也对季家最近的变故有些了解。
“听说你们家南区的酒店出了问题,你爸爸很生气?”他问季琅。
季琅笑了笑,说:“是啊,我三哥又闯祸了,他还想把责任推给别人,我爸昨天气得打了他一顿。”
傅为义漫不经心地问:“想要吗?酒店?”
语气轻松,似乎在问季琅想不想要拍卖会上的一件普通拍品。
季琅当然想要,并且即将得到,不过他不想让傅为义知道。
他只是笑起来,两人这时都喝的不少,有些微醺。
借着酒劲躺到傅为义腿上,季琅仰头看他,声音因为醉意染上沙哑与黏腻,问:
“我想要的话,你也会拿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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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因为要上夹子了,明天不更哦
下次更新在10.6晚上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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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将军
傅为义垂下眼, 长而直的睫毛半遮住瞳仁,在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留下一小片阴影。
他的态度显得理所应当,说:“当然可以。”
季琅忽然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更加依赖地往傅为义身上靠了靠, 隔着昂贵的衣料感受着那份不属于自己的热度,闭上了眼睛, 说:“你对我也太好了。
“但是给我我也管不来, 说不定亏得更多, 就让他们争吧, 我不饿死就好了。”
“希望我爸能多活几年。”
“不过,我二哥好像有点坐不住了。要是他们以后真把我赶出来,你也会收留我吧。”
傅为义没把他推开, 往后靠了靠,将自己完全陷入沙发里, 说:“没人会把你赶出去。”
季琅仍然在看傅为义的脸, 故意用一种更柔软、更卑微的姿态, 将自己的脸颊在傅为义的腿上蹭了蹭,说:“你不愿意收留我吗?”
“我不是你养的狗吗?你不要我吗?”
“是不是我真的太没用了。”
傅为义挑眉,顺手摸了摸季琅的头发,如同真的在安抚一只撒娇的宠物:“要我收留你也不是不行。”
“能逗我开心也是很有用的。”
季琅因为他说的话痴痴地笑起来, 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说:“那我确实很有用。”
抬起手, 季琅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傅为义的眉心, 说:“那么,今天晚上,你被我逗开心了吗?”
指尖的触感很软,带着一点凉意, 傅为义没有躲。
傅为义的脸比平时热一些,他唇角微勾,拍了拍季琅的脸颊,动作算不上多亲昵,更像是一种嘉奖,说:“开心了。”
他的心情确实比刚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好了不少,季琅知情识趣,总是能让傅为义心情舒畅一些。
既然已经不再烦躁,傅为义就应该去解决让他产生不良情绪的问题。
慢慢地将杯子里的酒喝完,把玻璃杯搁在桌上,推了推季琅,他说:“我准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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