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要养,就要负责任。”虞清慈回答。
他的另一只手极其轻柔地、几乎没有真正触碰到皮毛地抚了抚猫咪的后背。
猫咪专心地吃虞清慈手里的零食,温热湿润的舌头扫过他戴着手套的掌心,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看来我给它介绍了一位长期饭票了。”傅为义开玩笑。
他说着,摊开手,示意虞清慈也给他倒点冻干。
虞清慈很小心地倒了几粒给他,说:“不能吃太多。”
傅为义笑了,妥协:“好吧,健康最重要。”
他伸出手,将掌心摊开在雪青面前。
猫咪嗅了嗅,凑上前,将那几粒冻干也飞快地舔舐干净。
吃完后,继续蜷缩在傅为义腿上,索取亲密。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铃声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傅为义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
是季琅。
他对虞清慈颔首示意,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出乎意料地安静,没有季琅平时惯有的嘈杂音乐背景,没有轻快的招呼,甚至连呼吸声都微弱得近乎不存在。
傅为义的眉头微微蹙起,“怎么了?”
又是一阵沉默,傅为义将手机拿到面前,屏幕的光映在他眼中,通话仍在继续。
电流声中,夹杂着一声很轻的抽气。
“阿为......”季琅的声音终于响起来,“我爸爸刚刚去世了。”
傅为义面色微凝,说:“什么时候去世的?”
季琅低声回答:“今天凌晨,我现在才刚得到消息。”
“阿为,我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了,我现在能不能来找你?你现在......有时间吗?”
傅为义摸了摸猫咪毛茸茸的背,说:“现在吗?”
“嗯。”季琅小心地问,“可以吗?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傅为义将手机拿得远了一些,看了看虞清慈,说:“季琅找我有点事,我得先走。”
虞清慈瞥了一眼傅为义手机上的来电提示,“嗯”了一声。
“我在中央公园。”傅为义重新对电话说。
季琅很快地说:“好,我现在过来,十分钟就能到。”
电话挂断,傅为义把猫咪抱起来,放到一边的羊毛垫上,猫咪不满地叫了几声。
傅为义收回手,说:“我在这里等他,你要不要先走?”
“我陪你等。”虞清慈说。
“好吧。”傅为义靠回椅背,说,“那我给他发条消息,告诉他我在你的车里。”
大约十分钟之后,一束近乎刺眼的车前光灯划破了停车场的夜色。
一辆墨绿色的跑车带着低沉的轰鸣声,划进了他们身边的车位。
车门很快被拉开,里面的人走了出来,季琅今天褪去了所有的艳色和浮夸,一件柔软的黑色毛衣外简单地套着一件厚夹克,略长的黑发也没有仔细打理,被夜风吹的凌乱,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快步走到车前,用指节敲了敲车窗,傅为义打开车门,发现他身上连香水味都很浅淡,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薄薄的眼皮略微有些肿,显而易见地憔悴。
季琅的目光越过傅为义,看清车里还坐着虞清慈,眼神有瞬间的凝滞,说:“阿为,我是不是打扰你约会了?对不起。”
傅为义下了车,站到他身边,说:“没事。”
而后冲着虞清慈摆了摆手:“走了。”
他关上车门,跟着季琅上了车。
季琅似乎很焦虑,跑车的引擎被他发动得急躁,傅为义听见他不断咬碎薄荷糖的“喀拉”声。
“什么时候开董事会?”傅为义问。
“下周一。”季琅说,“葬礼在周日。”
车在下一个红绿灯前停下,季琅从外套口袋里又摸出两颗薄荷糖,问傅为义:“你要一颗吗?”
傅为义点点头,对方便殷勤地替他撕开包装,喂到他唇边。
张开嘴,将糖果含了进去,薄荷的凉意在舌尖散开,似乎比平时更凉一些,还带着些微的苦涩。
傅为义凝眸看了看糖纸,发现不是季琅平时爱吃的那个牌子。
原来是换了一种,怪不得味道不同,于是他便没放在心上。
车辆驶上了高架,方向是城北的郊区,城市的繁华逐渐远去,路边的霓虹渐渐稀少,最终被大片的、属于工业区的昏黄路灯所取代,高架桥下是沉睡的厂房和仓库。
“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还没什么想法。”季琅苦笑,“走一步看一步吧。”
“季荣已经带头在找律师,清算名下的资产了,明明我爸的遗产都还没公布。”
“他们说,肯定要把我从老宅里赶出去。不过这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妈妈在城东找好房子了,到时候我就和她搬过去。”
傅为义说:“你就什么都不争吗?”
“我只想安安全全的。”季琅说,“我也很担心我妈妈。”
周围的灯光变得更暗,跑车离开了高架,拐进一条几乎没有路灯的、通往废弃工业园区的便道。
傅为义忽然意识到,这不是通往VEIN的路,他转过头,坐直了,说:“季琅,你往哪里开呢。”
季琅急急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
“对不起,我走神了,开错路了。”他很快地道歉。
傅为义皱眉:“季琅,你到底怎么回事?”
然后他听见了车门上锁的声音。
第50章 反咬
“你别告诉我这也是按错了。”傅为义的声音冷下来, 身体的肌肉绷紧,评估着在狭窄空间将对方制服的可能性。
季琅解开安全带,整个人向傅为义的方向倾倒, 并非攻击, 而是一个全然依赖和悲伤的拥抱。
他的脸埋在傅为义的肩窝,闷闷地说:“阿为, 我只是想抱抱你。”
傅为义稍稍放松了一些, 说:“那你锁门干什么?”
季琅的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探到了傅为义的身后, 精准地摸到了座椅侧下方地调节按钮。
在傅为义能够察觉他的意图之前, 他将按钮按下。
座椅靠背瞬间向后高速放倒,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和姿势的被迫改变让傅为义下意识将手臂撑在身后,以维持平衡。
就在这时, 季琅松开了傅为义,欺身而上, 用膝盖压住了傅为义还没来得及发力的双腿, 与此同时, 他用一直攥在手心的领带,闪电般地缠上了傅为义的手腕,用一种近乎粗暴地方式,将他的手反绑在身后。
“季琅!”傅为义的声音带上了真的怒意, 腰腹发力,就欲起身反抗。
但季琅的动作更快, 他利用身高和姿势的优势, 将傅为义彻底压制在完全放平的座椅上。
傅为义本该能够从这种狼狈的境地里挣脱出来,但是他却感受到一阵头晕目眩,四肢也变得绵软无力。
季琅感受到他挣扎的减弱,这才直起身, 在昏暗的车灯里冲傅为义甜腻地笑了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脸上的憔悴和不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地是一种近乎病态的狂喜。
“阿为,你对我太好,太信任我了。”季琅甜蜜地说,“也太轻视我了,所以......太傲慢了。”
“你不要挣扎了,刚刚那颗薄荷糖是特制的,里面加了高浓度的镇静剂。”
短短几天,两次被人反绑,傅为义还没来得及反思自己的傲慢,先问:“你想干什么?”
“阿为,你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季琅趴伏在傅为义身上,用脸颊亲昵地蹭了蹭他。
“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我真的忍不住了。对不起,对不起。”
嘴上说的是“对不起”,手上却已经在解傅为义的皮带。
“季琅,你别告诉我,你一直暗恋我,现在你爸死了,你把季家握在手里,觉得自己能和我抗衡了,所以迫不及待的这样。”傅为义说。
季琅笑得更甜蜜了,狭长的眼睛眯起来,说:“阿为,你怎么这么聪明呀!”
可能是订婚宴之后遇到的事太多,傅为义竟然已经不感到意外。
被他忽略的,关于季琅的细节,此时潮水般涌入脑海。
过去的线索一点一点串联起来。
他确实......太傲慢了。
以为自己养了一只忠心耿耿的狗,却不知道对方早就怀着......反咬的心思。
骤然间,傅为义想起了那支下下签。
隐贼。
还真是让神棍蒙对了。
自知物理上的反抗已经无用,傅为义便不再做徒劳的挣扎,靠在座椅上,调整了一下姿势,垂着眼,看着趴伏在他腿间的季琅。
“我也是让自己养的狗咬了。”他嗤笑一声,“你胆子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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